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黑影  第十九章 血泊中的少年-夜與原的相會(1)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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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為90年代,千原的背景)
    冷清的小巷透著一股漠然的樸素,即便是在如此的豔陽下也是讓人有著說不出的清涼之意。雅致的白牆上印著些許黴斑,背陰處的石階上敷著幾塊青苔,這座不大不小的小鎮上空回蕩著遠方傳來不知是何種方言的要喝。
    一道矮小的身影拐進小巷,像是得到解脫了一般長長的舒了口氣。七月的伏旱之日下,這塊原本被村人所瞧不起的背陰小巷卻真是成了一塊絕佳的避暑勝地。
    “死三子,哪古喊你古切的!(誰叫你過去的!)”(隨便用了一個方言,然後為了方便,有的地方還故意弄錯掉,人肉就免了-3-)
    迎街的宅子中奔出一位臉上少許有點肉相的婦女,對這巷子前想要跟著進去的孩童叫喊。
    “那古浪快,那古人八素也進去了。(那涼快,那人不是也進去了)”
    “個唔古來!(給我過來!)”
    對於鎮子上尋常百姓來說,這裏便是不可踏入的禁地,因為他們認為這裏住著的是一位弑母的孩子,是不可靠近的魔嬰。
    轉入小巷的矮小身影聽到身後的響聲略微的怔了一下,低著頭繼續著腳下的步伐,悄無聲息的淚珠劃過瘦小的臉頰,在青石的表麵迸裂。
    尚未徹底破除四舊的小鎮認準了是他殺了母親,說的也是,誰叫當初隻有他一個人在母親的身邊?尚在朦朧中的新生兒顫巍巍的伏在冰冷的女人身上,半凝的血液染紅了每一寸的潔白,包括了這尚未開眼的孩童。
    濃烈的血味如瘟疫一般滲入小鎮的每一個角落,原本寧靜的土地漸漸變得不再安分。警察是不可能去認定一個嬰兒為殺人犯,可迷信的鎮民當中不知從何處傳出了魔嬰的說法,原本熱心的人們漸漸遠離了巷子,而這條尋常的小巷也成了鎮上約定成俗的禁地。
    “爸。”男孩推開漏風的木門,輕輕的走向屋內的矮腳桌,很難見光房屋中散發著令人不適的黴味。
    桌邊的人沒有回應,枯燥的短發泛著花白,蠟黃的臉龐上透著些許這個年歲不該有的歲月褶痕。
    “爸。”男孩走到桌子前,又喚了一聲。無神的瞳孔終於找到了一點焦點,渾濁的看著的男孩,不顯血色的雙唇微微的發顫。
    “原子,是爸不好,沒能給你應該有的童年,是爸無能!”顫抖的言語中透著一股狠厲與無奈,“原子,答應爸,好好學本事,熬出頭了就出去,別回來了,要好好活下去!”淚水不自知的浸滿了布著血絲的雙眼,他說不出口,他已經丟掉了小學教員的工作,丟掉了唯一的生活來源,看著麵前那雙純潔的眼睛,心裏默默的悲痛:也許接下來的路,作爸的不能繼續陪你走了。
    男孩看著他的父親,毫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眼神中看不出溫度。得不到別人的溫暖,也就無法散發出溫暖,幼小的心扉早已因緊逼而變得冰冷。人們為什麼都這麼害怕死亡呢?明明活著是這麼的痛苦。
    ……
    ……
    “爹……娘……”
    一身黑色衣著的青年輕哼著走過,腦海中似是想起些許不堪的往事,眉頭緊皺。走了許久,青年停立在街上的一所宅子前,身後斜著一道長長的陰影。
    坐在門檻上正剝著豆的婦人眼見麵前的像是位外地人,便操起不標準的普通話
    “秀(小)夥子,外地來的?天快黑了,鎮上無有旅館的,隻能找個人家住的。”
    青年禮貌的回答:“大嬸您好,我是一個到處旅行的人,今天剛好路過這裏,可是沒有什麼錢財,不知道能住哪。”眼神略微的換了點神色。“大嬸,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大嬸剝著豆做了個請說的表情。
    “這兒,是不是發生過什麼見血的事情?”
    大嬸愣愣的抬起頭看了他幾眼,青年了然的繼續開口。
    “而且,還是找不到凶手的疑案?”
    “是魔嬰!”大嬸毫無猶豫的說出了這個詞。
    “魔嬰?”
    “對!那古(個)血孩,渾身都是血,趴在他·媽媽身上,他·媽媽死的了!”婦人說的聲情並茂,忽然又放低嗓音小聲的告誡道:“喏,就那古孩子。”
    青年順著婦人的眼神看去,卻見一個衣衫簡陋身形瘦弱的男孩拎著一隻布包,竄進了小巷子,似乎並不想被人注意到。
    “應該不是他殺的。”青年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著,不過並沒有放低音量。看到婦人不解的眼神後,露出一副燦爛的笑臉,"大嬸,可否借宿一天?我這人略懂風水,說不定能幫你們破了這晦氣。"
    青年隨手劃出星點的亮光,輕鬆的得到了婦人的信任。
    ……
    ……
    被叫作“原子”的男孩匆匆的往家裏走去,卻不想門前已經站著一個人了,隱約的記得這人似乎是剛剛在巷子口看見的那個外地人。
    “這是你的家?”青年微笑著開口道,溫和的聲線帶著些許磁性。
    男孩怯怯的點了下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麵前的身影。
    “可以邀請我進去嗎?”青年見男孩沒有拒絕的意思,伸出手,在男孩的頭上按了幾下,鼻尖感到一股酸楚,這麼多年這孩子是怎麼過的,“你不是凶手,真的,哥哥相信你。”
    男孩聳了幾下鼻子,像是得到了舒解一般,淚水止不住的滴落,在青石的路邊上印上了幾個斑駁的原點。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人這麼溫和的和他說,用著真摯的眼神對自己說相信,即便是依舊護著他的父親,也會對他流露出懷疑的目光。幹瘦的小手抓著頭頂的大手,散落著淚光的眼睛露出了一點柔和,“可以!”
    “我叫林夜城,叫我夜城就可以了。”
    “夜城大哥……我叫千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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