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辦好了各種手續，還鳶肩領著楊之水走出了醫院大門，朝停車場走去。
    隻見一輛領航員SUV停在停車場上，還鳶肩將行李放到後備箱，然後拉開副駕駛座的門，示意楊之水坐進去：“怎麼要我抱你進去？”
    “那倒不用。”楊之水擺擺手，“這個是你的車？really？領航員？你的奔馳呢？”
    “奔馳是公司的車，配駕駛員的。這輛是我自己的車。你可以放心坐，不會有監聽器之類的。”還鳶肩再次示意楊之水上車。看到楊之水仍然一直盯著自己看，還鳶肩又補充說：“我答應過回去告訴你，好嗎？”
    “我其實不是問這個，我就想問，這個車能給我開開麼。”
    聽罷，還鳶肩輕笑出聲：“下次吧，今天你還是個病人。”
    “那一言為定了哈。”楊之水高興的坐上了副駕駛座，“看來我以前選錯行了啊，做財務多賺錢啊。看看我們這些學理工科的人，拿著最少的薪水，做著最苦的活。”
    “你當年為何選學電子專業？”
    “我爸媽都是工程師啊，我爺爺、外公，包括我大伯，你可能已經知道了，也全部都是工程師。要是不選理工科絕對是會被家族掃地出門的。我當年轉行做項目經理的時候，我媽還和我鬧了一陣脾氣呢！”楊之水回想起高考填誌願的過程，有點不寒而栗。
    “有人關心你的前途，不是很好麼。”還鳶肩笑了笑。
    “我這麼問可能不禮貌，你是孤兒？”楊之水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
    “不是。”還鳶肩回答道。
    接下來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我一定問錯問題了。”楊之水十分後悔自己問了個十分私人的問題。為了緩解尷尬，揚之水打開了汽車音樂。震耳欲聾的搖滾音樂響起，嚇了楊之水一跳。
    還鳶肩趕緊關小音樂的聲音，抱歉的道：“我常年一個人開車，沒有考慮過乘客的感受，不好意思了。搖滾樂能很好的幫我釋放壓力。”
    “沒事！我隻是沒有心裏準備而已。我也喜歡搖滾音樂，尤其是GreenRiver。”
    “你也喜歡GreenRiver？”
    ”嗯，大學的時候就很喜歡呢！”
    兩人之間的尷尬氣氛，總算因為找到了共同的愛好而被打破了。
    “等會，我要先回趟自己家去拿枕頭。你行動不方便，就在車上等我一會吧。”還鳶肩突然轉話題說。
    “啥，我家不是有你的枕頭麼？”
    “要是你又把我的枕頭藏起來，我晚上又睡不著覺了呢！”
    “你有病，得去看病知道麼？”
    就這樣，兩人總算在1個小時之後又回到了楊之水的小公寓。還鳶肩將楊之水扶到沙發上坐下，自己則挨著他坐下，說：“有什麼疑問就問吧，如果我可以告訴你的，我都會告訴你的。”
    “那天你為何會突然出現我家裏？要知道我們才剛認識兩天。”楊之水問道。
    “第一次開會前，我其實就大致看過你的簡曆了。你降薪30%到榮海汽車來，就為了實現所謂的汽車理想？我有些懷疑。當然也不是不可能有人會做這種選擇，所以我向錢明凡打聽了一下你。果然你是冷肖的線人。”還鳶肩拿出香煙，想點煙，突然想起這裏是楊之水的公寓，於是他又把煙收了起來，繼續解釋道：“第二天開會的時候，我就偷偷在你的手機裏裝了一個GPS跟蹤的小程序。”
    “等會，你什麼時候裝的，現在還在我手機裏？”楊之水十分不滿的揮了揮手。
    “對啊，這也是我為什麼在你遇襲的時候，我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你的位置啊。你該謝謝我好吧，是這個小程序救了你的命。”
    楊之水無話可說，隻能繼續問道：“所以你根據這個GPS定位知道了我的住址？”
    “那倒不是，GPS在房子裏不好使了啊。我隻是看了你在公司登記的資料。所有總監級別的人都可以看到公司員工的資料。”
    “但你沒有解釋為何會到我的公寓來。”楊之水還是有些不解。
    “哦，這個是因為冷肖當天撞了車，警察懷疑是因為沈夢案子的原因。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我看了一下你的GPS定位，去了一個大橋附近，而且待了半個多小時。要知道，你這樣的人就算約了人，怎麼可能去一個大橋下麵，所以我推測你當天去見了冷肖。聯想到冷肖撞車，我擔心你的線人身份被發現了，所以就急衝衝的來了你家。”
    還鳶肩解開了楊之水一直以來的疑惑，但新的問題又來了。
    “警察幹什麼把這種消息告訴你？”
    “因為我是他們的顧問兼線人。”
    “什麼方麵的顧問啊？”
    “笨，當然是財務方麵的顧問啊。我還以為你挺聰明的呢。”還鳶肩嘲笑楊之水道。
    “你。。。…那天助理過來給你送衣服，你是故意叫他來的吧。”楊之水突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是啊，我的助理是趙四海安插在我身邊監視我的，我得給他一個彙報的理由啊，同時也要撇清你的嫌疑。你想我無緣無故出現在你家裏，不是很可疑麼！”還鳶肩一臉得意的笑著說，“那個啥，你知道麼，在趙海洋和趙四海的眼裏，我一直在追你，隻是還沒有到手而已。”
    “你！混蛋！”
    楊之水感覺每次和還鳶肩對話，最後總是以這種方式結束。似乎隻要觸碰到了關於還鳶肩自己的問題時，他總是岔開話題，避而不談。其實楊之水還有很多疑問，比如，他為何如此身手不凡，為何要給警察做顧問和線人，警察又為何要雇傭一個辦公室金領當顧問和線人？不過楊之水可以等，等還鳶肩自己願意打開心扉。
    “所以我猜，你在我遇襲的時候能夠最快時間趕到，也是因為我給你留了言，然後你根據我的GPS定位找到了我？”楊之水繼續問道，“但是你為何會起疑呢？去見同學不是挺正常的麼？”
    “我一開始也沒有起疑。要是你給我發信息的時候我就起疑的話，我可以有很多辦法讓你不要去。”還鳶肩說，“其實一開始我以為你約了冷隊。但是我發現你並沒有朝大橋方向去。於是我想，可能是我想多了，你可能真的約了同學。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錢明凡發短信跟我說了張海波的死訊，並告知警察懷疑他的死和沈夢的案子有關。我和錢明凡要了張海波的資料，發現他和你是一個學院的，住址居然就是你當時在的地方！我立馬給你電話，你沒有接，我就知道出事了。好在我當時在公司上班，公司離張海波的家開車隻有十分鍾路程。”
    “冷隊和錢隊不是你叫過去的啊。”
    “不是啊，冷隊說你給他留了言，說明了去的原因和地址，他估計是因為你發的短信才去的。”還鳶肩十分嫌棄，“這幫警察都不靠譜，等他們去救你，黃花菜都涼了。”說完，還鳶肩起身走進廚房，不一會他的聲音從廚房中傳來：“晚上想吃什麼？傷員建議隻能吃粥，然後我給你燉個湯吧。”
    晚飯雖然清淡，但楊之水不得不給還鳶肩的廚藝豎起大拇指。簡簡單單的土雞湯，遠遠就能聞到特別醇香的味道，撥開土雞特有的黃金般色澤的油珠，雪白的湯汁就呈現在眼前，頓時令人食欲大開。粗糧粥，硬是熬出了愛的味道？除此之外，還鳶肩還炒了幾道小菜，道道色香味俱全。在醫院吃了幾天淡而無味的飯菜之後，楊之水一個人吃了兩碗粥，又喝了絕大多數的土雞湯。抬眼看還鳶肩，發現他基本沒有吃東西，隻是一直看著楊之水吃飯，不時給他夾菜。
    “你吃啊！這麼好吃為何不吃啊！”
    “我不餓，你先吃。我已經替你請過假了，接下來兩周就在家休息吧。這幾天也累了，早點睡吧。”
    吃過飯，還鳶肩調笑道：“一會洗澡，需要我幫你洗麼？我看你也不太方便。”
    “我自己會洗，我隻是肋骨斷了，又不是手腳殘了！”楊之水耳朵基不可見的紅了。
    楊之水艱難的洗過澡，就在床上躺下了。聽著客廳裏輕微的響動，表示還鳶肩在公寓裏，這讓楊之水十分安心。加上在醫院的那幾天沒有睡好，楊之水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覺睡醒，楊之水看看手表，已經五個小時過去了，天也已經黑了。他爬起來，走出臥室，發現還鳶肩已經不在公寓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