縹緲卷【第13章】痛改前非的決心
    祭壇封石之前，伴隨著盛大的光芒，一股輕煙漸漸開始聚攏，形成一種類似生物的形態。
    在墨舞的勉強召喚之下，一隻雪白的大型神獸已經出現。
    但是顯然這隻神獸的脾氣不怎麼好，而且還有些發怒的趨勢。
    墨舞已經昏倒在地，非離強撐著最後一絲努力在保護著她。
    也許，其實他可以自己逃開，但是為了某種責任，他隻能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那個女子……
    也不就是死在這裏麼？雖然還是有些遺憾……雖然……
    他很想再看看一個人……不過，那個人也許會生氣，自己說好了，要給他帶好吃好玩的東西回去的……
    如果自己沒有做到，那個人，又要生氣了吧……
    然後一生氣就會作弄自己，然後開始惡作劇和自己搗蛋了吧……
    不過……
    等等？！
    難道是自己眼花了？還是開始神誌不清了？！
    他似乎又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隨即不禁苦笑，皓瀾當然應該在飄渺峰，怎麼可能來到鳳夕山呢？！
    意料之外的眼神，和從未有過的肅穆，這是在皓瀾的臉上從未出現過的一種神情。
    帶著一種屬於神族的冷漠和蒼白……這絕對不是他的皓瀾……
    終於再也支撐不住，非離昏了過去。
    這不是錯覺，而是皓瀾真的出現了……
    僅僅隻是瞥了一眼，他就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危急。
    被打擾的神獸，已經處於癲狂的邊緣，隨即會暴起傷害周圍的一切。
    如果無法立刻平息神獸的怒火，不要說那兩個渺小的半神族，甚至整個鳳夕山，都可能在一夕之間被毀掉。
    時間已經容不得他多想，沒有絲毫的猶豫，皓瀾念了一個起手式就衝了上去，為非離抵擋來自神獸的怒火。
    即使他知道，他的動作顯得多麼地不可理喻，他的力量相對於神獸來說有多渺小。
    果然，他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還是無法克製來自神獸的力量，更不要說收服神獸。
    也許會死在這裏，皓瀾下意識地想，都怪自己之前不好好地學習咒語。
    不但救不了非離，甚至保護不了自己……
    眼看著巨大的爪子，帶著異色的光芒拍向自己，皓瀾半放棄地閉上了眼睛。
    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在即將觸碰到那個少年的時候，半人形的神獸，猛然間頓住，收回了自己尖銳的爪子。
    “主，主……人……”原本處於癲狂狀態的神獸，回過神怔怔地看著皓瀾。
    這個新出現的少年身上有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很像……很像他的主人……
    這個神族的少年，似乎就是他等待了千年的主人……
    “主，主……人……回……家……家……”努力地學著人類的語言，囈語著乖乖地低著頭，往皓瀾的身上蹭……
    同樣愣住的皓瀾，這隻神獸忽然轉變的態度，和來自記憶裏下意識的動作。
    年少的孩子，露出不屬於自己的神色，下意識地撫摸著神獸毛鬆鬆的腦袋。
    而神獸像一隻大狗一樣，完全不介意皓瀾的觸碰，甚至還拿自己的腦袋去蹭皓瀾的手，絲毫沒有之前的暴戾氣息。
    一瞬間仿佛又看到一個站立在蒼穹之巔的身影，俯視著大地蒼生……而自己在遠遠地望著他，看著他……
    猛然間，心髒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那是一種莫名的心疼，仿佛刻在靈魂深處的那種烙印一般地痛著……
    一些紛亂地片段湧上皓瀾的思緒，“額……”皓瀾捂住自己心口，跪倒在地。
    那些熟悉的場景一點點地從記憶中複蘇，但是，這些東西似乎是自己一直抗拒著的。
    他不要！不要記得！
    “主……人……”似乎感覺到皓瀾內心的波動，神獸用一種類似人類的語言喚道，更加用力地去蹭皓瀾的手，屬於獸類的眸子竟然透出一絲擔憂。
    少年冷冷地站了起來，輕啟朱唇，“玄墨……”
    冰冷地聲線回蕩在空曠的山巒間，少年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隻有冷靜和肅穆。
    神獸嗚咽了一下，絲毫有些不甘心地蹭了蹭皓瀾的手，然後在皓瀾伸出的手掌上化作一塊玄色的玉玨。
    當神獸被重新封會玉玨，皓瀾臉上冰冷的神色漸漸退去，開始恢複那種略帶稚氣的神情。
    漸漸地恢複過來，壓製住那種記憶的吞噬，皓瀾強撐著站了起來。
    他很清楚自己剛剛做了什麼，雖然不清楚這是為什麼，但是他明顯地感覺到另一種記憶開始在腦海中開啟。
    皓瀾絕對可以肯定，這不是屬於他自己的記憶，而是屬於另一個人的記憶。
    而且絕對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因為他正在抗拒著，下意識地抗拒著。
    但是現在，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那兩個昏迷的傷者弄下山去。
    至少要弄回鳳族的皇宮，治療和調養……
    而且他也沒有逃避的打算……
    走到非離的身前，查看了一下非離和某個女子的傷勢，那個女子基本沒事，隻是消耗自己的體力過度，勉強使用咒術，隻要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至於非離……
    非離的傷，估計有些麻煩，在過渡消耗神力之下，受到了神獸正麵的打擊。
    隻能先給他補充一些神力，然後帶他下山，讓鳳族的巫醫加以治療。
    估計要很長一段時候，才能恢複了吧……
    皓瀾不禁悠悠地歎了口氣，“這個女人……真的值得你用命來保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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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族的皇宮之中，皓瀾剛剛給清翼真人回報了現在的情況。
    皓瀾隱隱聽出師父，似乎對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猜到。
    但是從師父的口中，他聽到了一些不確定的問題，比如：師父似乎對那個叫墨舞的女子很感興趣，而且更感興趣自己對墨舞——這個先知的轉世，作為非離的宿世緣分的態度……
    師父從來不是這麼八卦的人，既然這麼問了，就一定有他的理由。
    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這個問題，非離現在的狀態才是他擔心的。
    經過精心的治療，非離的呼吸已經漸漸平穩了下來。
    但是整個人看上去，依舊很虛弱，絲毫沒了飄渺界小仙們最想嫁的人的樣子……
    “為了她，真的可以連命都放棄麼？”
    皓瀾輕輕的歎了口氣，收回了自己正在撫摸著非離臉頰的手。
    也許自己該放棄了吧……
    從懵懂，在驚恐，再到正視……結果，麵對的竟然是這樣的結局，命運已經幫他做了抉擇，竟是自己必須放棄……
    那個美麗的女子，是他的宿世……
    而他為了她，可以放棄生命……
    也好……
    其實這樣也好……
    本來就已經想清楚了，等鳳師兄回來之後，問他一次……
    是也罷，不是也罷……早晚都是要等待命運的審判的。
    這樣正好，不用再問了，也省的忐忑，也省得麻煩了……
    而他現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變強大！
    他一定要變得更強大……
    這樣才能有資格站在鳳師兄的身體，進而守護他！
    如果他之前有好好地學習咒術，如果他不那麼偷懶，也許……這一次可以早點趕到，也許鳳師兄就不會有事……也許……
    太多太多的也許……所有自己絕對不可以再偷懶……
    還記得離開縹緲峰的時候，師父對自己說過的話：
    神族先知當年留下的預言：四印散，魔子生，神魔醒……
    這段話的意思是：當四方封印開始潰散，魔之子即將誕生，他將衝破封印，喚醒沉睡的魔神……
    不僅僅是師父這麼說，冥冥之中，他有種預感，屬於某些記憶的預感，也許……那一天應該不遠了……
    隻有自己變得足夠地強大，才能和鳳師兄站在一起，和他並肩作戰，甚至守護他，乃至他在乎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