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累了，你們出去吧，叫文夕蔚半個時辰後進來。”我囑咐道，真的想好好躺著，但是。。。有些事情必須安排處理。
    倆人行了禮，一前一後退了出去。
    我開始靜下心來仔細分析，如此明目張膽的大動作，必定還有後續。對方不想再等了，準備出手了，他不在乎是否鬧大。長安也不再是安身之地了，有些事情必須盡早做打算。
    半個時辰後，文夕蔚立於床榻前。
    “你怎麼知道我遇襲的？”
    “我收到了一封來自醉滿樓的密信。”
    “是不是個老頭兒？”我想起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沒看到來人的樣子，他喬莊戴著鬥笠，聽聲音約莫四五十歲。起初我不相信，以為有詐。但當時您確實不在府中，我和夕羽便帶人了到醉滿樓，沒想到竟是真的。”說著，文夕蔚抱拳，“請王爺責罰，我應該安排暗衛保護您，而且我遲疑了，若再晚一些，後果不堪設想。是我疏忽。”
    我搖搖頭，“不怪你，萬一是有人設套給你，也不好說。”
    想起李鴻那張臉，我微微點頭，“我知道是誰送的信了。夕羽幾時回來的？”
    “您進宮後不久便回來了。”
    “可有追查到鄴城那幫黑衣人的來曆？”
    “說來奇怪，幾乎與我們離開鄴城同時失去消息，無影無蹤。”
    我點頭，“果然是我北周之人。”
    “您覺得會是同一幫人嗎？”
    “不確定，但可能性很大。”我頓了頓，“這些日子宮裏什麼狀況？”
    “我正要跟您稟報。”
    我頷首示意他說下去。
    “皇上知您從宮裏出來不久便遇襲勃然大怒，下令追查凶手。不肖兩日不知從哪裏來的謠言說。。。”文夕蔚猶豫著。
    “說什麼？”
    “說您拒絕了皇上給高陽公主訂的婚事，惹怒了隨國公，他們要殺你滅口。”
    “什麼！？”我差點笑出豬叫，要不是我身子弱，我真要仰天大笑，笑到流出眼淚。
    “然後呢？”我催促著。
    “皇上立刻召見了隨國公殿前對峙，隨國公自然不承認，在朝上大呼冤枉。文武百官有人煽風點火有人諫言徹查以還國公清白。但是雙方也無證據，場麵一度無法控製。皇上下令隨國公禁足在府，聽候發落。”
    好啊，這事態發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然而，怎麼會是隨國公，這麼拙劣的手段。想起楊堅那張深邃的麵孔，他沒那麼傻。什麼人在後麵操眾著？那誓死要我命的行為，不會僅僅為了拉楊堅墊背，他一方麵是真的想讓我死，另一方麵順便拖垮楊堅。畢竟，我再不濟也是個王爺，膽敢謀殺皇子，這絕非小事。
    “這幾日封鎖我真實的身體狀況，來客萬不得已皆不見，就說虛弱。”
    文夕蔚點頭，“是，王爺。”
    “佟妃那邊有何動靜？”
    “並無異常。”
    “看緊她，她還不能死。”
    “您覺得她會有性命之憂？”
    “你分析下情勢，與我有仇的會是什麼人？”
    “這。。。”
    “我不是上首那位，與我結仇有何意義？”
    “我。。。”
    “所以，範圍已經縮得很小了。”
    “。。。七王爺英瑞王？”
    “他是其中之一。”我緩了口氣，身子太沉，腦子卻很清醒，“是否還有別的什麼人，暫不可知。我不是至尊帝王，殺了我不會直接得到帝位，卻還是想除掉我，是因為我是阻礙。除掉我再順便拉下隨國公，是因為我們都是阻礙。那問題來了，我們的存在會阻礙誰？或者說阻礙什麼？”
    文夕蔚認真聽著，卻說不出話來。
    “我和楊堅，有聲望有軍功，有順理成章的身份，如果當今聖上有不測，你猜誰會最忌憚我們？”
    “一個皇子！”文夕蔚瞪著雙眼。
    我頷首，“先帝在位的諸皇子中，大皇子二皇子已故，三皇子為當今陛下，五皇子病逝，六皇子寄情於書畫，其他皇子尚年幼。而當今陛下子嗣單薄，長子宇文翼年三歲。你說誰更想要除掉我們？”
    “七王爺要造反？！”文夕蔚說著自己都不可置信。
    我苦笑，“目前還不好說，但這絕對是他的最終目的。”
    “當然。。。”我頓了頓，“這些推斷是排除皇上而言。”
    “。。。陛下要殺王爺？！”文夕蔚一臉吃驚。
    “就現在而言，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除非。。。”事態還會有其他發展。
    文夕蔚許是消化不了這些信息，木然站立著。
    良久，我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曾說過，我過去並沒有爭奪皇權的念頭，若往後為了自處可能不得已要有犧牲有所選擇，你可願意追隨？”
    文夕蔚回過神來，定定看著我，“我必生死相隨。”
    我點頭，如釋重負。往後，因著朝代的更迭與曆史的變故，終將不得不或主動或被動，我希望我們沒有雜念，能夠同仇敵愾，否則毫無意義。

    作者閑話：

    這兩天還是比較又思路，加油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