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行應道。
    “若說是灌藥，在下倒是有一方子。”越今昔淺笑道，“在下可以一試，隻是還請兄台將這出診大夫，讓與我家公子。”
    秦行將信將疑，卻見對方眼中毫無欺瞞之意，盡是坦然之色，便作了一揖道：“在下秦行，京師丞相府公子伴讀，還敢請教公子貴姓。”
    “在下越朔，字清秋。”越今昔心中一喜，確仍是波瀾不驚道。
    秦行淡淡一笑，道：“看越公子一臉急色，怕也是有些要緊，那大夫便讓與公子，還請公子移駕秦府，替我家公子看上一看。”
    “行公子抬舉了，”越今昔笑道，令手下的人去請了出診大夫，“還請公子帶路。”
    “越公子隨我來。”
    “你喚我越朔即可，我們北方人，沒那麼多禮數上的講究。”越今昔與秦行並肩走著，笑道，卻見他的步子越來越急。
    “請公子登門治病，原就是叨擾了，又豈能沒了禮數，”秦行步下甚急，強作出笑道，“還請越公子快些，我家公子自小身子骨弱，怕是經不起等。”
    “行公子不必顧慮我，大可先行，在下自能跟上。”越今昔體諒道。心中不免歎息，歎那人這般行色焦慮不是為了自己，轉念又覺可笑，自己不過與他今日初次碰麵，而自己卻是同女子般吃哪門子味？
    秦行聽他如是說，感激地笑笑，立時提了氣，腳下飛掠幾步，起初還是顧及了些，又見越今昔能分毫不差地跟上，便不再遲疑，當下運足了氣，這些年來第一次，真真正正地用上了少時學的“躡風追影”。
    越今昔凝神看著前頭矯若脫兔的身形，街邊的鶯聲燕語，樓刹閣台都似消弭不見，眼前隻剩了那抹靈動的綠色，再也容不下其他。
    忽覺自己這些年來縱橫沙場，刀劍交錯，兵荒馬亂中到底是遺失了些什麼。罷了，過去的那些也不再管，但隻這一次，秦行。越今昔露出一抹暖笑，我越今昔，雁國鴻騎將軍認定了你，便絕不會與你失之交臂。
    門口發出“吱呀”一聲，承寧慌忙起身，喜道：“回來了？”
    穆懷海進門，掩了門，笑道：“我可不是你的今昔哥哥……”說罷引了大夫過去床前。
    承寧黯了眸子，問道：“他人呢？”
    “手下說今昔他跟一個青衣男子走了，”穆懷海走近，“還是自願的。”
    “那人是誰？”承寧的神色變得淩厲。
    “誰知道。”穆懷海聳肩。
    承寧閉了眼，將手遞給大夫就診。過了半晌，冷冷吐出三個字：“查查他。”
    穆懷海一愣，隨即領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