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曹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記憶中的趙明永遠是神采飛揚，自信滿滿的，盡管大家都說他溫柔體貼，隻有她知道，那溫雅的外衣下，藏得是他的張狂，是他的傲慢，以及脆弱。
    她想，她已經不需要再問下去了，這一刻，那麼脆弱的他展現在她的麵前，隻是為著她的一句話。
    既然十年的感情都沒淡，他們為什麼不相信接下來的幾個十年，他們會如從前一樣，平淡，且幸福的過下去。
    回到家的時候，可以不再麵對冰冷冷的屋子，會有人，點上一張燈，來迎接。
    那樣的生活，應該是美好的吧！
    生活需要嚐試，需要冒險，她為什麼，就不舍得，賭一把呢？
    人生難得幾回搏？
    拿自己的下半輩子，賭他的下半輩子，就像他說的，愛情，他們之間，一直是種平等的互換。
    曹曹踮起腳尖，第一次，主動地，印上趙明的臉。
    她一直認為，吻臉和吻唇不同，臉上的吻，更顯得莊重，以及堅定。
    趙明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她的答案，他亦已明了。
    “我不知道的，是將來我還是否愛你。但我可以肯定，現在的我，是愛你的。”
    “我不知道的，是從前我是否愛你，但我亦可以肯定，現在的我，是愛你的。”
    “不管過去，現在，還是將來，如果我們還有一方愛著對方，我們就要努力的，盡全力去爭取。”
    “好。”
    “如果等到很久以後，我們都不在相愛，那就好好地說再見，祝福對方，再去尋找下一站的幸福。”
    “好。”
    “那請問，曹女士，你是答應了我的求婚嗎？”
    曹曹狡黠的眯了眯眼“你說呢？”
    趙明興奮的抱著曹曹轉了幾個圈，嚇得曹曹大叫：“趙明，你想把你兒子摔死對不對？！”
    趙明抱著曹曹旋轉的動作就那麼僵在那裏，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聲音帶著難言的顫抖：“你說什麼。”
    曹曹好笑的看著他，一字一頓道：“老趙同誌，你要當爸爸了。”
    “天！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還有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剛剛轉的這麼猛，不會有事吧？！”趙明神經兮兮的彎下腰，將頭小心的放在曹曹的肚子上，屏住呼吸認真聽了一會，像是怕打擾寶寶的睡覺，過了一會兒，又興奮的大叫：“我聽見兒子的聲音了，他在和我說話呢！”
    “現在才一個月，何況是在肚子了，怎麼會和你說話？你不要這麼神經好不好。”
    “我是太激動了！”
    “對了，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兒子，要是女兒怎麼辦？你家不會重男輕女吧，要是這樣，我可不嫁了。”
    “是男是女都無所謂，隻要是我們的孩子，還有什麼叫不嫁了，孩子都有了，你想懷著我的孩子嫁給誰去，我可憐的娃呀，就要有個後爹了！”
    “你假哭什麼？做死了！”
    “現在就嫌我了，看來我要早點把你娶回家，萬一得了個產前憂鬱不肯嫁我了怎麼辦？我還不冤死！”
    “結婚這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曹曹一臉認真：“現在於華出了這樣的事，我們總得先幫她把婚離了再結吧。”
    “這點我知道，你一向是重情重義的，放心，我已經找到了一家最好的律師事務所。”
    “是嗎，於華也真是可憐，不管怎樣，我一定要幫她打贏這場官司，那個賤男人，太不要臉了，就應該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不用這麼恐怖吧，婚禮的事就交給我辦好了，至於蘇於華，你也別太操心了，小心身體，別把我兒子累壞了。”
    趙明遞過去一張名片：“聽說這個律師事務所很有名，老板是剛從德國回來的，在中國這邊建分公司，不知怎麼就挑到C城來了，說來也是我們的運氣，老板好像是中國人，挺有手腕的，聽說她在那邊專門處理刁鑽的案子，應該是不錯的。”
    “有這麼神？”曹曹狐疑的接過名片，卻在下一秒整個身體都僵住。
    名片上赫然寫著“久木律師事務所。JULIN。
    趙明緊張的接住曹曹下墜的身子：“怎麼了？”
    曹曹隻覺得腦袋嗡嗡的響，像極了十年前高考的那一幕。
    茫然，無措，以及，恐懼。
    她一直記得，JULIN，是祁半夏的英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