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會出現在我離職時，在榮海汽車拍的合照裏？”
    事實上，在榮海汽車的合照裏，李娟看起來和楊之水認識的那個人長相一樣，但是氣質卻有些不同。
    李娟是一個很樸實的女人，楊之水記得小的時候，李娟還會給楊之水及其堂姐包餃子吃。那個時候楊建國和張國強的關係還很融洽，住在一棟樓裏，經常互相串門。
    但是榮海汽車合照裏的那個女人則畫著煙熏妝，深邃的眼神在褐色的煙熏妝中變得迷離。照片記錄下了，她站在楊之水一群人身後，等電梯時回頭的一瞬間。
    “娟阿姨，算是看著我長大的，但是這個女人卻似乎不認識我。”楊之水分析道。
    “你是在暗示，這個女人裝作不認識你？”還鳶肩問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懷疑什麼，說不定隻是人有相似呢。”楊之水揉了揉頭發，有點泄氣。
    突然還鳶肩起身坐到了楊之水旁邊，伸手環住了楊之水的腰，給了他一個深吻。吻罷，轉而親吻楊之水的脖子。
    “你幹嘛？還在餐廳裏呢。”楊之水企圖把還鳶肩推開。
    低沉性感的聲音貼著楊之水的耳朵說道：“不要動，有人盯著我們。”
    “啊？”楊之水忍不住想轉頭看向餐廳方向。
    “別轉頭，我們得給他們一個在37度都要坐在戶外的理由，不然會顯得十分可疑。”還鳶肩用手固定住楊之水的下巴，讓他微微抬頭，又是一個吻。
    楊之水開始懷疑，還鳶肩究竟是真的發現了所謂的監視者，還是單純地想占自己便宜。
    就這樣兩人膩歪了一陣，還鳶肩說：“點餐吧，你不考慮坐到室內去？我們表演完了，觀眾看得也很滿意。現在應該是時候滿足基本的生理需求了。”
    這句話引得楊之水不住的翻白眼。
    最後二人還是決定坐在空調房裏吃飯。餐廳的食物超出預期的不錯，老板推薦的意大利麵讓楊之水食欲大開。
    時間在看不見摸不著的時候又過了一個月。
    合照裏可疑的女人，最終被楊之水在腦海裏打包扔進了垃圾箱，沒有告訴冷肖和陳嘉偉。其實在和還鳶肩見麵之後，楊之水在張國強家樓見過一次李娟。李娟帶著孩子剛下學回來，他沒有看出李娟有什麼可疑之處。也許隻是人有相似吧。
    “之水，今天一起去吃飯嗎？”陳嘉偉給楊之水打電話約飯。
    這個月，楊之水正式搬進了還鳶肩的公寓。還鳶肩照常很忙，經常很晚才回家，甚至整晚都不回來。楊之水知道還鳶肩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相信他，所以也從不過問。
    “好，還是火鍋？”楊之水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兩人約在榮城最有名的火鍋店見麵。才6點鍾，火鍋店就座無虛席了。
    “幸好我提前訂了座位。”楊之水一邊等陳嘉偉，一邊繼續用手機看公司郵件。
    “哎呀，我來晚了。”陳嘉偉抱歉地說道，並在楊之水對麵坐下。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個女孩，正是趙海棠。
    楊之水有些驚訝地說：“你們兩個？”
    “嗯，我和海棠已經在一起了。”陳嘉偉含情脈脈地望著趙海棠。
    楊之水很替陳嘉偉高興。開心地拍拍陳嘉偉的肩膀，用長輩般的語氣說：“你要好好對待她，我這個哥哥算是放心了。”
    陳嘉偉點點頭，握住了趙曉棠的手。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已經打算正式起訴趙海洋強奸和意外殺人。”陳嘉偉眉飛色舞地說。
    “你們找到證據了？隻憑音頻錄音應該告不了趙海洋吧。”
    陳嘉偉很自豪地說：“這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一開始也很苦惱，如果隻有音頻是沒有辦法給他定罪的。但我們對比了趙海洋和樹林裏被謀殺女生指甲裏的DNA，我們發現是吻合的。這樣就鐵證如山了。”
    說罷，陳嘉偉又有些遺憾地道：“但是你伯父的案子線索又斷了，可惜張國強自殺了，如今我們手裏隻有你姐夫的口供，沒有其他證據顯示你伯父的死和趙海洋有關係，更別提杜海了。”
    “那伯父光碟裏的三個名字究竟是何意思呢？”楊之水心情複雜地想。
    陳嘉偉飯後還想約楊之水去清吧坐坐，但吃飯時楊之水喝了點酒，感覺有點頭暈：“嘉偉，我還是先回去了，我感覺自己現在走路都能撞到電線杆子。”
    剛推開家門，楊之水還沒有來得及開燈，就見屋裏站著一個人，身形嬌小，帶著棒球帽，身著衝鋒衣，絕對不可能是還鳶肩。
    “是誰？”楊之水嗬斥道。
    這時神秘人頓了一下，身形緊繃。隻見神秘人迅速拿出口袋裏的小刀，小刀在手中一番，很快衝到楊之水左邊。這個時候楊之水的酒勁完全過去了，見人已經衝到了身邊，趕緊一個側身，堪堪躲過了對方的襲擊。趁對方一擊不中的空檔，楊之水企圖用手刀將對方擊暈。但對方一低頭，躲過了楊之水的手刀，同時手中小刀在楊之水的手臂上一劃，連同袖子在內，劃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口子，白肉一番，鮮紅的血液從肉裏滲出來，很快染紅了白襯衫。楊之水悶哼一聲，忍著疼一個下劈，仗著自己的身高優勢，將神秘人踢倒在地，並緊接著用腳將對方手裏的小刀打掉。
    神秘人見占不到上風，將身邊的板凳砸向楊之水，選擇撤退。在楊之水躲避的一瞬間，神秘人轉身奪門而出。待楊之水追出去的時候，人已經消失在了黑夜裏。
    當還鳶肩趕到家裏的時候，發現公寓裏一片狼籍。座椅板凳東倒西歪，應該是打鬥所致。櫃子、抽屜裏的衣服、鞋襪散落一地，一看就是被人胡亂翻找過。家裏發生了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楊之水坐在沙發上，一個醫護人員正在幫他包紮傷口。陳嘉偉則站在楊之水對麵，給他錄口供。
    還鳶肩見楊之水又受傷了，一腳踢在倒在地上的板凳上。板凳先被神秘人扔，後被還鳶肩踢，十分配合氣氛地散架了。
    楊之水見還鳶肩又要發火了，趕忙緩和氣氛地胡謅道：“今年也不是我的本命年啊，咋如此流年不利啊。嘉偉，你認不認識什麼大師之類的，幫我避避煞啊。”
    還鳶肩被楊之水氣笑了，搖搖頭坐在了楊之水身邊，檢查楊之水的傷口。看見隻是皮外傷之後，還鳶肩身體放鬆了下來。
    然後還鳶肩轉而開始諷刺陳嘉偉：“所以你們警察的工作準則是永遠遲到？”
    陳嘉偉見還鳶肩在氣頭上，也不敢惹他。楊之水朝陳嘉偉眨眨眼睛，陳嘉偉趕緊找借口腳底抹油溜了。
    “家裏進賊了？有丟什麼東西嗎？”還鳶肩問道。
    “剛才嘉偉……”楊之水見還鳶肩臉沉了下來，清了清喉嚨，改口道，“陳警官也問了同一個問題。但我發現家裏除了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之外，什麼也沒丟，現金一分不少。”
    “哦？那就是說神秘人應該是在找什麼東西，但因為你的原因，還沒找到就逃了？”還鳶肩分析說，“那你是否把什麼重要的東西放在家裏了？”
    “沒有啊。”楊之水抓了抓頭發，“而且來人伸手不凡，但身材嬌小，應該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