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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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腳下的院子裏傳來了熟悉的狗叫聲,歡快的小狗們一定是在玩耍,看著這個再熟悉不過的環境,嵐君笑出了聲,他終於回來了,不等多想,他向著山的另一邊跑去。琉帝和邪瞳跟在他後邊,安琪兒走在最後,此時他們是各懷心事。
自從踏上這座山邪瞳就沒再說一句話,靜靜的看著嵐君跑進了那個小屋子裏,本來就皺著的眉頭現在皺的更緊了,她有意的掃了一眼周圍,像在自言自語:“有種不好的預感。”
正在出神的望著那間小屋子的琉帝轉過頭問:“什麼預感?”
邪瞳別過頭去不耐煩道:“你耳朵有毛病啊,我沒說不好的預感麼?”
琉帝“哦”了一聲又看向那個小屋子出神,越靠近那裏心跳的就越快,不知道是因為不安還是將要見到嵐奴而感到激動。邪瞳杵了杵他的腰,他回頭看到邪瞳的表情時心中無奈的暗笑了一聲,邪瞳的眉毛明明皺緊著,抿著的嘴角卻是高高的翹了起來,讓人難以猜測她現在是在笑還是什麼表情。
“難過了吧?”
“沒有。”琉帝的聲音小的像是蒼蠅,猶豫了一會便走進了屋子。
眼前的情景令他大失所望,激動的心情也逐漸平緩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內疚的情緒,他明白了邪瞳指的不好的預感是什麼了。
屋內空蕩蕩的,沒有一絲灰塵,桌上的蠟燭卻早已燃盡,就像這個屋子的主人的生命一樣也已熄滅。
嵐君跪伏在床頭,將頭埋進床褥間,雙手緊緊的抓著早已冰涼的被褥,雙肩不停的顫抖,像在哭泣。
琉帝走到嵐君身後拍拍他的肩想要安慰他,嵐君卻一轉身甩掉他的手,噙滿淚水的雙眼怒視著他,氣急的嚷道:“滾開!”他咬緊嘴唇,眼淚不受控製的衝破紅腫的眼眶流了下來。似乎是不想讓這個仇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樣,嵐君轉過去將頭埋進了雙臂中。
琉帝抿緊嘴唇走了出去,沒有再多看一眼這屋子裏的任何一樣東西,因為他知道多看一眼就會想起更多他並不想回憶起來的往事,那些被他埋葬於心底的痛苦的記憶和那隱藏了上萬年的他和嵐奴兩個人的秘密,還有那個他曾許給嵐奴卻永遠也不可能信守的誓言,這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想再憶起來,回憶換來的隻有無限的痛苦月內疚,而再也不可能改變什麼。
為了他想要得到的而做了太多對不起嵐奴的事,想到這琉帝迷蒙了的雙眼突然又變得清晰起來。他不能再回憶起這些,他和嵐奴早已成為過去,已經改變不了的事實,為了他想要的他隻能對不起嵐奴,確實他也是這麼做的,而且他曾用了數萬年的時間來忘記他與嵐奴的這段情,他絕不能再回想起這些。
琉帝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眼神複雜的看向站在他身邊已久的邪瞳,說“她死了。”
邪瞳避開他的視線,故意裝作悠閑的樣子踢著腳邊的一棵本就枯萎的可憐的幹草,淡淡的說:“沒有。”
“說嵐奴睡著了,這隻是你哄騙嵐君的一個謊言吧?”
邪瞳挺起小小的胸膛理直氣壯的說:“不是!因為我總是不能很好的完成罪惡之書上的任務,所以閻羅曾經威脅過我,照我這樣下去會進入完全的睡眠狀態,永遠不會再清醒過來。”
雖然嘴角揚了起來,琉帝繃緊的麵部表情卻告訴別人他不是在笑,“嗬嗬,他的話你也信嗎?他向來都很會嚇唬人的。”
“他沒有嚇唬我,我知道!”
邪瞳非常肯定的回答令琉帝仔細的望了她好一陣兒,有些失望的壓低了聲音:“你怎麼知道?”
邪瞳45度仰頭斜睨他,“在你的記憶裏我就真的那麼傻麼?雖然閻羅總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是他也絕不會瞎說八道,何況他說的是真是假我也分不清麼?”
琉帝不語,扭過頭有些失望的看向遠處,隻是睡著了而已麼?如果她是死了,那麼他與她之間僅存的那一丁點的聯係也就沒有了,那麼嵐奴就會從他的記憶中完全抹去,他便不會繼續活在痛苦與悔恨當中。想到這兒琉帝笑了,這笑容並沒有多麼的開心,而是充滿了嘲諷,對自己的嘲諷,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變的這麼無情,他為自己會生出這麼邪惡的想法來而感到羞愧。
但是即使她死了,自己就能從痛苦中走出來麼?不能!因為嵐奴留下了一個孩子。難道她是怕自己消失後他會忘記她麼,所以留了一個孩子在這世間,讓她自己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守候在他的身邊?
望著琉帝的背影,邪瞳的心裏沒來由的一陣酸,他是在想嵐奴吧?想到這邪瞳使勁的搖晃腦袋,然後舉起胳膊向著琉帝的後背一陣狂掄,這也隻是她自己在狂掄而已,掄中的隻是空氣。她咯咯咬著牙鑽回了屋子裏,琉帝的唇角輕輕揚了起來,不知道是因為邪瞳搞笑的舉動,還是因為回憶起了他與嵐奴之間的某些美好的瞬間。
鑽回屋裏的邪瞳看著嵐君那失去母親的痛苦模樣,她覺得非常苦惱,她想起了凡世的父母,於是便把自己與嵐君對換,如果這種事落在她自己的身上,那麼現在她會有怎樣的感情呢?為了能夠理解嵐君此時的心情,她便開始努力的醞釀起感情來了,由於過分努力的原因她的五官都快要擰到一起去了,就像她曾經說維勒的便秘表情似的,嘴巴還撇著一顫一抖的,雙手也握成了拳使勁的感受那種失去親人的心情,她的模樣令一旁看著她的安琪兒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此時的情況他根本不該笑的,但邪瞳的表情確實有夠難看的。不過這一笑倒把邪瞳從感情的醞釀中給拉了回來,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想到:果然不能體會那種感受啊,難道是我的智商不夠高?
邪瞳瞄了一眼安琪兒,然後喪氣的背著手在屋子裏踱步。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就像是發現了亮閃閃的寶貝似的。轉過頭去這亮光一下刺中了安琪兒,安琪兒微笑著看著邪瞳。
邪瞳走進他,攬住他的脖頸壓低聲音說:“你看看,這可怎麼辦呢,我都答應你去見殤月了,但是你答應我的可沒做到?”安琪兒無辜的眨著大眼睛問:“可是嵐奴已經睡過去了,我能怎麼辦呢?”
“恩恩,說的就是,這種意外咱也沒辦法預測是不是?”
安琪兒讚同似的點點頭,邪瞳賊笑兩聲然後又裝作“這下可難辦了“的神情歎了長長一口氣說道:“這下可難辦了,我答應你的事我做到了,你答應我的事沒做到,那你不是成了小人?俾人?還是那什麼人來著,不說這個,總之這對你的名譽來說不好!”
聽得安琪兒都夠累的,耷拉著頭苦笑道:“這怎麼又和名譽扯上關係了?”
邪瞳拍拍他的頭笑道:“原諒我在凡世沒有將語文學好。反正就那意思啦,你說怎麼辦吧?”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見安琪兒挺痛快的答應了,邪瞳摸摸他的頭誇道:“乖!”
邪瞳看了看不再哭泣的嵐君,她總覺得嵐君正在聽他們兩人的談話。她拍拍安琪兒的肩膀說:“既然不能救醒嵐奴,那麼你就答應我恢複了嵐君的記憶吧?”說這話時邪瞳褪去了嬉皮笑臉變得嚴肅起來。
而安琪兒聽到她的這個請求後臉部表情突然變得僵硬起來,看到安琪兒這一表情,邪瞳的心都涼了,如果她有心的話?
“別的要求呢?我可以答應你別的要求。”
“什麼?”
安琪兒深思了一會兒,神情嚴肅的打了個比方,“比如你可以問我你的身世。”
“身世?”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