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還鳶肩說。
    楊之水定睛一看，那不是姚亞？姚亞換上了一件黑色長風衣，走出景平會館時，四處張望了一會。見沒人之後，抱著皮包上了一輛出租車。
    “她上車了，快去開車，不然跟不上了。”楊之水著急地拉著還鳶肩就想去追。
    “她上了平裏高架，朝武東大橋方向去了。”還鳶肩坐上領航員的駕駛座，看了看手機說。
    楊之水十分詫異，片刻突然明白了過來：“又是那個GPS流氓軟件？你能想點別的點子嗎？”
    “點子不怕舊，有用就行。領航員太顯眼了，不適合跟蹤人。”
    “等一下，我手機上的GPS軟件還沒有卸掉呢。”楊之水摔上副駕駛座的門，“你趕緊給我卸載了。我知道這軟件肯定是步旭給你的，你不給我卸載了，我自己去找他。”
    “我手機上有個卸載程序，你自己點吧。”還鳶肩將手機遞給楊之水，“幫我盯著姚亞。”
    姚亞乘坐的出租車緩緩駛進了榮城郊區的一個小區。小區是榮城房地產高速發展時期建造的，背靠南門山，因為地理位置比較偏僻，入住率不高。
    隨後不久，還鳶肩的領航員也到了。二人見姚亞下車後，朝小區中心位置的樓道走去，於是趕緊跟上。
    三樓，一個男人替姚亞開了門。兩人在門口小聲交談了幾句之後，就進了門。楊之水走上樓梯，耳朵貼上房門，試圖聽到房裏的動靜。
    還鳶肩輕咳一聲，示意楊之水打開手機，輕點追蹤軟件右上角的一個小喇叭圖案。隨即房裏兩人對話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你是不是也用這個鬼東西竊聽過我？”楊之水小聲說，“給我卸載掉！”
    “親愛的，你糊塗啦，剛才你已經卸載掉了。”還鳶肩摟過楊之水，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放心，我除了聽到阿姨要你相親之外，也沒有聽到過什麼重要的事。”
    “你！”
    “噓。”
    “阿雲，現在景平會館的人都在找你，警察也在找你。今天店裏來了兩個男人，也在打聽你的消息。”姚亞的聲音從手機話筒裏傳出來。
    “我堂哥已經被警察抓了，我隻是運氣好，逃了出來。”是那個男人的聲音。
    楊之水瞳孔縮緊，有點興奮地說：“所以我們找到了柯雲。得趕緊報警。”
    楊之水話音還未落，手機裏傳來咚的一聲，似乎有什麼落地了，隨後就一片寂靜。
    “不好。”還鳶肩大力踹開房門，見姚亞和柯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人都被人遠距離一槍爆頭，姚亞的手機還掉落在了地上。
    還鳶肩衝出陽台，仔細觀察對麵樓房的窗戶。隻見對麵樓308號房的窗戶打開著，這在天氣轉涼的秋季有些不同尋常。
    “我去對麵樓看一下。”還鳶肩說道。沒等楊之水回話，就衝了出去。
    楊之水本想跟著，但他得守著現場。於是猶豫了一會，決定留下來給陳嘉偉打電話報警。
    還鳶肩衝進隔壁樓樓道的時候，撞到了一個人，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老人用顫巍巍的聲音數落了他幾句。還鳶肩連忙道歉，沒有在意。
    當還鳶肩衝到308號房的時候，房裏已經空無一人。木頭窗戶框上有重物擱置過的痕跡，但是除此之外，房間沒有留下其他線索。還鳶肩猛然想到剛才的那個老人，拄著拐杖的手不似一個70多歲老人的手。當還鳶肩從三樓下來，那位老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當還鳶肩再次回到柯雲居住的房間時，冷肖和陳嘉偉已經到了。
    “我說，兩位，這下好了，柯雲也死了。更沒有人告訴我們那個無名的女屍是怎麼回事了。”陳嘉偉抱怨道。
    “我建議你們再審柯俊，他肯定故意漏掉了什麼信息沒有告訴你們。”還鳶肩說，“人是被狙擊槍一槍斃命的。對麵308號房應該就是狙擊手下手的地方，可惜讓他跑了。”
    “冷隊，嘉偉，鳶肩和我隨你們回警局錄口供吧。”楊之水聳了聳肩十分無奈地說。
    。
    榮城刑偵隊審訊房。
    “我覺得也許是我害了那個女孩。要不是我和鳶肩故意試探她，她可能不會這個時候去找柯雲。”楊之水把晚上在景平會館的經過講述給了冷肖和陳嘉偉。
    “主要是她自己心裏有鬼，不能怪你。這麼聽起來，柯俊可能真的隱瞞了什麼。隻是將人迷暈，有必要請狙擊手滅口嗎？”
    冷肖和陳嘉偉當即決定繼續審柯俊。當二人從審訊室裏走出來時，陳嘉偉不住的搖頭。
    “怎麼樣？”楊之水坐在還鳶肩旁邊，頭靠在還鳶肩的肩膀上，昏昏欲睡，都快睡著了。
    “那小子嘴巴真緊。我們告訴他柯雲已經死了，他才交代實情。”陳嘉偉顯得有些疲憊，“我都多少天沒睡過覺了。”
    原來，柯雲從匿名電話裏收到的指令並不是將季紅迷暈，而是下毒。為了錢加上十分憎恨季紅，柯雲就答應了。收到指令之後不久，柯雲就開始打退堂鼓了。但是他又很想得到這筆錢，於是他找到了堂哥，也就是柯俊。
    “你現在反悔來不及了。如果你不想殺人，又不想失去這個賺錢機會的話，我有個辦法。”柯俊說。
    “什麼辦法？”柯雲狐疑地問。
    “我們可以先將人迷暈，然後拍照傳給幕後的人。告訴他們，季紅已經死了。等拿到錢，我們就逃到國外去，神不知鬼不覺了。”柯俊給柯雲出主意。
    於是二人就照這個辦法實施了計劃，誰想人還沒出國，就被幕後的人找到了，於是二人就想到了那個狸貓換太子的主意。但是柯俊始終堅稱，自己和柯雲完全不知道無名女屍的事情。
    “為了20萬就值得這麼做了嗎？”楊之水摸了摸頭發，有些不解。
    “其實是100萬元。因為有80萬元在柯雲母親的賬號裏。為了不被警方查到，所以之前的口供裏，柯俊隱瞞了這部分錢。”陳嘉偉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所以柯雲和柯俊都不知道真正的幕後主謀是誰。”楊之水確認說，“季紅究竟得罪了誰，為何一定要置她於死地，還同意出100萬作為賞金？”
    還鳶肩一直一言不發，聽到這裏，他轉向冷肖：“季紅的死因確認了嗎？”
    “法醫已經證實了季紅身體裏確有迷藥的成分，但她的死因仍然是被刺多刀。”冷肖皺了皺眉，“根據現在的證據，柯雲和柯俊是凶手的可能性不大。明天交通部會給出運磚車衝出高架的調查報告，也許會有新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