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情花樹下緣且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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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是條長線,盤旋在天邊
沉浮中以為,情深緣淺
——《此生不換》
坐在庭院裏,撚轉著茶杯,目光順著蜿蜒的九曲回廊,觀賞著錯落有致的亭台樓閣,一時間竟然癡了,分不清這到底是夢裏還是夢外?
“三小姐,二夫人已在門口等您了。”綠殤清脆的說道。看著冷清的綠殤,總能想起那個迷糊的小桃,不知道她那件事辦得怎麼樣?小桃是在我的撮合下,與林府的一個侍衛成了親。隨後我把她的賣身契給了她,想著讓她能為自己活著。可惜這丫頭不領情,她感動我為她做的這一切,發誓說我永遠是她的主子,趕也趕不走。我無奈,隻好讓她附耳過來……然後,看著她和那侍衛離開了林府。
綠殤是影帶來的,年紀與我相仿。當時,林宇軒見到影和綠殤後便把我叫到了書房。
我心裏清楚林宇軒要跟我說什麼。
他一手拉著我,一手覆上我的發梢,捋了捋垂下的發絲,“夢兒,一晃兒長這麼大了。”
他看著我的眼裏充滿了疼惜與不舍。
“爹,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平淡的生活終是要過去了嗎?我黯然了。
他看了看我情緒低落的表情,“夢兒,總是這麼聰明呢!”
他拉近我,“夢兒,我並不是你的親爹,你娘也沒有死。”
我抬起頭,他平靜的望著別處,隻是攥著我的那隻手泄露了他此刻緊張的情緒。我暗自笑了笑,沒有接話。
久久沒有聽見回應的他挑眼看著我,“夢兒,沒有什麼想問的嗎?”
“我在等爹說啊。”
他有些釋然亦有些失落的看了看我,“夢兒,他們為了你的安全,把你托付給了我,我希望你不要怪他們,他們是有苦衷的。至於你爹和你娘的身份,我現在還不能和你說。不過等你16歲時,就會知道了。”然後,若有所盼的看著我,“夢兒——還會認我這個爹嗎?”
看到他那希冀的目光,心裏的某個地方忽然有些鬆動,“不管發生什麼事,林宇軒依然是我林夢的爹。”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又如何,這些年來對我的疼愛、嗬護一點一滴溫暖著我,說沒有感覺那是假的,他給了我那一世一直渴求卻無法得到的父愛,我又怎麼會埋怨他呢!
他看著我堅定的目光,激動地緊緊摟著我,眼神仿佛透過我看著另一個人。
“有影和綠殤保護你,我就放心了。”他幽幽的說道。
他對我的寵愛可以說是全林府人都知道,對我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女兒比親生的孩子都要好,那是因為她嗎?那二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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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綠殤。”我起身向門口走去,綠殤緊跟著我。
聽說這個時節是情花盛開之季,二娘見我久居清雅軒也不出門,便邀我一起去定情峰看情花。
情花,東陵國的國花,其實就是櫻花。在東陵國有這樣一個傳說,在情花盛開爛漫的時候,相愛的兩人持手站在情花樹下,女子將自己的絲帶掛在樹枝上,男子覆上女子的額頭,親吻著女子的左眉角,即為定情,亦代表著這份感情得到了神的祝福。定情儀式在東陵國人的心裏是神聖的存在,情花因此成為國花,開滿情花的山峰便稱為定情峰。
手不自覺的輕撫上心口處,在那裏一朵嬌豔的情花傲然的綻放著。
站在門口的二娘見我捂著心口,關切的問:“怎麼了?夢兒,不舒服嗎?”
“沒事,我們走吧。”我回給她一個安心的笑。
“恩。”然後在下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古代的馬車比我想象的要寬敞舒適,裏麵有一個小型臥榻,很柔軟,上麵還有個薄毯子。中間擺放著一個小案桌,有幾碟小樣點心擺放著。
馬車緩緩的行駛著,“夢兒,先休息會吧。”把薄毯往我身上蓋了蓋。
“恩。”
我撩起一角蓋簾,歪了歪身子斜靠著窗棱望著窗外喧鬧的街市,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
“夢兒,到了。”二娘輕聲的喚起我。
我朦朧的睜開眼睛,隨著她下了車,綠殤過來要扶我。我擺了擺手,意示不用。
看著眼前的這座被一片花海包圍著的古刹,恍惚間,讓我想起了那一世的國櫻。同樣的花海,同樣的人,隻是……
我抬步向花海深處走去,“夢兒。”二娘叫住了我。
“二娘,我想自己走走。”我回首看著她。
“好吧,不過別走遠了,我就在這寺裏。”
“好。”轉身對身邊的綠殤說:“你也不用跟著我了,我就在這裏走走。”
“是。”綠殤別有深意的看了別處一眼,便和二娘進了寺裏。
我無意識的漫步在花叢裏,心隨著漫天飛舞的花絮徘徊著,最終零落在地上。
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
看著滿地的情花殘瓣,不管美得如何驚豔,開得如何絢爛,終歸回於塵土。
質本潔來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
爾今死去儂收葬,未卜儂身何日喪?
儂今葬花人笑癡,他年葬儂知是誰?
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
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姑娘為何如此感傷?”
這聲音?這聲音是……我猛然轉身,怔怔的看著前方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