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無止境的羈絆，於兩個人來說都不會是好事吧。
    其實男人需要確認的隻不過是獨一無二的喜歡，而少年需要確認的則是無條件的愛情。而兩個人相似的驕傲使得這些都不能被捅破，而那虛渺的幸福也就隻能一直被蒙在煙霧裏，隨著歲月與風沙的消磨，那東西就再也找尋不回來了。
    毀滅吧！那是不必要的特殊存在！
    男人心底的聲音叫囂著。
    海馬這種自製力極強的人，當重要的東西不能給自己帶來任何幸福感，反而成為一種阻礙的時候，他會選擇親手毀掉它，從小就是這樣。
    所以這次……
    男人自口袋裏掏出被木塞堵實的小瓶，裏頭裝著的冰塊融入了那種東西，氰化氫，無色無味的毒藥，或許很適合那個人。將冰塊加在新磨的咖啡裏端了出去，少年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報紙，這是他每日與外界連係的惟一工具。
    以後就不需要這樣東西了吧，男人默道。
    「謝謝，海馬。」暗接過咖啡，一如往常那般禮貌的樣子。男人卻因此滯愣了半晌。其實與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在男人的眼裏卻是不小的震撼。
    少年並沒有立即喝下咖啡，而將杯子連著托盤一起先擱在桌上，把報紙大張鋪開展示在海馬麵前。「呐，海馬，居然又出了這種新型決鬥輪盤麽，真想試試啊。」
    若是以往，男人一定會麵無表情地回應道，「休想。」今次他卻沉默了。
    奇怪地望了男人一眼，暗繼續將報紙看完，這期間海馬亦沒有說一句話。
    將報紙蓋過頭頂仰躺在沙發上，少年悶悶地開口，「呐，海馬，你說……我們會還有再次決鬥的一天麽。」
    男人的記憶因著這句複雜的話飄卻了老遠。與少年的第一次決鬥是注意少年的開始，之後兩人相處時間愈久就愈發被吸引，直至再也不能把目光從他身上移轉開來。這就是對於自己來說的，獨一無二的存在。無條件地被征服，哪怕隻是一次呼吸的同步調，一根手指的輕輕觸碰，都能激起蟄伏在心底的熱潮，卻又柔軟得如同漣漪。因為視線的觸碰莫名就沾濕的眼角，滿滿的都是濃的化不開的愛……這些，這一切，都將再也觸及不到了，真的不會再想念了麽……
    少年的手指連上了咖啡杯的把手，下一秒的動作就是要端起它，喝掉。
    不！還是，舍不得……
    不經由思考，男人已經出手打翻了杯子。破碎了的冰塊飛濺了一地。
    「海馬……？」詫異的少年不解地望向男人。
    男人的手指動了動，又僵硬地手回。方才確是有衝動，想要即刻將這個失而複得的人兒擁入懷裏。這，與預計的，完全不一樣……
    消融了的冰塊散發出淡淡的杏仁味道。即使是暗，也不由得慘白了麵孔。
    方才的那是……差點就被殺掉了，卻還是為男人所阻止。麵前的這個人，究竟在想些什麼！
    和風裏夾帶來男人疲憊的聲音。
    「你走吧。」
    「誒？」
    「我，放你離開……」聲音很輕的。男人攤開了手，露出一個無比複雜的微笑，滿滿的全是無奈。
    即使痛苦，也還是做不到消磨掉你的存在。
    即使把你推到我再也觸及不到的地方，我也要你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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