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一敗塗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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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我來石明醫院,鄭平叮囑我,凡是遇麻醉都開一支杜冷丁,把用剩的另一半給他。我一直弄不明白。我曾經問過他,他說用杜冷丁輔助麻醉比較人性。他說國外的闌尾炎的手術都要全麻,不讓病人知道手術過程,避免病人產生恐懼心理。今晚,鄭平請我吃飯,是多謝我一直支持他工作。
鈴鈴鈴……手機響了,是陌生的手機號碼,不接則已,一接嚇我一跳,原來是彭院約我去寶安區體育館打羽毛球。
鄭平知彭院找我打羽毛球,敬我一杯說:“祝賀你!彭院找上門啦。是的,你還是少喝點啤酒,免得影響打球。他技術非比尋常,你盡力去打呀。”
他很夠義氣,把剩餘的兩瓶老金威全部喝光。
我們來到寶安區體育館時,被它輝煌壯觀吸引了,它比廣州天河體育館還漂亮。我們來到上蓋穹隆頂的羽毛球館,裏麵有如羅馬萬神殿的圓形正殿,四周是豪華的觀眾台,中間是羽毛球場。我一邊欣賞雄偉壯觀的正殿,一邊走向西邊正在比賽的觀眾台。彭院正觀看寶安區羽毛球賽的女隊比賽,不時為精彩的比賽鼓掌加油。他見我們來,便指了指旁邊的坐位示意我們坐下來,自己又聚精會神地觀看比賽。鄭平看到彭院沒帶水,走下台買了三瓶脈動礦泉水。彭院觀看完一場比賽後,看我一眼,獨自拿羽毛球拍下去一個球場練習。
鄭平催促我跟上彭院。彭院也不說話,當我走到球場便開球跟我練習。我有半年沒有打羽毛球了,對羽毛球場有點陌生。彭院開始拉我後場,我發現他拉的球又高又後,果然是高手。我已經荒廢半年了,打反手後場有點吃力,回後場球質量不高。我改回他網前,他步法靈活,邁前一步,球拍輕輕向前一托,球貼網飛過,輕輕落在我這邊的網前。我眼睜睜看著球掉下地板,卻不能趕到球落地之前走到網前。彭院發現我反手技術不佳,連續打6個後場反手,我開始有點力不從心。我發覺自己的球技與他有一段距離,即使這半年沒有荒廢,球技還是不如他。他接著不斷吊網前,好幾個球我都沒辦法判斷,眼睜睜看著球落在我邊的網前,而我無能為力。偶然,我接上一個,但回球質量很差,出現網前高拋球,彭院笑著吃了我一個“叉燒”。
在連續失利的情況下,我隻好把自己的看家本領使出來,打起快攻,凡是對方回我高拋球,我便殺球。可是彭院並不怕殺球,連殺幾個他都接了回來,而且回球質量很高,當殺到第五個時,我感覺右腳被東西拉了一下。我抬腳一看,原來右腳球鞋鞋底脫了一半。這是我唯一的高檔運動鞋,從來不舍得穿它。這一次跟彭院打球,怕別人看到我穿回力籃球鞋,顯得寒酸,才換上它。旁邊一些人看了也偷偷笑了起來。我尷尬地抬頭看看周圍的人的反應,突然看到蔡秋葉的臉,在人群中一閃不見了,隻剩下她淡淡的帶著鄙視的笑臉在我腦海中浮現。蔡秋葉是婦科研究生,她常用一種欣賞的目光看我,讓我非常震驚。我暗叫“屋漏又逢連夜雨”,本來已經技不如人,還弄出個笑話。彭院開始笑了起來,但見旁邊有人笑,臉刹那黑了起來,也許這讓他也覺得丟臉。
他對我說:“可能是那個膠水不過關,把它撕下來吧。”
我把那半掉的鞋底撕了下來,然後繼續跟彭院練習。打了不到三十分鍾,我已經大汗淋漓,力不從心。彭院便叫我去旁邊休息。
彭院又跟場邊一位高手比賽。對手不弱,隻跟彭院打了幾個回合,就發覺彭院的攻防無懈可擊,開始打起快球。彭院可能跟我打了三十分鍾,加上年齡比對手大,開始還不分上下,到最後便力不從心了。結果一局下來,他便輸給對方。他笑了笑說,技不如人。我看出他心裏是不服輸的,仿且還有一個蔡秋葉在人群裏偷偷觀看。我慌忙拿一支脈動礦泉水給他喝,然後說:“彭院的技術比他高,肯定是故意讓他吧。”
彭院望我一眼笑了笑,那笑容一閃而逝,然後默然注視著前方。他故意表現出一副不在乎輸贏的樣子,其實他眼裏始終隱約著一種凝重和不滿。
我說:“即使輸也輸在體力上,如果彭院不教我打球,也許有足夠的體力打贏他。他隻不過剛來,體力充沛,打速度戰而已,如果打多兩盤,他肯定不成。”
彭院又是笑了笑,突然眼前一亮,指著剛走進球場3個年青人對我說:“你以後還是跟那幾個年青人打,他們打得不錯呀。”
我一聽,心仿佛被針刺了一下,彭院挑明,以後不跟我打球了。當那3個人過來跟彭院打招呼時,他立即把我介紹給他們,叫他們以後多聯係我打球。那幾個年青人是寶安區人民醫院的醫生,經常來這裏打羽毛球,見我是彭院帶來的人,邀請我與他們的打雙打。彭院休息一會,繼續跟剛才那位高手比賽。我想起彭院剛才驟然的冷漠,既無心情去打球,也不想關心他打球的輸贏了。
過了一個小時,彭院說要走了。我和鄭平便跟著他離開羽毛球館。從他的臉色看出來,他今晚遇到高手,連輸幾場,心裏有點不服氣。我頓時有一種‘伴君如伴虎’的感覺,便對彭院說:“寶安體育館真是臥虎藏龍之地呀!”彭院笑了笑,默默走在前麵。我感覺到一股冷漠從他眉間的川字裏透了出來,寒氣逼人。我不敢再說什麼,默默跟著他走出體育館。他出了球館對我們說:“你們先走吧。”他說完也不看我們,獨自走向他的車去。我知道他還在等蔡秋葉,可能他今天在蔡秋葉麵前輸了一塌胡塗,覺得很丟臉。鄭平上車跟我說:“彭院技術高你一籌。我看他不怎麼走,就把你打得東奔西跑!以後多跟他學習。”
我沮喪地說:“還有以後嗎?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啦。”
鄭平說:“你隻是半年沒打,才打不過他。那並不代表你水平比他差!如果你經常練習,我相信你一定能打過他,起碼你比他年青呀。體力可以彌補技術上的不足呀。”
我回他一個苦笑,想起彭院打電話時的熱情跟現在的冷漠,一下子很難接受這種驟冷的落差。我垂頭喪氣地開車回去。
鄭平看出我的失落,瞟我一眼說:“想拍彭院的馬屁是很難呀,他那麼高傲,那容得我們一般人呀,還是前院長的屁股容易拍,方主任給他20萬元就把職工買回來了。哦,你可以追林小惠和胡素婉,她們是職工護士,跟她們結婚就可以轉職工呀!”
我瞟他一眼,回他一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