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和之前一樣，四周空空如也的白牆給坐在裏麵的犯人很強的壓迫感。柳文斌、柳文青兩兄弟分別坐在不同的審訊室裏，渾身輕顫，顯示他們的心理防線早就坍塌了。
    冷肖和陳嘉偉決定分開審訊柳文斌和柳文青兩兄弟。半個小時之後，冷肖和陳嘉偉都從審訊室裏出來了。
    陳嘉偉一臉輕鬆地說：“這兩個笨蛋已經招了。”
    “怎麼說？”楊之水這次沒有進到觀察室旁聽。
    “兩人都承認，王思鶴的腹部是哥哥柳文斌意外刺傷的。”冷肖回答了楊之水的問題。
    陳嘉偉繼續解釋說：“兩人交代：王思鶴是季紅在景平會館裏關係不錯的公關之一，她以及季紅的一個閨蜜唐雲經常到中寧華庭找季紅。”
    “等會，你提到唐雲。我記得你曾經和我提過，你們在調查季紅社會關係的時候，懷疑過她的一個閨蜜，就叫唐雲。為何後來沒有再跟這個線索了？”楊之水良好的記憶力在這時發揮了作用。
    “你這都記得？當時似乎也就和你提了一嘴。”陳嘉偉拍了拍楊之水的肩膀說道，“不錯，起初我們確實懷疑過這個唐雲。主要原因是我們從景平會館打掃衛生的阿姨那裏打聽到，她曾經見到唐雲和季紅因為爭一個客人大打出手。不過我們很快證實，季紅被殺當天，唐雲正在和一個榮城有名的富商吃飯，所以我們排除了她的嫌疑。”
    楊之水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同時問道：”是不是因為王思鶴經常來中寧華庭，所以認識了柳文斌和柳文青兩兄弟？”
    陳嘉偉讚賞地笑了，說道：“不錯正是你猜測的。後麵的事情就像八點檔偶像劇一樣，王思鶴和哥哥柳文斌兩人一見鍾情，很快就確立了關係。”
    “那後來，柳文斌和柳文青又怎麼會刺傷王思鶴呢？”楊之水有些不解地問。
    “被刺原因也很狗血。起初兩人如膠似漆，但時間久後，柳文斌因為不滿王思鶴在景平會館當公關，想要王思鶴辭職。王思鶴不同意，於是二人關係出現了裂縫。在王思鶴被刺的當晚，兩人大吵一架。在激動的情緒下，王思鶴說要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柳文斌企圖奪走王思鶴的刀。兩人糾纏中，刀具不小心刺中了王思鶴的腹部，同時頭部撞到桌角，王思鶴當場暈了過去。”陳嘉偉邊說邊想點煙，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想起趙曉棠勒令他戒煙，於是隻能歎口氣放棄。
    “然後柳文斌找到弟弟柳文青幫忙，二人將屍體扔到了大橋下，並清洗了犯罪現場？”楊之水問道。
    陳嘉偉點點頭，表示認可了楊之水的猜測。
    “那為什麼事情過了這麼久，現在突然想起來處理凶器？”
    “因為他們一直以為，血跡清洗掉之後就不可能找到證據了，並且母親丁卉要是知道家裏丟了一把刀會大發雷霆的，所以二人又把刀偷偷收進廚房抽屜。直到昨天，兩人在家看電視劇，才知道原來就算凶器被清洗過，仍然可以找到DNA，驗出血跡。這就發生了二人鬼鬼祟祟丟棄刀具，被陳伯抓個現行的一幕。”
    “。。。。。。”
    “我們總結下目前關於季紅的案子警方查到的線索。”還鳶肩坐在接待室的椅子上，雙腿交疊，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有兩撥人因為某些原因意圖殺死季紅。第一撥人是王思鶴及其背後的人，他們雇傭了柯雲、柯俊兩兄弟。結果兩人沒有膽子殺人又想騙錢，於是極有可能因此觸怒了背後的人。背後的人將柯雲和王思鶴滅口，姚亞被連累。王思鶴在被滅口前，還因和柳文斌起衝突被刺傷。”
    “第二撥人，雇傭了戚天材就是那個貨車司機。戚天材成功殺死了季紅，最後也被滅口。”楊之水順著還鳶肩的思路接著說，“樸臨見季紅死了，決定利用季紅的死，製造混亂，讓坤爺以為毒/品是衛勇軍放在季紅這裏的。”
    還鳶肩手指敲擊著接待室的桌麵，將右腳交疊在了左腳上麵，半響沒有出聲。幾分鍾後他又站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不，不對。整件事裏我們沒有把一個人考慮進去。”
    “你是說”拐子七”？”楊之水也覺得似乎缺少了一塊積木。
    “”拐子七”有沒有可能是背後的雇傭者？”陳嘉偉說，“他雇傭了案件中的一係列人，然後將他們一一滅口？”
    “不，”拐子七”是一個職業殺手，職業殺手不會自己主動殺這麼多人，除非他也受雇於人。”還鳶肩想了想否認了這種可能。
    “所以你的意思是？”陳嘉偉越發糊塗了。
    “我的意思是，這裏有兩個可能。第一種可能，”拐子七”受雇於人，在幕後觀察事情發展的走向，最後將參與人全部滅口。但這裏和之前的假設有一個衝突，那就是幕後有兩撥人都想殺死季紅。而”拐子七”被兩撥人都雇傭的可能性有多少？一般職業殺手不會同時接兩個活。”還鳶肩望向楊之水說道。
    楊之水迅速明白了還鳶肩的意思：“所以你覺得，如果幕後有兩撥人想殺死季紅這個假設成立的話。”拐子七”應該受雇於王思鶴幕後的人，在觀察事情走向之後將柯雲、王思鶴滅口，姚亞、華丹丹受到牽連。”
    陳嘉偉接過了接力棒：“所以製造運磚車衝出高架這起重大交通事故的人，另有其人。”
    “我們現在大致推斷了案件發生的經過，可是始終沒有找到作案動機。也許當我們找到作案動機之後，案件就能豁然開朗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冷肖接過話題。
    還鳶肩摩挲著下巴，少頃說道：“其實除了作案動機之外，我們還忽略了一個關鍵問題。”
    楊之水、陳嘉偉包括冷肖都看向還鳶肩。
    “我們其實到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殺死了季紅。”還鳶肩說，“目前我們隻有柯俊的口供證明他和柯雲隻是將季紅迷暈，這有可能是因為他想脫罪，不能排除柯雲、柯俊兩兄弟的嫌疑。樸臨隻看到了戚天材從季紅家裏走出來，推門之後發現季紅死在家中。根據這個說法，我們不能完全確定，季紅是否在戚天材進入708室前就已經死了。同時，季紅也有可能是樸臨殺的，因為在戚天材從708室出來之後，他才進入708室，這也隻是樸臨的一麵之詞。”
    陳嘉偉想了想覺得還有一個可能：“會不會是”拐子七”？他見雇傭的人都沒有成功，於是決定自己動手。”
    “可能性不大，現場季紅被刺多刀才被殺死，事後還被吊了起來，這不似職業殺手所為。”冷肖否定了陳嘉偉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