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林立在樓下停好車以後沒有立刻下車，而是靜靜地坐在那裏。
    身上，全是陳陽的味道，全是陳陽如青蘋果般華潤清新的味道。
    幾個小時來的一幕幕，讓林立覺得那一切恍若一場夢般；現在，夢醒了，好像夢裏的一切都是生疏的，好像自己並不曾碰觸過。
    那個如惡狼一般貪婪地啃噬著那具年青美麗的身體、自私地想把這具身體今生來世都要占為已有，並且不顧一切地大聲叫出了“你是我的！別人不能碰你！”的人是自己嗎？他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勇氣。
    是自己，真的是自己。當時，自己突然陷入狂野的心是那樣無所羈絆，不顧一切！
    陳陽那個美麗癡心的孩子，從頭到尾都如水般的溫柔：林立的嘴幾乎嘶咬盡了他的肉，那東西幾乎撕裂了他的身體，可他咬著牙沒做一聲，以極大的意誌承受著林立的狂風暴雨！
    最後，林立累倒在陳陽的身上爬不起來的時候，陳陽又是那樣溫柔地抱住了他，親吻自己夠得著的林立身體的每一處。陳陽的身上，林立的身上，床上，到處都是林立一次又一次射出的***；陳陽拿出自己揣在大衣裏的濕紙巾，給林立一點兒點兒細心的擦拭；擦拭到哪裏，陳陽熱熱的吻就無法忍耐地落在那裏。陳陽不時的看林立一眼，目光裏深深的溫柔幾乎讓人心碎……
    林立把頭仰在靠背上，緩緩地合上雙眼。
    “幾點了？”黑漆漆的客廳裏，響起石至零下二十多度的聲音。
    林立沒有答話，開了玄關處的小燈，換了拖鞋，把換下來的鞋擺放到鞋架上。走到客廳裏，開了壁上的開關。石至正坐在沙發上，嚴嚴實實地裹著一條被子。
    “怎麼不到床上睡？電熱毯我早起就鋪好了。”林立邊說，邊解著衣扣，往臥室走去。
    石至起身，裹著被子跟到了臥室，站在門口，零下三十多度的聲音：
    “幹什麼去了？電話為什麼不開著？”
    林立看了石至一眼；
    “沒什麼，學校裏有點兒事兒。”林立邊說邊脫下外衣，一件件掛到櫃子裏。
    林立拿了浴衣，準備去衛生間洗澡。石至堵著門口，林立過不去。
    林立抬頭看著石至：
    “麻煩您讓我過去。”
    石至低頭看著林立；
    “對不起，我丟了東西，要查看查看。”
    石至說著，一把抓住林立，抵到牆上，卷起林立的白色貼身背心，看了看，又嗅了嗅；接著又一齊褪下林立的襯褲和內褲。
    林立很平靜地看著石至。
    石至也是淡淡的表情看著林立：
    “做了？”石至平靜的聲音問道。
    “做了。”林立也是很平靜的聲音回答著。
    “陽台上的玫瑰花是他送的嗎？”
    “是。”
    石至鬆開了林立。林立放下自己的背心，提好襯褲和內褲，向衛生間走去。
    站在花灑下，林立的心情是那麼平靜。
    林立進臥室時，石至已經躺在床上，那個這幾天來他一直睡的位置上。
    林立穿著薄薄的睡衣，關了燈，鑽進自己的被子裏。
    “你都沒想過要對我隱瞞一下嗎？”石至的聲音在一片黑暗裏平靜地響起。
    “你不問我，我會的。”
    “那樣，就算是你顧了咱們十八年的情分了，對嗎？”
    “不知道。我沒那麼想過。”
    石至停了一下，幽幽的聲音說道：
    “別人不會輕易愛上你，你也不會輕易地就接受別人；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是不是都動了真心？”
    自已是不是動了真心？陳陽是不是動了真心？這是現在自己能確定的事嗎？雖然目前看來是這樣的，但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林立從昨天在客廳的沙發跟陳陽時就感覺到陳陽在這方麵是非常熟稔的；今天下午的讓林立更確定了這一點——自己絕對不是陳陽的第一個男人。陳陽有過多少男人，林立一無所知；陳陽口口聲聲說他從今以後隻屬於他一個人，可自己有自信會成為他最後一個男人嗎？
    林立不置可否的沉默著。
    “能告訴我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我不想自己輸了卻不知道輸在誰的手裏。”石至依然是幽幽的聲音問道。
    林立再次陷入沉默。陳陽是無辜的，他不能把任何麻煩堆給陳陽。
    “怕我真的會找他決鬥嗎？”石至冷笑著說道。
    “我隻是一個孤獨了三十六年的單身漢、一個自由的人，我不能有人愛嗎？”林立冷冷的聲音說道。
    “你怕我去傷害他，是嗎？”石至的聲音透著一種讓林立感到很陌生的陰冷。
    “你沒有權利去傷害他！”林立“謔”的起身，麵對著石至，聲音陡然大了起來。
    “那他就有權利來搶別人的老婆嗎！”石至也猛的起身，聲音提得比林立更高。
    林立看著石至，緩下聲音來：
    “他愛上我的時候，你明正言順的老婆正每夜抱著你安睡。”
    石至驀的愣了一下，接著，便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