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人皮麵具
    瀟笙麵色一滯，像是憑空劈了一道天雷下來，正劈在自己頭上一樣。心裏的如意算盤打的乒乓直響，原以為救了個老財神，自己能憑借救命恩人的身份心安理得的拿上一些報酬，哪曾想到，這老頭居然失憶了！趕情頭上的窟窿往外漏的是智商啊！
    “老伯，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瀟笙不死心邊小心問著，邊留心老漢的表情。
    老漢滿臉木訥中帶著茫然，黝黑的眼睛空洞的看著瀟笙，緩緩的搖了搖頭。
    瀟笙扶著自己的額頭，簡直急的要暈過去了。本以為撿個財神回家，結果，誰曾想這是撿了一個親爹啊！
    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可是個活生生的大活人，外麵又是冰天雪地的，讓人去哪啊？再說了，就算是撿了條小狗回來，也不能說扔就扔啊！瀟笙簡直頭大的想撞牆，沒事找事。
    看老漢那滿臉的滄桑加上眼神中的茫然，瀟笙也不好意思說什麼，緩了口氣耐心安慰道：“老伯，沒關係的，你頭受了點輕傷，過幾日就會好，到時候你就知道自己是誰了，就能回家了。”
    老漢遲緩的點了點頭，黝黑的眼睛一眨不眨滿眼虔誠的看著瀟笙，那感覺有點像一個走丟了的孩子終於遇見了一個願意帶他回家的人一樣。
    瀟笙受不了老漢這種眼神，但又沒什麼好辦法，正著急著怎麼安撫老漢，腦子突然靈光乍現“老漢出現在那裏，一定是從泣語穀旁邊的山崖上摔下來的，到那裏去看看，說不準老漢就能想起些什麼，就算是不給我報酬，讓他平安回家也好啊。”
    想著，瀟笙對老漢說道：“老伯，我帶你去你摔下來的山崖看看，也許你會想起些什麼。”
    老漢木納的點點頭。瀟笙勉強一笑。
    要想到泣語穀的山崖上去，走大路至少要兩日，但走小路有兩個時辰也就到了，雖是沿途草木繁多，多荊棘藤條地勢又有些陡，但能省下這些時間，也是值得的。
    瀟笙換了身灰色的布衣，縱然粗布青衣，但也透著些得道的仙氣。
    泣語穀的山勢陡峭，鬆木青黑，遮天蔽日，經年不見陽光，林中的溫度比外麵低了許多，甚至感覺陰風陣陣從林中吹來，竄梭在林中猶如黑夜穿行。一路上，瀟笙在前麵開路，踩下枯枝荒草為老漢找好落腳點，又抓過麵前的伸展的鬆枝借力向前後，遞給後麵的老漢。
    瀟笙穿的單薄，但翻山越嶺的也出了一身熱汗。
    黑暗可以模糊人的時間觀念，在加上瀟笙顧及老漢，速度刻意放慢一些，便更覺得漫長。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上方依稀出現了些許光亮，越是黑暗之中，人的光的感覺就會越靈敏，瀟笙揚起頭看著那幾不可察的光亮，喘著粗氣，露出有些釋然的笑容，終於快要到了！不知不覺腳下的速度快了起來，拽過樹枝遞給老漢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眼看還有一步便要登上山頂的荒蕪的的空地，瀟笙遞出的樹枝卻沒有被接住，而是老漢反應不及被生生抽在了臉上，鬆枝嘩啦一響，抖落了幾顆墨綠的鬆針。
    瀟笙跨上崖頂，回身去拉老漢是眼睛中帶著些愧疚，瀟笙這個人平時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但如果因為他的過失給別人帶來什麼直接性的傷害，他心裏還是會難過愧疚的。尤其是自己用樹枝猛的抽在個花甲老人的臉上，瀟笙的良心更有些過不去了。
    老漢搭著瀟笙的手，順利的站在山崖之上。山風料峭，兩人的衣擺順風狂舞，瀟笙的眼神落在老漢黝黑的眼睛上，接著不斷向下遊移，最後定格在老漢的右腮，原本平靜的眼中竟突生出幾分震驚，接著轉為憤怒。
    隻見，那老漢臉上一塊暗黃色的皮被抽了起來，正在順著風呼扇呼扇的飛著，裏麵緊致的皮膚時隱時現，還是一臉茫然的看著麵前神情複雜的瀟笙。
    沒有任何解釋，瀟生猛的伸手抓住老漢飄忽的臉皮，接著用力一扯，整張暗黃的臉皮被扯了下來，麵具背後的年輕臉龐還是茫然中帶著幾分迷惑的頭上還紮著幾根枯黃鬆針的看著瀟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