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章二十二: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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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我們來訪的目的是想查清私藏鹽鐵一案的幕後真凶。”
等陳進忙活完坐上桌,秦清容毫不避諱地開門見山直切正題,隻是說話時態度依舊溫和地道:“而據潭州刺史於鐸成的供詞,他指認出那批被私藏的鹽鐵正是從陳轉運使手中流失的。”
“於鐸成…”
沉聲念著此人的名字,陳進眼中掠過一絲仇恨,“實不相瞞秦大人,此人與我有仇,近年來我每每都有想要去殺了他的衝動。
隻是我還有妹妹要照顧,不能拋開她不管。”
感覺事情好像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顧震心中暗自思量,而後他挑眉問說:“哦?陳轉運使與他有仇?可否同我們細說一下其中緣故?”
“其中緣故。說起來也是怪我。”
陳進唇角勾起冷笑,麵帶寒意,“我和於鐸成是在去年提舉使的壽宴上認識的,那時他主動在宴席上與我交談,說想同我交個朋友我並未拒絕。
一來二去地久了,有一次我便帶他來家中喝酒吃飯。”
放在腿上的雙手緊握成拳,他說話時語氣中包含厭惡,“沒想到那夜他竟然奸汙了我的妹妹!等我酒醒的時候,什麼也來不及了。
而妹妹因為本就病重,精神上又受到重創。有一段日子裏,不論我怎麼勸慰她她都不和我說一句話,病情也愈發嚴重。”
聞言,在場眾人都不由可憐陳進的妹妹,也更加覺得於鐸成是一個可惡的衣冠禽獸。
陳進輕歎一聲,隨後臉上重新露出淡淡笑意繼續說:“幸好,後來我想出了在妹妹房間外種滿花朵的辦法才漸漸治愈好她的心靈。
而於鐸成他說我私藏鹽鐵,簡直是在血口噴人。他為人喪盡天良,簡直就是一個無恥之徒,大人們為何要信他的話?”
靜靜觀察著一臉憤懣的陳進,顧震並不像旁人一樣對陳進的悲慘遭遇感到共情。
“一碼歸一碼,陳轉運使要知道並不是一個惡人所說的話就並非實話。”
犀利的目光轉向對麵所坐之人,顧震神色平靜地指出陳進話中的誤區,“也並不是一個可憐之人,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對的。
陳轉運使給出的回答本將軍並不滿意,因為令妹病重多年你完全有為了昂貴藥費而去犯險的動機。”
聽顧震這麼一問,本來已被陳進話語蠱惑的陳林祥一下子被點醒,他隨即附和道:“沒錯!顧大將軍所言有理。”
手指指著身旁的陳進,心中隻覺陳進這人有幾分城府他微歪了頭,神色中有幾分羞惱地質問道:“少和本官耍小心思,勸你如實招來。”
微搖首,陳進的神色中有些無奈,“舍妹的確自小身患重病,可是一直服用的藥物都是用些簡單的藥材配成的。妹妹她不過是不能勞累,不能經常見風罷了。”
“既然如此,可否請她出來與我們見一麵,畢竟涉及到重大案情還望轉運使能理解。”
秦清容素來遵奉“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句話,所以此刻對於陳進的解釋他苛求嚴謹。
“這…不行。”陳進聞言斷然拒絕,他神色堅定道:“不是陳某自誇,舍妹容貌傾國傾城。想來上次於鐸成也隻是在飯桌上見過她一眼,就對她起了不軌之心。
這件事,就算舍妹已然淡忘,但陳某卻刻骨銘心。所以,大人們的要求我不能答應。”
陳進語畢,秦清容還想勸解,坐在他身旁的顧震卻暗下扯住他的衣袖,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下去。
扯開話題,顧震狀似無意地看向眾人拋出此案的另一個線索,餘光中卻一直在注意陳進的神色。
“說起斂財,本將軍突然想起城中藏在一家當鋪地下的黑市。”
注意到陳進身形一滯,顧震微眯起眼警覺地朝陳進道:“要知道於鐸成因為和那黑市做交易,前些天跑去索財差點被裏麵的人打死。本將軍很好奇,你們提舉司裏會不會也有人與其勾結。”
陳進對上顧震的目光神色躲閃,“這…我不得而知。”
“轉運使難道就不好奇那是一個做什麼交易的黑市,又為何會出現在潭州城中?”顧震緊追不舍地問道。
“所謂黑市,無非是賭博、拐賣人口、倒賣軍器。”晃了神後陳進重新恢複鎮定答說:“至於為何會出現,與陳某無關,將軍怕是問錯了人。”
“說得都對,唯獨缺一個私賣鹽鐵。”顧震微擰眉心,語氣有些不耐煩地道:“何必和本將軍繞圈子,若是與鹽鐵一案無關的事,本將軍還問你做什麼?
其實你對黑市了解得很,方才你刻意回避”鹽鐵”二字,是覺得說著燙嘴麼?”
“沒有證據的話,陳某還勸大人不要亂說。”麵對幾番質問,陳進越發麵無波瀾,“大人們若是想要查案,陳某定會盡力協助。
用過飯,大人們盡管隨我前去渡口視察工作,有任何疑問陳某必知無不言。”
一天下來,眾人都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陳林祥還曾幾番和顧震念叨是不是於鐸成和他們撒了謊,故意指出一個錯誤的方向給他們,好幫他倒賣鹽鐵那群同夥爭取逃脫的時間。
直到晚間眾人紛紛進入自己的房間準備睡覺時,秦清容的臥房裏突然有一個不速之客翻窗而進。
顧震雙腳落地時便看到秦清容正坐在床畔上看著書,臉上並無任何驚訝之色似乎就是在等著顧震一般。
放下書靜靜地看向顧震,秦清容神色無奈地搖首,“顧大人果然來了,而且又不走門。”
聞言不由挑眉,顧震朝秦清容扔了一個包袱,他口中不吝讚歎,“嗯,料事如神。既然猜到了就換上,方便晚上行動。”
目光打量著顧震此刻身上猶如一個刺客般的著裝,秦清容看向包袱裏的那一身黑衣,大概猜出顧震是想和他夜探陳家找陳進的妹妹。
心中不由感歎自從他和顧震一起辦事,就翻過牆、扮過鬼而現在還要夜裏去別人家偷窺。
有些猶豫地拿起那身黑衣,歎了聲氣秦清容微皺眉正色道:“不管如何,夜間闖進一個女兒家的閨房都不太好。”
而抱怨完秦清容卻還是選擇背過身換衣服,突然感覺背後多了一隻手在幫他整理衣衫,他側首時便望進顧震的一雙眼眸裏,而眼前人正看著他痞笑。
“怎麼?秦大人這次不願與我同流合汙了?”
兩人本就離得近,顧震此時還刻意地把臉又逼近了幾分,手指輕縷過秦清容鬢角的發絲眼中神色夾雜著魅惑,“聽說秦大人最近在想著娶妻成親,難道是心中已經有心上人?
告訴我,秦大人的這位心上人到底是在京裏呢?還是這人此刻,就在眼前?”
往後退了一步,秦清容眉心微皺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打聽了這麼多年我的家事,還幫我查老頭子的死因,難道就沒聽人說過冷戟雖然是獨眼但耳力一向很好麼?”看向秦清容腰間的玉佩,顧震眼中流露出些許滿意之色,“秦大人不妨承認罷,你對本將軍有好感。
不然為何坐行都把玉佩帶在身邊,連睡覺也放在枕邊。”
臉上笑意愈深,顧震手負於背一雙鳳眼輕佻地看向秦清容語態逗弄道:“秦大人說說看,是不是看到玉佩便會想到顧某。
晚上睡著時,都在夢裏和我做什麼了?”
“無恥。”這幾日秦清容確實做過幾次春夢,臉畔熏紅心中有幾分心虛他回避問題反問道:“顧大人還欠我一個問題未回答。
顧侯忌日那夜你會找上我,到底是為何?”
“噗嗤”顧震聞言笑得越發放肆起來,“怎麼?不承認自己長了張好睡的臉?秦大人,做人還是要有些自信的。”
見秦清容已然麵帶慍怒,顧震斂起幾分笑意神色中顯露出幾分認真,“有句詩寫得好”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與你惺惺相惜,早已在心中把你當做知己。”
隻是知己嗎?
眼中掠過一絲黯然之色,秦清容抿唇對上顧震的視線時卻低眉看向床上的衣物,強裝鎮定地整理起來。
“所以,秦大人又是怎麼看待顧某的呢?”
顧震把秦清容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裏,目光落在其俯身收拾的背影上又淡淡加了一句道:“其實秦大人長得很符合顧某的心意,要不是看秦大人不太願意的樣子,顧某還挺想想和你試試的。”
聞言心中的情緒竟然莫名又明朗起來,秦清容皺眉暗惱自己為何會因為顧震的一兩句話而情緒起伏。
“朋友。”
收拾好床鋪,秦清容直起身認為自己或許真的是和顧震投緣也說不定,便不再違背內心地說反話,“雖然與你相處時間不長,但卻一起經曆許多。
我不管你心中到底怎麼衡量,說實話,我把你當朋友。”
“不錯,說起來在文臣裏,秦大人是顧某第二個結交的朋友。”顧震手摸著下晗仔細思量起來,“既然交了朋友,那我以後便稱呼你為”清容”,你便叫我顧郎罷。”
“什麼顧郎?”秦清容略為不滿地鎖眉,“還有文臣裏怎麼也會有你的人?”
“誒,你不是聽說過嗎?”靜靜地看著秦清容吃醋的模樣,關鍵是此人還醋而不自知,顧震好笑道:“張庭羽。雖然如今沒什麼來往了。”
下意識地冷哼一聲,秦清容麵露不悅,“你倒是深情,這麼久還把情誼記著。”
發覺自己語氣不對,此刻兩人間的氣氛好像小情侶在質問情史。
顧震修長的手指輕點了一下神色尷尬的秦清容的額頭,收回手他揚唇輕笑手負於背往門外走去。
暗惱自己剛剛為何說胡話,秦清容看著顧震的背影微皺眉。聽到顧震催他快些走,時候不早了,心下輕歎一聲便快步跟了上去。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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