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周清清家裏出來，楊之水就撥通了還鳶肩的電話。
    “親愛的，在南城的事情辦得還順利嗎？”還鳶肩低沉的聲音很快傳入了楊之水的耳朵。
    楊之水沒有理會還鳶肩的問候，而是急切地直入主題：“還記得我給過你一封舉報信嗎？”
    還鳶肩沉默了半晌，說道：“記得。”
    “是這樣，我懷疑這封舉報信是陳斌寫的。就是我姐夫在夏城意外撞死的那個人。”
    “你什麼時候回榮城？我們回來再談。”還鳶肩終止了這個話題。
    於是楊之水將機票改簽到了最早的一班飛機。
    當楊之水推著行李箱走進楊之水和還鳶肩共同居住的公寓大門時，還鳶肩正在陽台上抽煙。他靠在陽台欄杆上，修長的手指夾著煙，繚繞的煙雲淡薄地籠上他完美的臉龐。楊之水不由得皺起了眉，還鳶肩很長一段時間沒有抽煙了，至少沒有當著楊之水的麵抽煙。
    楊之水推開門，走進陽台。還鳶肩將煙熄滅，展開長臂，將楊之水摟進懷裏。
    “我這次在南城見到了陳斌的妻子。”楊之水說。
    還鳶肩微微低頭，迎上楊之水的目光，薄唇輕啟：“我猜到了。我因此還欠了旭一個人情。”
    楊之水一邊躲閃著還鳶肩的目光，一邊說道：“我花了五分鍾認識到，C語言認識我，但是我已經不認識它了。”
    “那你為什麼認為你給我的那封舉報信是陳斌寫的。”還鳶肩問道。
    “是字跡。那封舉報信就像照片一樣印在我的大腦裏。我在陳斌的家裏，看到一張他生前寫給兒子的留言條。陳斌死後，他兒子一直不舍得扔掉父親最後寫給他的字條，一直保留到現在。”楊之水掏出手機，找到偷拍的照片，說道，“你看筆跡是不是一樣？”
    還鳶肩低頭看向楊之水的手機。少傾，他撥通了步旭的電話。
    “所以銘，這次打算哄哪個小屁孩？”步旭顯然對讓他擺弄小孩子的把戲有些耿耿於懷。
    還鳶肩沒有理會步旭的冷嘲熱諷，而是嚴肅地說道：“旭，這次是正事，很重要。我記得，北城大學有個教授是筆跡鑒定專家。我需要他幫忙鑒定一個筆跡。算我再欠你一次人情，有結果了通知我。”
    在還鳶肩掛斷電話之後，楊之水好奇地問道：“那封信還在你這裏？”
    還鳶肩微微勾起嘴角：“我永遠留有後手。”
    楊之水很想問那封舉報信的去向，但是最終隻是張了張嘴，沒有問出口。他說過會相信還鳶肩，那他就會信守承諾。
    。
    楊之水站在這棟榮城郊區的小洋房前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沈夢的緋聞男友衛林，也是楊之水的同校師弟，住在距離還鳶肩公寓一個小時車程的地方，屬於榮城市郊。這些別致的小洋樓建在一塊四畝見方的土地上。因而，除了房子本身之外，還有可供打理的庭院。大部分的建築房齡不超過十年，有的看上去還是新建的。楊之水猜測這些房子應該是分階段完成的。而衛林的房子正好屬於後期修建工程中的一棟。。
    灰泥築成的牆壁，瓦片或者鵝卵石鋪砌的屋頂。楊之水我有些好奇。他十分想見到這個傳說中的衛林。衛林比楊之水還小兩歲，通常他這個年紀的人更希望住在城市的中心，而不是住在郊區的小洋樓裏。
    楊之水是通過嚴勇安打聽到衛林家地址的。衛林曾經是母校的風雲人物，高材生，人人羨慕的對象。
    給楊之水開門的是一個英俊的男人。光潔白皙的臉龐，烏黑深邃的眼眸，濃密的眉配上高挺的鼻梁，無一不在彰顯著高貴與優雅。但是和還鳶肩的完美氣質相比，眼前這個男人有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感覺，讓楊之水感到很不舒服。
    “請問，這裏是衛林的家嗎？”楊之水開口問道。
    “我就是衛林。”男人聲音幹淨純粹。
    “難怪，就算是沈夢教授也被眼前這人迷倒。”楊之水想道。
    “我是榮城理工大學的楊之水，說起來算得上是你的師兄。”楊之水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
    “我認識你。”衛林聲音不大，但是十分確定地說。
    “呃。”楊之水有些尷尬，不過他沒有細究為何衛林會認識自己，而是簡單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我聽說你和沈夢教授關係親密，我和嚴勇安最近在整理沈夢教授留在學校辦公室的東西。目前所有的東西都暫時存放到了學校的臨時倉庫裏。我隻是來通知你，如果需要，你可以到學校看看，有什麼值得紀念的東西。沈夢教授的哥哥明確表示，這些物品學校可以全權處理。”
    衛林綻開一個迷人的微笑，說道：“其實你不需要親自來的，電話告訴我就可以了。”頓了一頓，他測身問道：“進來喝杯水嗎？”
    楊之水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跟著衛林走進了小洋樓。
    洋樓內比想象的要小一些。一樓除了客廳之外，隻有一個小的餐廳和一個開放式的廚房。客廳和一般家庭不同的是，沒有電視機，卻有一個整麵牆的書櫃。
    楊之水有些好奇地走近書櫃。要知道現在的年輕人，大多數放棄了紙質書籍。而衛林居然有一整麵牆的紙質書籍，這十分的與眾不同。
    “我比較鍾愛紙質書，電子書在我心中沒有辦法替代傳統書籍。”衛林將手負在身後，說道。
    “你這裏很多心理學的書籍。你在專研心理學？”楊之水轉頭看向衛林，試探地問道。
    “事實是，我有心裏學的碩士文憑，雖然我是主修電子學的。”衛林笑了，似乎楊之水的問題十分有趣，“你是第一個看到我的書櫃，就知道我喜歡心理學的人。”
    “那你有心理醫生的行醫執照嗎？”楊之水問。
    “現在沒有，不過隻要我想有，我就會有。”衛林自信而又意味深長地盯著楊之水說道。
    從衛林洋樓出來的第一時間，楊之水打開了衛林的博客。發現上麵發表了好幾篇文章是關於心理學的。這使得楊之水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楊之水給陳嘉偉打了個電話：“嘉偉，我記得上次你和我提過，沈夢教授的案子是給隔壁刑偵隊處理的。你能幫忙打聽下，那個案子的偵辦過程嗎？我現在懷疑沈夢教授的案子，不像之前以為的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