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煮熟的鴨子 09年4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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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哭出來的悲傷時能消弭的悲傷,所以,為了記住你,我,不哭。
總是這樣一句特別的話引出一個特別的故事,脈絡清晰隻差潤色,但是不知怎麼回事寫著寫著就完全的與腹稿不同了比如關於長生我想出的一個故事:長生的俊美少年經過千百年的孤寂與一名叫淺素淩的人類女子相戀,淺素淩接受了少年的一切包括長生,二人結為夫婦生活在荒無人煙之處。
但是每天少年都要在夜晚出去一次,約一個時辰,回來是帶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淺素淩知道少年時去“吃飯”(吸新鮮的人血)了。她曾親眼見過少年吸血,看一個鮮活的生命在少年尖利的齒下化為齏粉,但是她不怕,她對少年說:“你若餓了,可以吃我,我願意以我的鮮血充滿你的肚腹,我的生命與你化為一體。你若願意,我將常伴你的左右,你的罪孽,我,與你共擔。”
少年終被淺素淩的癡心所感動,終日與淺素淩廝守。淺素淩想讓少年將她也變為吸血鬼,但是少年不想讓自己所受的痛苦也讓淺素淩遭受一遍,沒有同意,所以淺素淩一直都是人類。一年以後淺素淩誕下一女,取名晴心。在平日裏晴心與普通孩子無異,隻是生長較為緩慢,一年才似普通孩子四個月那麼大。但她畢竟是吸血鬼之子,在少年照例出去“吃飯”的夜裏,饑餓的她將母親的脖頸撕開,吸飽了鮮血,然後飛速長大,長到普通孩子十五歲的樣子。長大的一瞬間,她的神智變得清明,她突然明白自己吞噬了母親,她害怕見到父親。不敢想象父親對此事的反應,她逃了,遠遠地逃了。
少年回到家裏時,像往常一樣溫柔的笑著,手裏提著送給女兒的成人禮——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吸了這個人的鮮血,他的寶貝女兒就可以長大了,並像他一樣獲得長生然而屋裏的一切令他難以相信,剛剛發生的,很容易看出的真相——晴心吞吃了淺素淩!他的女兒吞吃了她的母親!他癱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床上由淺素淩化為的灰燼,連抓回的那個人跑了都沒注意到。他的素淩,那個深愛他、他也深愛、包容他一切的女子,再也不會回來了!她死了!被他們的女兒吃了!
痛苦,怨懟,憤恨,不甘,悔恨充斥著他的心。他在悲戚之中拆毀了房子,將淺素淩留下的灰燼葬了,然後帶著烈怒去追那個不孝女,卻追不到。人類與吸血鬼混血的孩子莫非有什麼特別的異能,能避免同族追到麼?!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一百年,二百年。長到無盡的生命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長久的思考,長久的回憶。少年已經沒有像當初那樣恨晴心了,但是他的孤獨與寂寞比百年前更甚。若從不曾擁有過溫暖,就不覺得寒冷的可怕,一旦擁有又失去,寒冷就比先前什麼都不知道時更可怕、更冷入骨髓。孤寂也一樣。
這是他遇到一名也是長生的少女,名喚青陽。青陽是一名善解人意的女子,兩人很快相戀,相同的經曆讓兩人彼此珍惜,彼此勸慰。一日少年與青陽在吃飯回來的途中走散,少年卻感覺不到她,這讓少年極為不安,,讓他想起了晴心。蒙地,他一怔,“陽”不就是“日”麼?!“青陽”不就是“青日”嗎?!不就是“晴”嗎?!這一發現讓他驚恐不安,待到青陽找到他時,他已幾欲昏厥。
“告訴我!你是不是晴心?!素淩是不是你殺的?!”少年幾乎瘋了一樣搖撼著青陽。青陽神情詫異而驚恐:“難道難道你是父親嗎?!”
此刻不需要再辯解些什麼,看慣了世人的生老病死,雖然知道少年(晴心)是不老的、長生的,但潛意識裏還是以為他(她)與世人一樣衰老了,所以即使時隔二百年再見相同的那張臉,也以為不再是那個人。
悲哀啊,深沉而厚重。少年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臉色慘白,他動了動唇,終究什麼都沒說,然後一口心頭血噴出來,便仆倒在地,終於結束了他漫長而淒愴的一生。
晴心將他葬在淺素淩的灰燼旁邊,輕輕地對著墓碑說:“父親,不,塵倦,我是知道你真正名字的,雖然你隻將名字告訴過母親。我當時還小,但是我記住了。塵倦,這份緣本是孽,然而我無法忘記。我不會哭的,因為能哭出來的悲傷時能消弭的悲傷,為了記住你,我,不哭。”
這極為悲戚的故事隻要潤色一下就可以了,但是據以往經驗看煮熟的鴨子也會飛,我不敢胡亂下筆以免毀了這個故事。
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