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細沙,留不住的風向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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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放學時分。
校園裏靜靜的,仿佛沒有半點聲息。
洛染垂下眼眸,默不作聲地收拾著書包。
這幾天,由於有了殷淨琳這個媒介,她和夏澈相處的時間相較於從前也大大增加。但是她卻徒增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以及一絲絲的——不安。像是心情始終被吊在半空,放不下來。
她暗暗地吐了口氣,就聽到殷淨琳充滿陽光氣息的聲音:“洛染!今天我還有事。你和夏澈先走吧。”
洛染揚了揚眉,淡淡的說道:“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不需要夏澈陪同的。”
“不是啦,小染……”殷淨琳的聲音似乎夾雜著微微的沮喪,“我是故意……”
洛染揚了揚唇,掀起一抹罕見的笑容:“我知道。不過我並不需要。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洛染的眸光微微一閃,安靜地回答道。
謝謝她,賦予她這樣的機會。
夕陽西下。
淡金色的餘暉似是雪花般散落,肆無忌憚地親吻著江麵。水波輕蕩,漾起陣陣的漣漪。
洛染與夏澈並排走在一起。
她微微低下頭,腦海中一遍遍的過濾著要說的話語,卻又一一被否定。
在最初看到夏澈的瞬間,她隻是想再次見到他,再次聽到他溫潤的聲音。
原來---她也是一樣的貪心。貪心夏澈哥哥能夠記起她。
隻有她,就足夠了。
仿若很多年前,他微微笑著,聲音像是夾雜著咖啡的醇香。
他對她說,小染,我是夏澈。
他對她說,小染,不哭。
他對她說,小染,請你一直努力地微笑下去。
原來她要的,不過是那份淡靜安寧。
洛染頓住腳步,眺望著被夕陽濃裹著的護城河,淺金色的陽光在指尖跳躍。
“夏澈。”她凝神,瞳孔中有著不顧一切的執拗,“我……”
她沒有再說下去,不止是因為夏澈打斷了她,更多的其實是無法說出口。
無法說出那四個字——
回到過去。
“洛染,我遺失的記憶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夏澈驀地打斷了她的話,與她一起凝望著夕陽親吻江麵,“有多麼重要?”
洛染的眼眶驀然一陣酸澀。
“微不足道,”語氣稍頓,洛染的聲線隱約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噎,“轉瞬就可以忘卻。”
隻是——對於她來說,卻是無法替代的珍貴。
她可以做無數的假設,卻始終逃不過最後的結果。
她默然,沒有再說下去。話音像是被突然撕裂,沒有降調升調,戛然而止。
“或許它並不重要,”夏澈勾了勾唇,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但那段記憶對於我們來說一定是很珍貴的吧。”
洛染微怔,久久沒有開口。
直到——
夕陽散盡最後一份餘熱,淡金的色彩徹底湮滅在浩瀚的天穹中。洛染緩緩啟唇,聲音裏泛著幾不可見的歎息。
“至少,那對我來說,很重要。”
夏澈斂神,眼瞳似乎沾染上了夜露的濕氣。
“洛染,我想想起那段記憶。”他認真地凝視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那段對我很重要的記憶。”
洛染的目光一凝。
那段對他很重要的記憶,那段有她的記憶。
“好。”她點頭,微微笑起來,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燦爛的陽光終於消失在地平線之中。
深沉的天色,也透出幾許似是沁染過的微醺。
洛染抬起眼睫,唇邊的微笑像是淡淡的月光,皎潔卻並不冷冽。口中彈出的單音像是一聲微乎其微的歎息,卻又無比的堅定。
那一瞬——竟讓夏澈有了刹那的失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眼瞳中總是閃動著淡漠光澤的少女,已經成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像是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放不下的一部分。
強烈的熟悉感瞬時緊裹住他的心髒,讓他粹不及防地接受鋪天蓋地的疼痛。
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如此急切地想要想起那段記憶。
有零碎的片段一閃而過,短促的似是流星劃過的尾翼。他果然還是無法記起。
“夏澈,你知道嗎?從七年前的那一天開始……”她頓住,認真地凝視著夏澈,眼瞳微亮。
洛染動了動唇,剛想說下去,便被一陣悠揚的手機鈴聲打斷。
夏澈接起電話,原本溫和的表情就變得嚴肅起來。他敷衍地應了幾句,掛掉了電話。
“洛染。”夏澈回過頭,依舊是溫柔的笑著,但那笑容中卻有著些微的複雜意味,“我有事情要先走一步了,到時候再聯係。”
“嗯,好。”洛染點了點頭,目送著他的離開。
她安靜地凝視著泛黑的天幕,纖細的背影竟透出幾分莫名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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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算是一個小小的過渡,所以字數不多。
插得心裏描寫也很多,不過這都是必要的。算是夏澈對洛染的一次改觀吧~~
原創大賽已經退掉了,所以更新麼~我就不能保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