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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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開我拉,你要把我悶死嗎?”方可言在他懷裏掙紮著,這可惡的惡心男,為毛總喜歡占她的便宜?
淩風耐不住她的掙紮,稍稍放開了一些,但雙手仍然攬著她的腰際,嘴角已噙起了那抹壞笑:“寶貝啊,你說你那初戀情人見到你去做他的伴娘,會是什麼表情?”
“放開我拉,衣服都被你弄皺了。”方可言不悅的皺眉,一邊拉著自己的衣服,一邊抱怨著:“能有什麼表情,他個死人躲了三年,我要讓他好看。”
“哦?這樣啊,那我這做老公的是不是也要幫點忙?”
“切~你能幫我什麼?你不搞破壞就不錯了。”他就是這吊兒郎當的個性,方可言拍了拍他身上的紅粉,皺眉道:“咦?怎麼拍不掉了?”
“沒關係,寶貝兒給的怎麼能隨便弄掉?”淩風將她的手握在手裏,心裏緩緩流過一陣溫暖,他相信,終有一天會走進她的心裏。
“走吧,要不然該遲到了。”
“等等。”方可言掙脫他的手,朝浴室奔了去,一會兒她手裏拿著一條微濕的毛巾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他身上的汙漬,生怕弄壞了一樣。
淩風看著她認真的神情,心裏一陣蕩漾:“這麼緊張我的衣服,莫不是喜歡上我了?”
方可言頭也沒抬,撇撇嘴道:“你少臭美了,你是伴郎,我是伴娘,我是為了我的麵子著想好吧,我可不想身邊的伴郎髒兮兮的,多沒麵子。”
將最後一點刺眼的粉紅擦掉,方可言輕舒了一口氣:“好了,可以出發了。”她放下了手中的毛巾,複又疑惑的問:“誒~你知道婚禮的地點嗎?”
“跟我走就對了。”淩風淡然一笑,拉著她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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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是九點五十分,xx教堂裏人聲鼎沸。
今天是白氏企業當家人,白曉嵐的結婚典禮,聽說新郎是一個神秘的人,那白曉嵐能在白氏企業將要被並吞的關鍵時刻,跳出來主持大局,將白氏企業的局麵生生扭轉,聽說她背後的操縱者就是這位神秘人。
收到請帖的人都知道那個人叫明軒,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可這樣的小人物即將要成為人人矚目的商界新星,因為他即將成為白氏企業的新姑爺。
那白曉蘭自幼喪失父母,完全被叔父養大,當她家的企業快要被這位自幼撫養她長大的叔父吞掉的時候,白曉嵐挺身而出,一麵集結白氏企業的一派有威信的老員工,逼迫白天源交出主事權,一麵暗自搜索白天源貪汙受賄的不良證據交到監察廳,一紙公文下來,任白天源隻手遮天也難逃法律製裁,鋃鐺入獄在監獄裏度過下半生。自此,白曉嵐便挑起了白氏企業的重擔,誰都知道,真正掌控白氏企業的是她背後的那個男人,那個神秘的男人--明軒。
婚禮即將開始,當地有頭有臉的人都來捧場,順便一睹才子佳人的風采。
眼看時間就要到了,白曉嵐身著一身雪白的婚紗,麵色焦慮的站在化妝間的窗邊,徐徐看向窗外,一輛接著一輛的汽車緩緩而過,從裏麵走出各種各樣的人,卻一直沒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小姐,快到正點了,伴郎和伴娘還未到教堂,你看……”一直站在一旁的寧姨有些擔心,她家小姐從小就是個沉穩自力的女孩子,還從未見過她如此焦急的模樣。
“不用,再等等。”站在窗邊的白曉嵐頭也沒回,聲音淡淡卻掩飾不了慌張。方可言你要是敢放鴿子,十個淩風也保不了你。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掌,緊緊捏著窗簾,努力平複了下心情,才側臉問道:“明軒呢?”
身後久久也沒有聲音,白曉嵐眉頭輕蹙,有些不悅,嬌小的她此刻渾身散發出一些懾人的氣勢,那種氣勢寧姨清楚,她在白家幾十年了,可以說是看著白曉嵐長大的,她的喜怒哀樂她自然早就摸得一清二楚,現在白曉嵐的摸樣,就等於暴風雨前的寧靜。
寧姨定了定神,才道:“明少爺,也還未到。”
聞言,白曉嵐身體軟了軟:明軒,你也要放我鴿子麼?你若是不來,我要如何麵對芸芸眾生,如何堵住悠悠眾口?我白曉嵐在你的心理真的就那麼不值麼?
眼淚在眼眶裏轉了轉,白曉嵐倔強的將它忍了下去,冷冷的說:“派人去找,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來。”
“不用麻煩了,路上塞車,我來晚了。”一把清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白曉嵐驚訝的回頭,門口那抹俊逸的身影,是她要依賴一輩子的人,他穿著與自己相稱的白色西裝,絲絲短發掃在額前,幽深的眸子裏永遠閃著迷人的光暈。
白曉嵐臉上上浮起了欣慰的笑意:“明軒~”
聽到她的呼喚,明軒站在門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含笑道:“你今天很美。”
“哎喲,這下好了,明少爺,剛才小姐還在擔心呢,這些好了。”寧姨滿臉帶笑,捧了一杯熱茶朝明軒遞去。
“謝謝你,寧姨。”明軒接過茶,淡淡道了謝,將茶放在了身邊的化妝台上。
“哎呀,快要到點了,這伴娘和伴郎還沒到,明少爺,你看要不要取消掉?”寧姨看了看表一臉擔心的朝明軒問道。
聞言,明軒眉頭微挑,有些訝然,伴郎半娘的事情都是白曉嵐一手招辦的,他並不是很清楚內情,轉首看了眼窗邊的白曉嵐,白色的婚紗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美輪美奐,她一直很美,今天更美。
“怎麼?淩風不來了嗎?”
白曉嵐也正看著明軒,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隨口道:“寧姨,你們先出去下,我有話要跟明軒說。”
“是,小姐。”
寧姨歎著氣,搖著頭帶著幾名服務生出了化妝室,如今的年輕人啊,總讓人搞不懂,好端端的結個婚都不安生,不是少這樣就是缺那樣。她抬眼望了眼滿教堂的賓客,不禁更加擔心,小姐前不久才繼承了白氏企業,肩挑重擔的她現下又要結婚,當地有頭有臉的人都來捧場,如果這婚禮沒有伴郎伴娘成什麼體統?
寧姨一邊焦急的等待著,一邊交代身後的家丁,萬一那伴郎伴娘來不了,就立馬通知備用的,讓他們隨時準備好。所謂備用的,就是指花錢請的專業伴郎伴娘隊,這也是萬不得已的舉動,眼看馬上就要到十點了,寧姨不禁又朝門口望了一眼,擁擠的人群來來往往,有些已經坐在教堂裏,有些相互交談著,場麵有些混雜。
可是這種混亂的局麵並沒有持續多久,當門口的光影閃過,有兩個人緩緩走近教堂,他們像一道亮麗的風景,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霎時整個教堂安靜了下來,片刻後便升起了陣陣私語,無非是對走進來的人的評價。
男的俊美無雙,瀲灩雙眸流轉如水,嘴角微彎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女的恬靜溫柔,一雙清澈的眸子宛轉如翦水,端莊卻又不失嫵媚。
這樣一雙人走在人群中,除了能吸引目光外,便是滿口的讚歎。
淩風輕攬著方可言緩慢走進教堂,麵上一派從容,似乎早已習慣被人當做目光的焦點。
方可言卻不同,她沒見過這種陣勢,心裏早就緊張得要死。要不是被淩風攬著,估計她早就雙腿發軟,連路郭走不動了。更重要的是馬上就要見到明軒了,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三年了,不知道他還是不是那個笑得燦爛的男孩。見了麵又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心下一片混亂,她想著、想著雙腳一顫,後腳撞到前腳,險些跌倒。
“小心。”
淩風將手臂一收,方可言踉蹌的身體頓時貼近了他身側,對上她驚慌的眸子,他輕輕緊了緊放在她腰間的手臂,淡淡的說:“放輕鬆些,一切有我。”
方可言慌亂的點點頭,卻緊張得渾身發抖,她就這麼半靠著淩風,一步步走進教堂,捏緊握的手掌裏的涔出一層冷汗,眾人探究的目光就像釘子一般,盯得她渾身難受。
“瞧,那不是淩風嗎?”一個嬌滴滴的聲音,那應該是個女孩子吧。
“是啊,他還是那麼帥,那他旁邊的是誰?”
“他是伴郎嗎?那他旁邊的不就是伴娘了?”
“哪有,淩風不是和cherry走的很近嗎?怎麼沒和她搭檔?”
“……”
耳邊盡是對淩風的議論,方可言發現自己簡直就是多餘的,而且還多餘的人見人厭,她垂著頭任由淩風帶著她穿過教堂,身側議論聲漸小,穿過回廊,陽光從廊外灑進來,將兩條人影拉的老長。方可言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原來受人矚目的感覺這麼不好受,她抬眼看了一下淩風,淩風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不禁想起剛才那些女孩子的議論,他是天生的受矚目者,所以才表現得那麼從容不迫。
“怎麼小野貓也有怕的時候?”淩風捏了捏她的鼻子,嘲笑著她。
方可言摸了摸被他捏得有些疼的鼻尖,沒有回答,隻是慢慢隨他走著,心裏意亂紛紛的全是明軒的影子,那抹燦爛的笑臉總是揮之不去。
“可言……”
聽見有人在喊自己,方可言抬眼看去,回廊那頭,夢幻般的白婚紗有些耀眼,白曉嵐美麗的臉上笑得燦爛。而她身邊的男人,豐神俊朗,貼身的白色禮服和她是那麼相襯,那雙黑幽幽的眸子,正淡淡的看著方可言,薄薄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卻沒有任何表情。
方可言漸漸彎起了嘴角,曾無數次在心裏刻畫他的樣子,卻沒想到他會成今天這樣,成熟內斂的氣質掩去了青澀,嚴肅的麵孔掩去了那一臉燦爛,他已經不是她記憶裏的明軒,或許很久以前他就已經不是他,隻是自己沒看清罷了。
如果說,白曉嵐是驕傲的公主,明軒便是那冷酷的王子,看到這一幕,方可言在心裏下了這樣的結論。微彎的嘴角漸漸轉變成暖暖的笑容,擱在她腰間的手臂緊了又緊,她沒有理會,緩緩邁開了步子,朝那對璧人走去。
“祝你們白頭到老,永結同心。”她伸出纖手,麵上的笑容從溫暖逐漸轉到燦爛,是的,燦爛得一如這斜照進來的陽光,溫暖別人卻灼傷自己。
“謝謝你,可言。我們會幸福的。”白曉嵐帶著細紗手套的手握住方可言,另一隻手卻晚上了明軒的胳臂,幸福的笑容就像巧克力一般能將人溺死。
“明軒,好久不見,作為老同學,我祝你新婚快樂。”方可言又將手伸都明軒麵前,一雙眸子瞬也不瞬的盯著他,想從他嚴肅的麵孔上端倪出什麼來,可是結果卻令她失望的很。
明軒隻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淺笑,並未與她握手,隻淡淡說了句:“謝謝。”然後側臉對白曉嵐溫柔一笑,說:“走吧,婚禮要開始了。”
那聲音如同梵音,深刻的回旋在她的腦海裏,方可言尷尬垂下眼簾,她送上祝福,他連握手都不肯麼?
“可言是我新交的女朋友,以後見麵機會還很多呢。”淩風走上來,一手搭上方可言的腰側,一手朝明軒伸出手,臉上帶著一貫的微笑:“表姐,表姐夫,祝你們新婚愉快。”
明軒看了淩風一眼,緩緩伸出手:“恭喜。”
一陣婚禮進行曲傳來,寧姨走到白曉嵐身邊低聲道:“小姐,時間到了,該和姑爺一起進場了。”
“好的,可言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情?”
方可言抬眼,見白曉嵐麵現難色,不禁問道:“什麼事?我能做到的必定會幫忙。”
“是這樣的,今天伴娘就隻有你一人,能不能麻煩你待會兒幫我們遞一下戒指?”白曉嵐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可是她也沒辦法,總不能隨身攜帶吧,又不想讓不相幹的人來見證她神聖的一刻。
遞戒指?方可言迅速看了一眼明軒,見他仍是那副冷冰冰的麵孔,不禁咬了咬唇,隨即揚起坦然的微笑道:“好,交給我。”
聽到她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白曉嵐心裏暗自舒了一口氣,說實話她有些拿不準,方可言會不會幫她,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還在掌控之中,她從寧姨手中接過那裝著兩枚結婚鑽戒的盒子,遞給方可言道:“真是太感謝你了,可言。”
說完摟著明軒的胳臂,帶著幸福的笑容,朝教堂走去。
方可言手裏端著盒子,兩枚精致的鑽戒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很是耀眼,心裏掩藏的疼痛,被這耀眼的光芒割破,碎了整顆心房。
“怎麼?看上那戒指了?一會兒給你買個更好的去。”淩風笑嘻嘻的攬著她的腰,在她耳邊輕笑。
方可言朝他笑笑,眼圈兒卻濕潤了起來,一股酸澀從心底直衝鼻尖,她用力咬著唇,努力的壓抑著不讓它流出來。腰間傳來一陣力道,自己半邊身體便靠近了他懷裏,方可言嗤笑,幹嘛,他是在安慰自己麼?不需要,她方可言可不是這麼柔弱的。
她揚起頭,掙脫那個總給與自己鼓勵的懷抱,大步跟上前麵緩緩前行的背影:既然來了,就要堅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