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卷【第14章】走什麼樣路？
    深深地吸了口氣，山間清新的氣息有種莫名的輕鬆感。
    非離的狀況漸漸穩定了下來，皓瀾終於鬆了口氣，出來透透氣。
    多日不曾出門，幾乎快要發黴了。
    剛剛伸了一個懶腰，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你就是皓瀾吧……”
    “你是？……”少年轉過身去，正對上一個帶著鬥篷的白發老者，“請問有事麼？”
    “我叫鳳翎……”
    鳳翎？！想不到竟然是鳳族傳說中最年邁的鳳翎長老？！他的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神時代……不是傳說中，極少出現麼？他怎麼來了？而且……似乎對自己特別感興趣……
    皓瀾微微一怔，隨即恢複冷靜，欠身行禮。
    “可以借一步說話麼？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談……”
    雖然有些詫異於鳳族長老過於客氣的態度，皓瀾還是保持著淡漠的神色，“好吧……去哪裏？”
    “你跟我來吧……”鳳翎長老沒有帶任何侍從，獨自帶著皓瀾，就往院落的深處走去。
    在小徑的深處，鳳翎長老頓住了腳步，開門見山地問道，“你記得多少事情？”
    似乎沒有想到對方會這麼直接，皓瀾微微愣住，“啊？！什麼事情？”
    “對於曾經的記憶，你還記得多少？”
    皓瀾抬眼想了想，誠實地回答，“不記得了……基本上什麼都不記得了……”
    “一點都不記得了麼？”
    “如果要說有……也隻是一些隱約的片段，“所以……我可能幫不了你什麼……”
    鳳王似乎沒有在意皓瀾在說什麼，隻是順著自己的思路，緩緩說道，“你知道那寫記憶屬於誰麼？”
    “屬於誰？”皓瀾下意識地問道。
    “嗬嗬……”鳳王嘴角劃過一絲詭異的微笑，頓了頓，然後看著好了，吐出兩個極慢的字，“神，傾……”
    “神傾？！”這個兩個名字似乎很熟悉，好像在記憶中某個角落藏著……
    皓瀾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是誰？”
    “一個神話……一個傳說……”鳳翎長老深邃地望著皓瀾說道，“也是一個遺憾……”
    “我不明白……”皓瀾誠實地回答……
    這個名字雖然讓他有一種熟悉感，但是卻帶著一絲淡淡的苦澀……
    “你不明白不要緊，現在的你也不需要明白……”鳳翎長老似乎鬆了一口氣，繼續問道，“玄墨拿到了沒有？”
    皓瀾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不！別告訴我在那裏！”鳳翎長老猛然間按住皓瀾的手，阻止道，“也別告訴任何人！”
    “為什麼？”皓瀾詫異地望著眼前的老者，身為鳳族最神秘的長老，也是最尊貴的長老，似乎並沒有像傳說中的那樣冷靜睿智，甚至還有一絲慌張……
    “別問我為什麼……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等等！”不等皓瀾繼續說什麼，長老的身影已經飄遠……
    ＝＝＝＝＝＝＝＝＝
    非離醒來的時候，第一個動作是立刻重新躺下。
    然後緩了緩才慢慢地坐了起來，依舊還是——頭痛，異常地頭痛。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那個古老的封印幾乎吞噬了他和墨舞全部的力量。
    如果那一刻，皓瀾沒有感到，他現在還能活著麼？
    他記得那一瞬間，皓瀾那種驚恐異常的眼神。
    那個沒心沒肺的孩子……終於還是會有對自己的關心麼？
    也許，自己真的應該好好謝謝他……
    如果，隻是如果，皓瀾不出現，他和墨舞也許會真的死在鳳夕山……
    但是，那一刻的皓瀾又不像是他……
    背對著他的少年，嘴角帶著一絲冷漠的蒼涼，這是不屬於皓瀾的神色——那一刻到底發生了什麼？！
    “晧瀾！”他猛然間跳了起來，下一刻，立刻暈倒在床上。
    “少主！別動！”匆匆趕回來的侍從，慌亂地重新吧非離扶到床上。
    他不過隻是走開一會會替非離去拿藥，想不到差點出了岔子，“少主，你的身體還沒恢複，長老說不可以下床的……”
    “好吧……”非離重新靠了下去，也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在下意識地想到那雙蒼茫的眼眸的時候，他總想做些什麼，為了那種莫名的熟悉，還有心疼……
    “扶我起來吧……”
    “是……”侍從乖乖地，小心扶起非離。
    感覺了一下四周的氣息，似乎少了一個人，記得在昏迷到時候，那種熟悉的氣息一直纏繞在自己的身邊，現在似乎淡了很多，幾乎已經有些差距不到了。
    於是他選擇了最簡單的方法，直接提問，“他呢？”
    “少主問的是墨舞小姐麼？她已經沒事了……”侍從顯然誤會了非離的意思，殷殷地回答，然後碰一鼻子灰。
    “沒有問你墨舞小姐……”非離歎口氣，補充道，“師父是不是讓皓瀾來這裏了？”
    “少主說的是瀾公子麼？他已經回去了啊……”
    “回去了？！”非離難以掩飾詫異，這麼快就回去了？！
    “那麼他的傷？”自己傷成了這個樣子，相信皓瀾應該情況也不太好吧……
    “皓瀾公子自己劃破了手掌，已經沒事了……他還，讓屬下轉告殿下……”侍從小心地看了一眼非離……
    “他說了什麼？”非離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他讓屬下轉告少主人，他先回去了，如果少主人不願意馬上回去，可以在鳳夕山多帶幾天，有美人相伴、賞花賞月，一定要玩的盡興……”
    “夠了！”
    侍從立刻噤聲，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們的少主人乖張地吼道，“更衣備馬！”
    “殿下！殿下，您不能出去！您的傷勢！”
    不顧身後侍從的勸住，簡單地套上外衣的非離急匆匆地往走去。
    皓瀾的性格雖然一向很變扭，但是應該不至於不告而別，這一次一點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一定有問題。
    其實他很想用跑的，可惜他的身體隻能用一種龜爬的行進速度走著……
    回廊的一側，一個女子正雙手捧著剛剛熬好的蓮子羹，帶著一臉花癡狀走著：這可是她第一次下廚，在混掉n鍋成品之後的最後結晶，希望非離會喜歡這份心意。
    嬌羞地笑了笑，繼續提著食盒往前走。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回廊的拐角處，一個會同時從另一側，急匆匆地竄出來。
    “非離！”墨舞愣了楞，還好她即使收住了身型，否則這碗蓮子羹，就孝敬山神大叔去了……
    “對不起……”非離飛快地道歉，然後接著往前走去。
    “你要去哪裏？！”墨舞敏銳地察覺了非離離開的意圖。
    “回去……”非離飛快的丟下兩個字。
    “回去？！回哪裏去？！”墨舞幾乎有些抓狂地吼道，“回縹緲峰麼？！”
    “是的……”非離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然後看著那個有些抓狂的女人，“不回去做什麼？”
    “你不是答應過我要陪我去北昆侖的麼？！為什麼食言？”依稀之間，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時候的場景，那個明明已經答應了自己的帝君，在最後一刻，還是放不下那個人，逃走了——追著那個人逃走了……
    那一刻，她所難過的不是自己丟盡了的顏麵，而是，心疼——即使到了這一刻，她還是比不上那個他麼？
    “非離，就當我求你了好麼……陪我去北昆侖吧……就這一次……好不好……”她知道現在不是強勢的時候，要讓非離答應自己，必須服軟……
    “這……”果然，對待強勢，非離也許可以拒絕，但是對於撒嬌的女人，特別還是自己欠了前世情債的女子，更無法拒絕了……
    “你就真的忍心，讓我的千年等待都白等了麼？”
    “不……沒有，絕對沒有……”非離飛快地否認道，“對不起……我陪你去就是了……”
    “好……謝謝你……”墨舞溫柔地一笑，精致的容易在陽光下格外地好看，“先好好養傷吧……之後我們再去北昆侖……”
    “也好……”非離心不在焉地敷衍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墨舞轉身的瞬間，唇角那一絲算計成功的笑意……
    哼哼……最後還是我墨舞棋高一著吧……
    他們都可以看到的是，參天的古樹背後，站著一個白衣的少年，一臉肅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瀾公子，都準備好了，該啟程了……”
    “好……”少年淡淡地回頭，恢複了溫和的笑意，“有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