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十點，林歲才收到張玉發來的地址。
    是市中心一家貿易商場的奶茶店，林歲打車過去的，到了店裏，看到了張玉，他明顯剛下班，林歲在他對麵落座的時候，聞到他身上飄過來的香水味。
    在等待飲料上來的時候，林歲試圖緩和一下氣氛道：“冒昧請問一下，你在哪兒工作？”
    張玉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微笑說：“我在酒吧工作，就是服務員的那種。”
    林歲哦了聲。
    “我從來沒有想過，你會主動約我。”，張玉說。
    “有些事情早說早好。”，林歲心一橫，直接殺人誅心道：“你應該知道，我和梁商在一起了。”
    張玉瞳孔震了震，他直勾勾地望著他，似乎在辨別他的話是真是假。
    “你怎麼會喜歡梁商？你看起來，不像是會喜歡男人的人。”
    “怎麼可以通過外表來輕易評價一個人呢？”
    張玉還是有疑惑：“可明明之前你們還那麼陌生？”
    “陌生？”，林歲笑了下：“我幾次在樓下看見你的時候，你都是在梁商的門外，梁商的門，你不能進去，我卻能進去。我不光能進去，我還抱著他最喜歡的貓來玩，你說我們這叫陌生？”
    張玉低下眼眸，咬著嘴唇不甘心道：“你們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不妨和你說實話，其實，我很久以前就喜歡梁商了。”
    張玉抬頭，迎麵便對上了林歲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睛，林歲徐徐地說：“早在高中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可惜，他比高一個年紀，我高一他高三，我剛進校門的時候，他就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
    “長得好看，學習好，又會打架，出身也好，學校裏不管男的，還是女的，崇拜他的多了去了。”
    “你也知道，不管男人女人，都是慕強的，所以，我喜歡他，這也很正常。就像你喜歡他一樣，你為什麼喜歡他，我就是這麼喜歡他。隻是，我比你幸運，我的喜歡，他給了回應。”
    林歲看著張玉，麵不改色，眼中露出一絲同情道：“我知道你喜歡他，可是，他不喜歡你，也不希望你繼續糾纏他。我也一樣，好不容易因緣巧合的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來阻止破壞我們。”
    “即使你認識梁商不久，也應該知道他是什麼性子，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把槍抵在他額頭他也不會變的。”
    或許是被林歲眼中的同情給刺激到了，張玉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世上男人那麼多，你也不用吊死在他這棵樹上，好好地去過你的生活吧。別再來糾纏他了，要不然，把梁商逼急了，他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出來的。”
    “他昨晚還跟我說，你要是再來糾纏他，他保不準就讓人揍你一頓，揍得你再也不敢來找他為止。”
    張玉的臉白到了極致：“他真是這麼說？”
    林歲長長一歎，然後點點頭。
    “是我攔住了他，我說，不想讓他為了別人惹上麻煩。”
    這一句話，成功惡心到了自己。林歲死命壓著肌膚上突起的雞皮疙瘩，裝著淡定的臉盯著張玉道。
    張玉的臉上變了又變，最終慢慢地低下頭去了。
    見他低著腦袋如同鬥敗了的公雞，林歲心底有些雀躍，他知道，事情成了。
    因為心裏愧疚，所以，林歲主動結了賬。兩人並肩走出商場時，林歲忽然在人潮湧動的貿易中心玻璃門外看到了梁商。
    剛看到的那一霎，他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直到梁商推開玻璃大門走了進來，行至他麵前，他才確認是真的。
    他和張玉相約見麵的事情，他白天的時候和梁商提了一下，晚上出發前也跟他說了一聲，沒想到梁商居然來了。
    可他為什麼來這呢？
    張玉死寂的臉又有了裂縫，他安靜卻又急切地望向梁商，試圖在尋找著希望。
    然而，梁商從出現到現在，由始自終，他的目光都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哪怕隻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