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遙遠的彩虹 第十六章 決定命運的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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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很順利,都按著蕭蕭的既定計劃在前進。雖然有時候,蕭蕭的考試成績會不太理想,但她在班裏的排名卻是穩中有升。
有一次,班主任在進行考試總結時,居然指名點姓表揚了蕭蕭。他說,班裏有些同學曾經是自己考上的,現在成績卻一落千丈。而有些同學入學時雖然繳的高價,但他們的成績卻早超過那些考上來的,升到前麵了。在這些取得巨大進步的同學中,陳蕭蕭同學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值得表揚,希望大家向她學習!老師剛講完,班裏就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蕭蕭沒想到老師會點名表揚自己,聽見大家熱烈的掌聲,不由紅著臉低下了頭。而這些掌聲,都是為蕭蕭一人而鼓的,這讓蕭蕭忍不住心潮澎湃。她想起,自己曾經因為不能在舞台上聽見屬於自己的掌聲悄悄落下了眼淚。而現在,她終於因為自己的努力而得到大家的肯定,也得到了這份掌聲。雖然,多少來得有點晚,也不是自己曾經期盼的舞台,但這份曲折的經曆才讓她覺得這掌聲來得尤其珍貴。
有時候,蕭蕭坐在學校人工湖畔的樹蔭下看書,偶爾聽見從身後經過的同學們的腳步以及不時傳來的慢聲低語,也忍不住分神。她抬頭仰望著藍天,上麵白雲飄飛。大學會是什麼樣的呢?蕭蕭在心裏問。她想到北大的未名湖,又想到許多曾經在未名湖畔孤身苦讀的名人雅士,最後居然想到徐誌摩。這位在蕭蕭眼中為情所累的詩人,也終是為情而逝。
蕭蕭又幼稚的想到自己看過的曾經讓她為之瘋狂的小言。也許,到現在還深受它的毒害。但是,那一個個浪漫的愛情故事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麵目模糊,最後留在蕭蕭心中的是一顆掛在遙遠天邊的啟明星。我們的蕭蕭,之所以緊閉心門、抵擋住無數向她伸出的橄欖枝,就是因為那顆遙遠的星呀。
她夢想著,總有一天自己也能成為讓無數人稱羨的公主,有位英俊的白馬王子從天而降將自己接走,從此兩人過上幸福而美滿的生活。既然王子是受眾人矚目的,公主當然也不能太差勁。而現在,就是自己從醜小鴨向白天鵝蛻變的關鍵時刻,蕭蕭豈容旁人幹擾?
是的,這個想法就是那天蕭蕭沒有告訴小雲的另一個收獲。她將這個秘密深埋在心底,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恐怕這世上除了蕭蕭,也不再有人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原來,一直鼓勵蕭蕭不懈努力、執著奮鬥的動力,除了李昕,還有她心目中追求的完美愛情。而這種完美的愛情,蕭蕭固執的認為,隻有在大學裏才會發生。所以,她怎能為了眼前青澀的蜜桔而放棄掛在遠處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蛇果呢?
蕭蕭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是有遠見的,並且具有有戰略意義。也許自己不會主動,但至少能被動的管住自己,管住自己的心,不受周圍路邊風景的誘惑。隻要還沒到終點,她就會將自己管束,直到在夢中的地方遇到生命中的王子,再將自己的感情完整無缺的獻給他!
可是,人生中的許多事遠沒有想象中的完美,尤其是愛情。在沒有遇上的時候,你又怎麼知道自己心儀的人也會愛上自己?或者,愛上自己的人也正是自己愛的對象?就算是兩情相悅,也有許多人會因為現實的原因被迫分離。在這個世上,情投意合而勞燕紛飛者比比皆是。也並不是相愛的人在一起就一定能得到幸福。
可蕭蕭沒有經曆過愛情,沒有受過情傷,也沒人忍心打破一位豆蔻少女的浪漫幻想,就讓她向著自己心中幸福的方向奮不顧身向前進吧!也許,蕭蕭的王子正在前方等著她,誰又知道呢?
就在蕭蕭為心中的夢想在戰場上奮力拚搏、形勢一片大好的關鍵時刻,蕭蕭家的後院卻悄然起火。
彼時,高考的時間還在七月而不是六月,填報誌願也在考試之前。因此,在蕭蕭的早考戰還沒打響的時候,家裏為她填報誌願卻爭得峰煙四起。
原因起自對蕭蕭成績提高而相應產生的考分預測。二叔認為,蕭蕭的成績雖然有很大進步,但遠不穩定。因為蕭蕭的進步具有突發性特點,因此必然存在基礎掌握不牢的弱點。而高考,是全麵考察學生學習效果的時候,並且鑒於陳嵐這樣優秀的人物都會發生因懼考而失誤的情況,建議蕭蕭的一般本科以保守填法為妥。
而蕭蕭的父親則不這樣認為。他認為蕭蕭的進步是有目共睹,並且現在還是一路高歌凱奏向上爬升。以蕭蕭在班上前十五名的排名,也就是全年級的前十五名,普通本科應該是不成問題的,所以可以放心大膽的填個中上等的學校。
蕭蕭的父親與二叔,為這個問題爭得不可開交。兩人都一口咬定自己的提法更為合理,互不相讓。兩人的爭執,引得二嬸與蕭蕭的母親又加入勸導行列。不想,在規勸過程中又因言多有失,被兩位當家人抓住把柄,進而引起更激烈的爭吵。
而蕭蕭站在一旁,根本連一句話都插不上。誰叫她從來都是個沒主意的人?現在到了關鍵時刻,本來該是她自己的事,卻讓家裏人吵翻了天。
晚上去學校自習,蕭蕭獨自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為填誌願的事煩惱不已。她其實心裏更傾向父親的填法。因為雖然蕭蕭自己也不能肯定,但填個好點的學校,心裏就覺得更有希望,看起書也才更有動力。而若以實際,蕭蕭又覺得二叔的填法恐怕更妥。是啊,連妹妹都有考試失誤的時候,何況自己?如果一旦成績不理想,誌願填得高了走不了,到時候隻怕哭都來不及。
“陳蕭蕭,在想什麼?”
蕭蕭正想著,突然被人打斷。她轉過身,發現正是自己的班主任霍老師。看見霍老師,蕭蕭眼前一亮,趕緊把自己心中的苦惱一咕嘟倒出來,希望他能指點迷津。
霍老師說:“那你重本打算怎麼填?”
“啊?”蕭蕭被霍老師問得無法回答,顯然霍老師的提問出乎她的意料。
霍老師看蕭蕭的表情驚奇的說:“以你的成績,如果發揮正常,上個重本應該沒問題的。怎麼你們都沒考慮過嗎?”
“真的?”蕭蕭反而更驚奇,被霍老師的一句話說得心開始狂跳。
霍老師說:“這主要看你的臨場發揮。G中的文科雖差,但一年還是能有十一二個上重點的,你的成績就在這上下浮動。如果發揮好,上個重點也不是不可能。”
蕭蕭激動得無法言語,又高興得跳起來,連聲說:“謝謝霍老師,謝謝霍老師。”
霍老師笑著搖頭:“陳蕭蕭,要對自己有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考上。你現在是班裏同學進步最大的,也早成了許多同學的榜樣,要把這個榜樣豎起來喲!”
蕭蕭迭聲稱“是”,飛一般跑進教室。
等晚上蕭蕭領回誌願表,從學校回到家裏,發現父親與二叔還在商議。而周圍的左鄰右舍,因為蕭蕭填誌願的事也都湊熱鬧的跑來觀望。大家一人出一個主意,又是眾口難調,你一言我一句的搞得蕭蕭的家像是開茶話會,熱鬧非凡。蕭蕭壓根沒想到填個誌願也會這麼興師動眾,隻得跟在母親屁股後麵幫忙給大家端茶遞水。
正忙著,家裏的電話響了。這是蕭蕭的父親為日後查高考成績,特地安上的,算是蕭蕭家的高考熱線了。
母親正在門口與隔壁的阿姨說話,家裏人多不方便擠進去,便對蕭蕭說:“蕭蕭,接電話。”
蕭蕭本來正坐在父親與二叔等諸位叔叔圍成的人圈外,聽他們談論學校的事聽得津津有味。聽了母親的話,她隨手操起電話喂了聲。
“家裏在做什麼,這麼吵?”電話那頭問。
“哦,在商量我填誌願的事。”蕭蕭隨口答。
“啊?這麼快填誌願了?哪個學校?”那人又問。
蕭蕭這才想起來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剛想問,靈光一閃興奮的叫:“周哥哥!”
家裏本來是吵吵嚷嚷、人聲鼎沸,被蕭蕭這一叫卻突然安靜下來,都轉過來看她。
蕭蕭嚇得趕緊捂住話筒,對各位叔叔阿姨抱歉的說:“沒事,沒事,我一個同學打電話。”
大家聽了她的解釋又轉過去各說各的,隻蕭蕭的母親嗔怪的說:“女孩子家家斯文點,別遇事大驚小怪的。”
蕭蕭吐吐舌頭。
周航在電話那頭笑說:“聽見我的聲音有那麼高興嗎?被家裏人罵了吧?”
蕭蕭壓低了聲音,笑說:“我是沒想到你會給我打電話。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家裝了電話?”
周航說:“我剛打到嵐嵐家,她告訴我的。”
蕭蕭說:“怪不得呢,我說你消息怎麼這麼快。對了,周哥哥,你在外麵怎麼樣?很辛苦吧?”
周航說:“還行,我的事還用你小丫頭擔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對了,剛才不是說在填誌願嗎?怎麼樣?打算去哪個學校?”
蕭蕭說:“唉,就是不知道呀。現在家裏坐了一堆的人,都在幫我拿主意。”
周航笑說:“用得著嗎?又不是決定全國人民命運的方針國策,還要開人民代表大會民主表決?你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不就行了?”
蕭蕭說:“唉,本來還有點主意,我被他們一吵,反而沒主意了。”
周航說:“他們都商量的什麼學校?”
蕭蕭說:“什麼都有,主要是省內的。”
周航說:“那你叫他們定個範圍,具體哪個你自己挑,你這麼大個人了,得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別老被別人拖著鼻子走。還說自己長大了,這哪有大人的樣?”
蕭蕭說:“我怎麼不像大人了?這麼大的事,聽聽長輩的意見這是當然的。沒聽說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嗎?”
周航說:“還嘴硬,你倒拿個主意看看。”
蕭蕭說:“哼,不用你說,一會兒我就自己定,要你婆婆媽媽、多嘴多舌!”
周航說:“好啊,等你誌願填完我再給你打電話,倒看你主意有多大!”
蕭蕭被周航說得有些生氣,又怕大聲了被家裏人罵,隻得壓著嗓子狠狠的說:“不用你管,等我考上了好學校看你說什麼!”
周航知道她生氣了,連說:“蕭妹妹別生氣別生氣啊!看在你周哥哥好容易打個電話、話費又貴、掙錢又累的份上就大人不計小人過,別生氣了啊!”
蕭蕭“哼”了一聲,周航一笑:“蕭蕭,填誌願是關係到我們人生的大事,一定要慎重,仔細考慮。”
周航的話說得一字一頓的,又把“我們”二字尤其著重。
蕭蕭聽他說得認真,答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周哥哥。”
等和周航通完電話,蕭蕭覺得自己士氣頓時長了很多。她站起來,對圍坐一堆的叔叔阿姨們說:“你們能不能聽聽我的意見?”
蕭蕭的父親說:“你的意見?你有什麼意見?”
蕭蕭被父親一說,氣焰又頓時滅了不少。忽想到剛才自己對周航誇下的海口,又掙紮著說:“重點我填,其它的聽你們的。”
聲音小得和蚊子似的,如果被周航聽見,不知道被恥笑成什麼樣,還好他人不在。
父親說:“本來就沒考慮你重點的事。重點隨你愛填哪填哪,本科我們大人定了。”
自此,一錘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