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第35章落魄貴公子(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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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風宴設在了夏崇殿,這向來是設宴聚會的地方。
夏崇殿是一座開放式的殿,沒有牆壁,像是一個很大的亭子。
這裏臨近後花園,適合醒酒賞花,這裏有一條河流穿過,還很涼快。
今日這宴會辦的很盛大,四周布置的很熱鬧,歌女舞姬在殿內舞蹈著,盡展妖嬈身姿和美妙歌喉,殿內一片歡聲笑語。
魏帝召了不少的人,有皇親國戚,還有一些信任的大臣,比如辛巡。
許子悅今日倒是沒有站在魏帝身後,而是正式上了席,不過景玉成卻不在此處。
旁邊坐著的就是辛巡,許子悅微笑著向他舉杯,不過卻並未真正喝下。
此時已經開席,邢子濯在那說著一路上的趣事,逗得魏帝開懷大笑。
一眾妃嬪也是陪著吵鬧歡笑,氣氛很是熱烈。
太子也被拉了進來,拘禁了這些時日,他頭一回被放了出來,沒人理他,就擱那一個人喝著悶酒。
“臣弟敬皇兄一杯。”邢子濯說著說著,又戳到了太子。
邢玉韻的表情不是很好,但還是起身舉起來酒杯。
“咻!哐當!”酒杯突然從手中脫落,一陣利風從身後傳來,隨之便是一支銳利的箭矢從外而來。
邢玉韻睜大了眼眸,慌忙之中向後退了幾步,撞倒了人,那銳利的箭矢就從他的眼前劃過。
“嘭!”利刃快速劃過,卻隻改變了它的軌跡,然後直直的插入了一旁的木樁上。
隨後便是破水聲傳來,從不遠處的河流裏突然竄出了一群黑衣人。
他們手裏拿著黑色砍刀,在火光上照射下映的那刀鋒銳利無比。
“護駕!”都辰大喊一聲,一群身穿星辰衣袍的人從天而降。
夏崇殿內的侍女守衛都向著皇帝靠攏,許子悅也被推擠著朝那個方向走過去。
河裏的那群人出現的太突然,從翰一批人圍著夏崇殿,一批人向前攻去。
黑衣人絲毫未退,手裏的利刃緊握,從翰向他們那邊奔去,他們卻是窩在岸邊。
就等著他們靠近,然後凶狠的朝他們的腿腳砍去,他們的衣袍輕而易舉的就被劃破。
鮮血很快的流淌出來,原本因為打鬥被攪渾了的河水,又染上了一絲殷紅的血腥。
更可怕的是,他們被劃傷後沒有痛感,打鬥太激烈,讓他們全然注意不到自己受了傷。
黑衣人得手後,將他們往另一邊的岸上引,剛一上岸,傷口全然暴露在了空氣中,就是被腐蝕一般的劇痛迅速傳開,更可怕的是血肉竟然在飛速的腐爛融掉。
可怕,很可怕,但是天太黑了,也就沒那麼可怕了。
他們那邊發生變故後,都辰就保護著皇帝開始撤退了。
以此同時,又發生了一陣慌亂,在那岸的另一邊,突然來了一陣密集的鐵箭雨。
他們地處高地,又在暗處,而夏崇殿則是燈火同明,每一個人都可以看的很清楚。
他們的箭雨大多都是對付從翰的,但也有瞄準殿內之人的。
“咻!”一支利箭從箭雨之中穿過,都辰守在最前麵,抬手就是要將其打落,不過在打落的那一瞬,疊著跟隨其後的一支箭衝了過來。
他偏頭看著,抬手時已經來不及了,而那箭矢瞄準的方向就是太子。
邢玉韻是學過武藝的,此時在近距離的危機之下,他沒有任何武器,並且那鐵箭鋒利無比,不知道其上有沒有塗毒。
就在他麵對那支箭時,他想了這麼多,他不能躲開,因為如果沒看錯的話,魏帝就在他的身後,他大可以躲開,但是……
邢玉韻眼神瞟到站在邊上的許子悅,心下一狠,左腳上步,伸手一拽,大力的扯著他的衣袖,一把把他抓了過來,擋在了自己身前。
許子悅幾乎是猝不及防,他原本是老遠的站在邊上,進可攻退可守,晃神之間被人大力一拽,隨即麵臨的則是飛速射過來的箭矢,下意識的閉上了眼。
“噗嗤!”箭矢直直的戳進他的皮肉,一瞬間的衝擊之下,讓人有些恍惚。
再然後就是猙獰的疼痛傳來,許子悅眼前一黑,身後抓住他的手放開,身體突然失去了控製,猛的朝地上栽過去。
但是他卻沒有感受到地板的冰涼,他被一雙有力的臂彎接住了,恍惚之間好像看見了一眾人等的驚恐之色。
辛巡上前,一把將將要倒下的許子悅接住了。
“太醫,快傳太醫!”邢襄此時的臉色著實不太好。
而此時,都辰尋著箭矢射過來的蹤跡,抄起弓箭就是一個反殺過去。
不遠處有碎片從屋簷上滾下來摔碎,宮廷守衛也在此時趕到。
火把將四周照得很是亮堂,幾乎讓那些人無處遁形。
局勢在一瞬間翻轉,但那些黑衣人依然沒有放棄,拿著砍刀就接著瘋狂的砍殺起來。
所有被砍刀劃傷的人,除了感受到極致的痛,另一方麵,他們發現自己的皮肉也在迅速的腐爛。
他們不得不拿起利刃,削下那些腐爛的皮肉,但是如此一來,傷口更加嚴重了,血呼啦啦的流著,留在暗影裏糊了一地。
不過他們的刀刃再鋒利,也比不過宮廷守衛人多。
不過卻都在最後關頭,在守衛割掉他們脖子之前,先一步抹了脖子,血肉在一瞬間被腐蝕掉。
森森白骨看著格外的駭人,被腐蝕的血肉化成了一攤黑水。
夏崇殿那邊,四周的人都被清理幹淨了,宋尊被緊急抓了過來。
他瞧著許子悅的傷勢,人現在已經昏過去了,說明箭上抹了毒。
現在這裏已經清理了一塊空地出來,宋尊從醫藥箱中擺出了工具,然後拿到火上灼燒。
宋尊將他傷口處的衣裳劃開,辛巡在旁邊按著許子悅的身子不讓他動彈。
隨後宋尊便是伸手握住了那鐵箭,然後猛的一用力,將其拔了出來,許子悅的身體也因為受力向上彈了一下。
還好箭矢上沒有倒刺,宋尊將箭矢丟到一邊,然後連忙用那燒過的鐵鉗按在了傷口處。
原本是咕咕冒血的,這一下給止了不少,好在許子悅現在昏迷了,也感受不到痛。
然後他拿了一把特製的小刀,燒了一兩下,開始刮去他傷口去的血肉,直見森森白骨。
刮骨去肉不是誰都能忍受的,因為很多人被毒箭射中後沒多久,就直接沒了。
在場之人瞧著這一幕,都不約而同的轉過頭去。
宋尊仔細的給他清理著,最後流出來的都是鮮紅的血,他找了止血的棉花塞在那兒。
辛巡替他按著,血浸濕了一塊又一塊。
“陛下,微臣需要去為賀大夫配置傷藥,這人先找個地方安置吧。”宋尊起身對著魏帝說道。
他額頭上滿是汗珠,身上也沾了不少血。
“送回盤蕉殿吧,你這幾日再找些太醫守著他。”邢襄從頭看到了尾,許子悅的刮骨療毒,他是一眼都未眨。
邢襄吩咐著,一旁早有其他太醫等候,還有將其送回去的架子。
盤蕉殿
“這麼晚了還不回來。”景玉成坐在桌前,隻點了一盞油燈,百無聊賴的製作著香料。
今日是七皇子的接風宴,他讓景玉成留在宮中,給了他一個配方,讓他去製作香料。
原本景玉成是懶得去理的,但看了方子卻突然感興趣起來,不過這配方倒是普通的很,但是他卻看不出有什麼功效。
“來人,開門!”外麵有陣喧囂傳來。
景玉成聽著站起了身,這麼晚才回來,想必是喝的爛醉被人攙扶回來的吧。
他剛把門鎖打開,門就被破開了,他被推攘到了一邊。
然後他便見到,許子悅躺在架子上被人抬了進去,腳步很是匆忙。
身後是一連串的人,還有不少的太醫侍女太監等。
景玉成有些疑惑了,朝著內殿的方向走去,剛才他出來時還隻有一盞油燈,此時則是點亮了所有的油燈。
他心下一陣奇怪,走進內殿一看,發現許子悅僵硬的躺在床上,左肩的傷口處還在滲血。
一旁的太醫又隻能給他止血,不能給他上藥。
他走進站在床榻邊,沒有人阻止他靠近。
“太醫,他這是怎麼了?”景玉成呆愣的說著。
太醫瞧了他這副模樣,以為他是被嚇壞了,好心的安慰道:“你別著急,宋太醫已經清理過傷口了,他現在去配藥了,很快過來。”
“好。”景玉成原本是想問許子悅是怎麼受的傷,但現在顯然不是問這個的好時候。
宋尊很快過來了,他看了景玉成一眼:“去找些他的日常衣物來。”
“好。”景玉成應了。
走之前回頭一看,發現宋尊手速極快的拿開了止血的棉花,然後給他上藥,不過他的身子擋著許子悅的傷口,景玉成也看不見他到底傷成什麼樣子了。
等他再過來時,宋尊已經給他包好了,在給他擦拭周遭的皮膚。
瞧見景玉成過來,主動讓開,並將手中的毛巾遞給了他。
“剩下的就由你替他擦拭吧。”宋尊說著,“上衣就別穿了,好在現在不冷,給他換條褲子就好。”
“嗯,好的。”景玉成不知道別人是這麼看待他倆的,但從很多小細節可以猜測出,別人都認為他倆不清白。
景玉成認命的給他擦身體,聽說他隻要醒過來就算熬過去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