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不到天荒地老 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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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
隨著一聲冷喝,全場一片嘩然,原本圍作一團的人群,立刻朝兩邊散開,一個俊美男子逐漸從昏暗中走了出來。黑色皮夾克套著白色背心,幾條粗細不一的銀色鏈子掛在胸前,烏黑的頭發很短,短得能看到頭皮,精致的麵容上,陰柔中透著冷峻,袖子被拉了起來,露出粗壯黝黑的手臂,雙手閑閑插在皮褲口袋裏,渾身上下透著睥睨萬物的傲氣令人不敢直視。
“……悅城!”
“哇!是悅城也……”
“悅城好帥!”
他一站出來,人群裏便有人小聲議論著,方可言覺得這個人有點眼熟,悄悄看了淩風一眼才明白,這個人的形象裝束不就是三年前,淩風的風格嗎?隻是兩人固然風格相似,卻又各有千秋,淩風勝他一分俊美,他便勝淩風一分冷峻。
一抹微笑似有若無的勾上了嘴角,淩風轉過身來,漫不經心的看了來人一眼:“我倒是誰,原來是L。A的老板——大名鼎鼎的悅城”
“哥!”楊含眉眼一笑,甩開被淩風揪住的衣領,朝悅城跑了過去。
悅城垂眸看了楊含一眼,隨即扯起一絲淺笑,那一笑像破冰融化的春水,令人禁不住失了神。伸手彈了個響指,音樂燈光陡然運作了起來,他身後的工作人員立刻疏散著人群,不一會兒眾人又跟進來時一樣,照常尋歡作樂。
“幾年不見,你還是老樣子。”淺笑翛然消失,一雙清澈的眸子看似柔和實則不帶一絲情感。
淩風冷笑:“你倒是變了不少,一向孤傲的悅城什麼時候天天守起場子來了?”
悅城抬了抬眉,隨即垂首淺笑了兩聲:“走吧,子淺在上邊兒等著呢!”說著就想去勾淩風的肩膀,卻被淩風厭惡的推開。
淩風拉起方可言的手朝樓上的包間走了去,方可言回頭看了一眼,暗色中,悅城的眼睛是晶亮的,那爍熠的目光隨著他嘴角處一抹深意的笑而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原來他就是淩風口中的傳奇人物,LA的老板——悅城,看來真的和傳聞中的一樣,生得豐神俊美。
方可言默默看了看淩風,他冷著的臉就算冷到北極也不及悅城偶爾流露出來的冷冽懾人,忽地想起雲子淺說過的淩風高中時期的轉變,又聽到悅城剛才提起了雲子淺,方可言不得不想到,這三個人莫不是傳說中的三角關係?
不過轉念一想,這三人都是難得一見的俊男美女,不在一起攪和攪和,的確有點可惜,想到這兒,方可言都為自己猥瑣的想法汗顏了一把。
推開門,偌大的包廂內就隻有雲子淺一個人,端著杯雞尾酒獨自淺酌,那優雅的姿態是個男人都會被吸引。淩風拉著方可言走了進去,身後陸續跟進來幾個人,當然,悅城走在最前麵,他身後的就是那個人妖小男孩——楊含。方可言沒想明白,楊含怎麼會喊悅城為哥哥,倆人姓不一樣,長相倒有點相似,隻是楊含更顯得女性了些。
“打完了?”雲子淺掃視了進來的眾人一眼,最後把目光落在了淩風身上。
淩風沒有理她,徑自摟著方可言坐在一邊,一副生人勿擾的樣子令身邊的方可言有股子想抽打的衝動,她不明白淩風發怒的理由,卻看明白了他與悅城不合。
包房內明滅的彩燈一閃一閃,幾根大理石雕花柱梁豎在包房裏側,把整個包間一分為二。
悅城仍舊揣著手,左肩抵在一根柱梁上,一臉冷漠:“淩風,我想跟你談談。”
淩風冷笑:“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雲子淺放下杯子:“淩風,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你不為淩氏想也該要為你一心一意保護的人想想吧?”說完一雙眼睛看向了方可言。
方可言有點不明所以,這跟淩氏又有什麼關係?
淩風輕蹙了下眉,麵色顯得很凝重,考慮了片刻後,抬起了眼:“要談什麼?”
“我有點東西要給你看,跟我來!”悅城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雲子淺說:“子淺,你下去告訴肖欽,讓他把東西拿到辦公室來。”
雲子淺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淩風拍了拍方可言的手,浮起了一臉溫柔:“寶貝,在這兒等我,我一會兒就回來。”
方可言乖巧的點了點頭,盡量不讓他擔心。
生意上的事情,她幫不了手,隻能盡量讓自己不做他的包袱,隻是她不明白,她不僅是淩風最大的包袱,而且是淩風最丟不下的包袱。
包房內的人陸續退了出去,剩下幾個淩風的鐵哥們和楊含,大家見沒什麼事,又開了音響開始玩著。方可言聽著音樂,卻發現楊含總跑來賊兮兮的目光,方可言才皺了皺眉頭,楊含那小子就掛著甜甜的笑臉走了過來。
“可言姐姐!”雙手才伸出去,方可言就很自覺的躲了開,楊含尷尬笑了笑:“可言姐姐這麼怕我?”
“楊含,你有話就說,不要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這樣不好!”方可言朝旁邊挪了挪,回想起剛才的風波,要不是他毛手毛腳,淩風也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架,也不知道他受了傷沒有,畢竟那一椅子摔得不輕。
楊含卻毫不在意,一屁股在她身邊坐下,大咧咧的伸了伸腿,說:“可言姐姐,真不明白你幹嘛要跟那麼個既花心又暴躁的臭小子,明大哥多好,你怎麼不跟他?”
“管好你自己吧,我跟誰在一起跟你沒關係!”方可言白了他一眼,諷刺道:“再說,難道你不知道明軒已經結婚了?虧你還是他好朋友呢,也難怪,婚禮上我都沒見過你!”
“結婚?你說白曉嵐?”楊含瞪著倆烏黑的大眼睛看著方可言,不可思議的說:“難道你不知道他們倆結婚是假的,明大哥根本就是個單身漢。”
“什麼?”楊含的話就像一顆原子彈,瞬間把方可言的腦袋炸得一片空白。
明軒和白曉嵐結婚是假的?
方可言想不明白,她明明去做了他們的伴娘,還她親手送上了他們的戒指,她不相信明軒和白曉嵐會無聊到辦一場毫無意義的婚禮!
楊含見她那疑惑的樣子,不禁搖頭:“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啊,難怪你會那麼疏遠明大哥。”他頓了頓,忽地嗤笑道:“一定是淩風那偽君子瞞著你了吧?他自己花不說,還老橫在你和明大哥之間,簡直討厭死了!”
方可言忽然從楊含的語氣裏發現了點什麼,難道他因為打不過淩風,才在這裏詆毀他?
意識到這點,方可言皮笑肉不笑的說:“楊含,別以為你跟明軒是朋友,我就要給你麵子,別忘了我跟你這才是第二次見麵,也就是說我們的關係一點也不熟,別在這兒挑撥我和淩風,他一點也不花,他鍾情得很!”
“他鍾情?”楊含像發現什麼新大陸似的睜大了眼睛,尖著嗓子說:“哈哈,可言姐姐,拜托你出去問問,看他上過多少女孩子,那種憑著一張臉到處惹風流債又不負責任的男人就是一大禍害,可言姐姐,他肯定沒有告訴過你,他為什麼要娶你吧?!”
淩風的確是花名在外,這也是方可言有目共睹過的事情,但自從他們倆交往以來,就沒見過他再帶過其他女孩子,對於楊含的言語諷刺,方可言已經達到了忍耐的極限,要不是看他是悅城的弟弟,又是明軒的朋友,估計她早一巴掌甩出去了。
方可言扭頭不想在看到這令人氣憤的男孩,努力吸了吸氣,咬牙道:“他當然是愛我才會娶我!你少在這裏詆毀他!”
“哼!愛你!”楊含根本沒理會她氣憤的樣子,淡淡瞟了她一眼,冷哼著:“我說的都是事實,他跟白曉嵐有約定才會娶你的,別以為他有多愛你,他不過是為了保全他家淩氏企業!”
“你說什麼?”方可言沒怎麼聽懂。
“他是為了保全淩氏企業才決定娶你,因為明軒愛你,白曉嵐怕你搶走明軒才開條件讓淩風娶你!”
“你再說一遍!”
“再說兩遍也一樣,不信你自己去問問,原本白氏要強買淩氏城東那塊地皮的,白曉嵐為什麼突然放棄,還注入資金幫淩氏撐著下挫的股市?我告訴你,淩風他就是騙財騙色的大騙子!”
淩風的愛,向來表現得急切又熱烈,方可言不是傻子,她也不是沒看到,可是楊含的話說得有根有據,她從沒理會過淩風公司裏的神情,但是他那麼熱烈的愛情,難道真的如楊含所說,隻是他另有心機的一場表演嗎?
“不是…他不是這樣的…”方可言噙著淚水,喃喃自語,忽然狠瞪著楊含,怒吼道:“你才是騙子,你是個專門詆毀人的大騙子!!!”淚水掉了下來,她捂著嘴衝出了房間。
“喂!你去哪兒?”楊含被她吼得呆了兩秒,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雲子淺進門就與楊含撞了個滿懷:“楊含,你幹嘛?”
楊含嚅囁了幾句,忽地抓住雲子淺的手:“子淺姐,我,我好像說了不該說的了!”
“你說什麼了?”雲子淺見他懊悔又焦急的樣子,心裏升起了某種不好的預感,抬眼看了看錯愕的眾人,卻獨獨沒看到方可言的身影:“可言呢?怎麼沒看到可言?”
“我說淩風的壞話,把她給氣跑了!”
“……你真行!可言要有個什麼意外,你就等著淩風剁了你吧!”
是啊,要是方可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不要說淩風,就連明軒都要拿刀子捅死他。
一想起明軒惱怒的樣子,楊含心裏嗖的一下涼了好幾截,丟下句:“我去找她!”拔腿就開跑,忽地又想起了什麼,掏出手機,熟練的撥了個電話號碼……
=======不知道這算不算轉折,淩風的好日子終於到頭了======
“你說什麼?”淩風驀地起身,衣角帶過掃倒了桌子上幾隻水晶高腳杯,昂貴的紅酒立刻灑了一地。
“可言不見了。”雲子淺重複道:“楊含不知道對她說了什麼,她就哭著跑了出去,到現在也沒找到。”
“可言……”淩風瞬間鐵青了整張臉,思緒呆了呆,立刻像著了魔一般的衝出了房間,直直奔向剛才的VIP包間,匆匆掃了一眼,包間裏開著震耳欲聾的音樂,大家仍舊開心的玩著,隻是沒有了可言的身影,正要離去,卻看到了她遺落在沙發上的外套,心裏驀地冷了一片,立刻又朝大門衝了過去。
深秋的天氣,冷風凜冽,方可言穿的是淩風特意安排的連衣短裙,那件呢子風衣沒被她帶走,淩風不敢想象,在這麼冷的天氣裏,她會被凍成什麼樣子。
寬闊的大街上冷冷清清,除了偶爾晃過的幾輛車子,幾乎沒什麼行人,放眼望去,皆是一清二楚。但就是這樣清楚的畫麵裏,卻搜尋不到那抹牽掛的身影。
“可言!!”
“可言!!!”
淩風一邊喊著她的名字,一邊在周圍找著,巷弄,街角,到處都沒有她的影子,太多的畫麵不敢想象,他慌慌張張的到處尋找著,無意間摸到了口袋的手機,腦袋瞬間清醒,連連暗罵自己太過粗心。
“快接…快接…”
“可言……”
“你快接電話啊”
淩風舉著電話在淒冷的街上喃喃自語,短短幾秒鍾的連接等待,卻像幾個世紀般那麼漫長。
死楊含,你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喂!”
電話終於接通,淩風展開笑顏:“可言,你在哪兒?”
“淩風嗎?我是子淺,可言的電話在外衣口袋裏,根本沒帶著,你放心,悅城已經派人出去找了。”
“放心?你要我放心?”淩風嗤笑,舉著電話氣急敗壞的吼著:“你告訴悅城,可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讓他等著替他寶貝收屍吧!”
狠狠掛上電話,淩風還沒來得及放鬆的心又被失望徹底打敗,抬眼望著漆黑的夜空,冰冷的夜風嗖嗖地刮著,他心裏的感覺越來越不好。
“可言,你到底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