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今生今世不失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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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日光傾城,當陽光穿透濃密的枝椏,照在一座華美的英式建築上,形成一個又一個斑斕交錯的陰影,薄薄的霧在消散,像美麗的少女頸上輕柔似的紗巾,叢叢青嫩的小草張開貪婪的小嘴,大力地呼吸著新鮮純淨的空氣。一切是多麼多麼地美好和安寧,像是玻璃球裏的小小世界,與世無爭。
一位年邁的老婦躺在春意盎然地庭院中一把精致小巧的藤椅,閉著眼,均勻呼吸著,極淺極淺。臉上是安然的神色,撇開細微的皺紋和少許斑白的發絲不說,還可以粗略看出她曾經異常嬌媚的容顏和長長卻不彎的黑濃睫毛。
和諧在這時慢慢發酵,慢慢蔓延,露珠悄然滑落,無聲無息,仿佛不忍打擾此時的美景,連生命垂危的片刻也不忍。
從英式建築的側門走出一位雖然已經顯現出微老姿態但骨幹堅挺的老年人。是一個男人。這時霧已消散了,有“或一長空煙”的美感和幹淨。他的眉宇間攙雜著溫柔和寵溺的神色,他的眼眸是純純的藍色,醉人的藍,眉很深刻,刀削一般的臉,即使經過歲月的磨洗,依然令人難忘。這就是我此生最愛的男人。藍言初。
他的腳步穩健矯捷,他的手纖長,而有骨感,左手無名指上戴著一枚切割分明卻不顯冷硬的鑽戒,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經他設計的藍菊花戒,他的眼裏隻有這個女人,那個坐在藤椅上悠閑自在,假寐的女人,他此生最愛的女人,不,還有我們的孩子。
他動作輕柔地抱起他這輩子最珍愛的女人,接觸到溫暖熟悉的懷抱,我緩慢地睜開眼睛,長長的睫毛隨著呼吸的加速,微微顫動,我朝他展顏一笑,接著再次閉上雙眼,任他將我抱離,腦海裏禁不住翻滾波濤,每次回想,第一次的相遇,心裏總有那麼一絲絲的惆悵和滿足,我微微勾起紅唇,輕聲說道,“言初,還記得麼,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
那時,花開得正豔,家族舉行一場盛大的晚宴,我一襲黑色的男禮服,而言初是溫柔的藍色,映襯著幹淨,宛若孩子初生般純潔的藍眸,他微笑地望著我,帶著陽光柔和的觸感,她灰暗了多日的心門重新觸摸到陽光的照撫,斑斕了她整個生命,以及她深深隱藏的靈魂。她害怕與他目光的接觸,害怕他會沾染她靈魂的血腥和醜陋。
言初的聲音猶如天籟,低沉且魅惑,“當然記得,那時,我就決定要你做我的妻。”
回憶就像一支濃醉的香賓,在昏黃的液體中反複滾動,在記憶翻騰的雲海之中一直澄亮。
我反手握起他溫暖的手,沉沉睡去,墜入曾經的愛恨糾纏和那些甜蜜的日子裏,像被拉長的電影,思緒鬥轉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