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 第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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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世的“忘晴川”。
中國大陸的東南一帶本就是多丘陵少高山穀壑的地方。所以,這被小山圍繞流經
泉水的地方被他們勉強的稱為“川”。因為是穀地,終年陰濕多雨,便是有太陽
,也因為川內深幽的竹林與繁盛的各類花樹而難見星點的光芒,所以,便被起名
作“忘晴”。
以素白、灰泥色的蘇州園林式建築依川而建,就山取式,寄情於景,在不知不覺
中凸顯人文與天然巧奪天工的融合。正門的匾上,古拙的字體寫著“忘晴”二字
。
敞闊的花廳繚繞著清淡的茶香。人說“龍井茶,虎跑水”是不錯的。降香黃檀因
為主人的喜好被打造為簡單舒適的樣子,別富一番雅致的情趣,且擺放並沒有賓
主的俗規區別。
桌邊坐著兩名女子,複古樣的打扮。一名穿著烏玉似的中袖長旗袍,外罩一件薄
似蟬翼的同色紗衣。扇狀的袖下是細瘦的臂膀,左腕帶著全身唯一的裝飾——一
隻紅玉的古鐲。她有直直長長的黑發,用幾隻烏檀木的釵鬆散挽出慵懶的發髻。
麵容稱不上絕色,因為是黃瘦顯出有不足之症的病氣。但是卻有一雙靈活的杏似
眼眸,大而晶瑩的瞳,有四十歲的成熟,三十歲的風韻,二十歲的清雅,甚或,
十幾歲的嬌憨秀麗。此時雖然沒有笑意,但也顯出帶有疏離味道的嫵媚。另一名
穿著和式的白綃裙裝,下擺處是細碎的紅色花瓣樣紋飾。長及腳麵的紗衫領部肩
部是淡淡的茶褐色,至臂部向下便漸漸轉為透明狀的白。也是直亮的黑發,垂至
腰際,卻隻用茶黑色生綃挽束起來。腰間所結絲絛上係一藍紫色有鳶尾草花案的
白底陶塤,並插一隻白色寒玉蕭。她膚色白皙如瓷,且冰冰涼涼沒有血色生機,
麵容雖是美麗但卻沒有表情,一任的冰似佳人。
廳中另立著一名和他們年歲相仿的男子。一襲淡青色唐裝,紐扣是綠翠玉髓,銀
絲鑲嵌,所值不菲。發色卻是罕有的琉璃絲一般的透明,有一兩綹長的編結起來
,青絲挽了,閑垂肩頭。神態是雍容中不失儒雅謙和的俊美。但是那一雙紅似鴿
血紅寶石的瞳孔卻又閃著不為人輕易知道的狡黠邪氣的殺機。她們談笑間稱他“
慕容藍竹”,是“忘晴山莊”的二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