華箏  第五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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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華箏想要一個單獨的廚房,那邊十八不知跟管家說了什麼,華箏就被提為廚娘,不用再去大廚房報道,隻需要在小廚房裏為夏王爺製作膳食。
    第一天早晨,華箏熬了一碗二香粥,取少許香附、香櫞,入砂鍋煎煮,取汁水與粳米同入鍋中熬粥,加入少許白糖。
    府中下人取粥後,華箏又忙著做起了中食的黃金蜆燉豆腐,取了新鮮蜆子,洗淨後放入小廝早起買到的西施豆腐塊、薑片,加入泉水後放在一旁小火慢燉。趁著這會子功夫,華箏將手邊的蘿卜細心雕成花樣,將菊花搗成泥濾出花汁,與蘿卜浸泡在一起,加入醋、鹽、糖等佐料,待中食時正好醃製入味,水靈靈的蘿卜帶著菊花的香氣,正是一碟爽口小菜。
    一陣忙碌,華箏揭開早早就燉在灶台的綿茵陳雞骨草肉湯,查看了一下火候,蓋上蓋,濃鬱的肉湯香氣被牢牢鎖在盅中。
    小廚房裏裏外就華箏一人,食材自有小廝采買,但一人切菜燉煮擺盤也很是費時。看著日頭漸漸爬上正空,又抓了把嫩綠的菜葉,下了油翻炒幾下。把中食備好的膳食裝好盤,使著手勢喚來了候在一旁的小廝,華箏這在府裏的第一天才不過過去了半天。
    在大廚房裏,華箏喜歡看著廚房裏的煙火氣,去感受她存在的痕跡。閻殿的高牆下,夜晚裏的鶯歌燕舞,不過是刀尖上討生活後的寂寥。沒有家人和朋友,亦如她那懸崖邊一躍,與過往再無瓜葛,她已是閻殿的“鳶尾”,亦是這府中的一名寡婦廚娘。
    午後的陽光還留下炙熱的光影,華箏在樹蔭下翻著之前影垚帶來的《食經》,微風吹動樹葉傳來沙沙的聲響,沒有熱烈,就是偶然一陣一陣的,像極了有人竊竊私語的樣子。除卻屋裏的灶台偶爾會冒出噼啪的火聲,配上盅蓋上冒著的一縷煙,才有了小廚房午後該有的樣子。
    傳完膳的小廝一走進小廚房就看到這副光景,讓他也不自覺地放輕了腳步聲:“華娘子,前頭傳話,今日膳食很好,晚膳可繼續。”
    在這府中的第一關終於過了,華箏得到了留下來的資格。
    但是這晚膳也沒掉以輕心,華箏依然是依著王爺的喜好來準備膳食,這一天天變著花樣的,又煞費苦心的熬製著對症的藥膳,靜靜在這小廚房呆了十日。
    許是難得有這麼稱心的廚娘,夏王爺臨走的前兩日,差人前來邀著華箏一起去往城中心的王府裏。因著不是家生子,來人很是客氣:“華娘子,王爺這幾日吃著很是舒心,差奴來問,可否有意去王府當差?”
    華箏壓著嗓子輕輕解釋到:“可是可以,但是家中尚有姐妹,不知可否安置好再去。”
    來人許是早就預料到華箏的想法,忙點頭答應,並另外差人幫著華箏一家收拾行李。
    影垚在幫著整理要帶去王府的行李時,偷偷告訴華箏,這幾日夏王爺的頭疼之疾有所緩解,已經好幾日沒有發怒了。
    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幫著華箏整理家中事務的府中下人,行為舉止中顯得格外殷勤。
    華箏暗自點點頭,看來這幾日是對著症了,可是頭疾由來已久,還需要徐徐圖之。可是這一次,十八卻不能跟著一起去了。她是影在城中的一個聯絡人,沒有到暴露的時候,不能離開。華箏隻不過她負責安排的眾多人之一,今天這個華箏離開了,明天可能有另一個華箏會敲響家門。
    但是十八在心裏默默想著,有著這個相貌氣度的,估計她這輩子也就能見著這一個。她也衷心的希望華箏的美,不會成為說書人口中的那樣曇花一現。
    十八要守著聯絡點,影垚卻不需要,但是沒有在明麵上跟著華箏進別院,此次也不能明麵上跟著去都城,她要重回到影的身份,暗中保護和協助華箏完成主上的吩咐。所以影垚打算在華箏走後,找個借口讓這個身份出城。她暗地囑咐華箏,回程路上的安全就得靠她自己了,都城再找機會會和。
    回程路不過幾個時辰,林娘子沒有在回程的隊伍裏,顯然是被長久的留在了別院。因著華箏的特殊身份,管事並沒有讓她隨著仆人一起跟車走,而是將她安在了管事嬤嬤乘坐的馬車上。
    侯門規矩繁多,管事嬤嬤們在車上也是閉目養神,並沒有普通仆人那般喜愛嚼舌根,甚至更懂得與人為善的道理,較為和善的向華箏說了一嘴伺候王爺的禁忌。這人老就是精,不過是順嘴提點一句,即向華箏買了個好,也是為了更好的服侍王爺,要知道,王爺頭疾一發,首先倒黴的可不就是他們這些在手底下當差的嘛。
    臨走前,華箏為了預防暈車,特地從農戶家收了一些醃梅子,在車上與嬤嬤們分了分,乘了嬤嬤們的情,也賣了一個好,華箏待人接物的態度讓嬤嬤們都笑晚了眼。
    這路途剛走到一半,可能是王爺也坐乏了,車馬被吆喝著停下來原地休整。華箏的這輛馬車也慢慢停了下來。雖然路程不算遠,但馬車空間不大,又坐著好幾人,空間更是狹小。拘著在搖晃的馬車裏走上不過半個時辰,人就容易僵硬難受,還沒地兒讓著人挪動鬆散鬆散。
    這會兒有機會下馬車活動活動,大夥兒都在互相攙扶著下車。嬤嬤們年紀大點,手腳慢了些,剛下車還沒站穩,突然有人大吼著:“有刺客——”眾人瞬間慌亂起來,華箏與眾人就被衝散,一時沒了方向。
    護衛在一旁拔刀迎戰,也顧不上這些奴婢的安全。華箏隨眾人躲在樹木草叢中,時不時還要躲閃著失了偏頭的刀箭。等王府的精兵強銳把來犯的惡人解決後,眾人揣著砰砰跳的小心髒,也不再休息,匆匆整理下就上了路。但此時馬車上少了一個嬤嬤,因懂些醫術,被管事調到了前頭。嬤嬤們劫後餘生,更沒了說話的念頭,偶爾能聽見隊伍裏有輕聲哭泣的聲音,在管事大聲嗬斥之下立即壓住了下來。這壓抑緊張的氣氛,一直到到了王府大門才算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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