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之水從道館出來，沒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去了榮城刑偵隊。
    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整個榮城開始慢慢地變得安靜起來。路上的車輛和行人也開始變少，老百姓大多都已經回家，準備休息。但市局的刑偵辦公室裏仍然燈火通明，是這群人維護著榮城的治安，保護著榮城人的生命財產安全。
    門口看門的大爺都認識楊之水了：“又來找陳警官啊？但是登記表還是要填的。”
    “是啊，嘉偉在嗎？”楊之水接過登記表，把自己的名字簽了上去。
    “才晚上十點，放心，這會刑偵隊的人都在。”
    楊之水進入刑偵隊大樓時，接待的女警也和楊之水混熟了：“之水，你先到接待室裏等會。我通知陳警官。”不用問她都知道楊之水是來找陳嘉偉的。
    楊之水走進接待室，剛準備坐下，陳嘉偉就進來了，身後跟著那天問詢過楊之水的交通事故調查員沈鵬。
    “你是未卜先知嗎？這麼快就知道我來了？”楊之水開玩笑道，他和陳嘉偉已經混得很熟了。
    “正準備打電話找你呢，結果你自己來了。”陳嘉偉一屁/股坐在楊之水對麵，“這位是沈警官，你見過了。”
    “我來是打聽運磚車衝出高架橋的事故調查結果的。昨天冷隊不是說，今天會有結果嗎。”楊之水說明來意。
    陳嘉偉沒有接話，這時沈鵬卻開口了：“那天你聲稱事故發生時，看見肇事司機處在昏迷，甚至死亡的狀態。”
    楊之水點點頭：“是啊，我親眼目睹的。鳶肩也看見了。”
    沈鵬點點頭：“是的，我們在司機的身體裏發現了艾司唑侖，是一種鎮定抗焦慮的藥，口服20到60分鍾之後就可以使人入眠。這是一種常見藥品，想要獲得不難。同時，運磚車的製動係統也被正式確認有人動過手腳。”
    “那是不是可以證實肇事司機就是被人謀殺的。而且在季紅被殺的當天，他出現在中寧華庭的攝像頭裏。根據這些是否可以推斷，他謀殺了季紅，當然最大可能是受人指使，最後自己也被人滅口了？”楊之水認真地分析道。
    陳嘉偉搖搖頭：“這雖然是最有可能接近事實的猜測。但不要忘了還有柯雲、柯俊兩兄弟。幕後操縱的人為何找了兩撥人去殺季紅？還有那個無名女屍又是誰？我們在係統裏沒有找到這個女人的DNA，身上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證明她身份的物件。”
    “會不會是幕後操縱者發現柯雲和柯俊兩兄弟不靠譜，於是又安排了其他人去實施計劃？”楊之水自己都不太確定這個猜測是否合乎邏輯。
    陳嘉偉歎了一口氣：“不管是哪一種，幕後這個人真是心狠手辣。為了滅口一個人，製造了一起嚴重的交通事故。在交通事故中有3人死亡，10多人受傷。簡直喪心病狂。”
    楊之水和沈鵬在旁頻頻點頭，表示自己十分同意陳嘉偉的觀點。
    三人又聊了一會，陳嘉偉站起來，直起身子，伸了個懶腰：“不行，我今天必須得回家睡覺了。我都多少天沒合眼了。”
    楊之水見陳嘉偉現在的狀態，懷疑他開車都能睡著。為了榮城勞動人民的生命財產安全，以及陳嘉偉警官的個人安全及名譽，楊之水決定主動送陳嘉偉回家睡覺。
    坐上楊之水的豐田車裏，陳嘉偉打趣道：“你咋開一個這麼小氣的車呢？女人才會開這種車。男人就該開輛路虎，或者你家那口子的車也不錯。”
    “這不是我買的車，這是我媽淘汰下來的車。她嫌車大，最後買了輛POLO，我就開這輛車了。沒辦法花銷大啊，還要還房貸，得省著點花。”楊之水點火，將車開出了停車庫。
    陳嘉偉上下打量了一下楊之水，說道：“你要省什麼錢啊。你家那位不是財務老總嘛？年收入肯定至少8位數，房貸讓他替你還啊。或者讓他給你買輛車。”
    “那你讓曉棠給你買量車，看你麵子上過不過得去？”
    “我和你怎麼一樣呢，曉棠是我女朋友啊。”
    “有什麼不一樣呢？”
    陳嘉偉撓了撓頭，具體他也說不出哪裏不一樣，其實也是一樣的吧。
    “好吧，我感覺自己因為缺覺，頭重腳輕了。你到了叫我一聲啊。”
    “你睡覺前，至少告訴我你家在哪裏吧。”
    “哦，對。看我的腦子，現在已經沒有能量轉動了。”
    把地址告訴楊之水之後，陳嘉偉就迅速進入了深眠。
    。
    陳嘉偉家樓下。
    當楊之水開車到達陳嘉偉家樓下時，趙曉棠已經在樓下等了。
    “楊哥！”趙曉棠看見楊之水，顯得十分高興，“我還擔心嘉偉自己開車回來會出事呢，囑咐他千萬不要自己開車。我本來以為他會打車回來的，沒想到楊哥你送他回來了。”
    “我正好去警局有點事，所以順便送他回來了。”楊之水推了推陳嘉偉，打算叫醒他，勸他回家裏再睡。
    “你去警局做什麼啊？”趙曉棠問。
    楊之水想了想沒有說實話：“哦，沒有什麼。就是去看看冷隊，我媽給冷隊送了點東西，感謝他幫我們把趙海洋送進了監獄。”
    陳嘉偉打著哈欠，摟著趙曉棠的肩膀，朝楊之水揮手道別：“今天就不請你上去了啊。下次等我把家裏收拾一下，請你上去坐坐。”
    楊之水轉身回到車裏，看見手機顯示有還鳶肩的一個未接來電。
    “喂，我在陳嘉偉家樓下，我馬上開車回去。”楊之水回撥了電話。
    “你和陳嘉偉關係還挺好啊，深更半夜的送人回家？”還鳶肩醋味十足。
    “你在家嗎？我馬上回去了。”
    “嗯，在家裏。步旭發郵件過來說龔天的案子有進展了。”
    “好，知道了。”
    楊之水停好車，背著電腦包，準備上樓。在樓道裏他聽見兩個人在小聲說話，隻言片語傳到了楊之水的耳朵裏。
    其中一個年輕一點的男人說：“屍體被警察發現了，你說怎麼辦。”
    另一位年長一點的男人聲音響起：“屍體怎麼會在榮城郊區的工地裏發現？是誰把屍體弄到那邊去的。”
    楊之水這本想靠近看看，但不小心踢到了地麵的一個紙盒。
    兩人聽到動靜，趕緊往樓上跑去。楊之水推門跟上去時，人已經不見了。楊之水上下樓找了一遍，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難道是樓裏的住戶，聽到動靜躲回自己家了？當然不排除乘電梯逃了，楊之水隻有一個人，沒辦法兩條出路都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