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殘琴篇  第三章 解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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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方玄月右手握拳停留在嘴邊清咳了兩聲,問到:“你,你沒事吧?”
    沒事才怪!我很想這麼說,可是聽出他話裏略含的尷尬,也隻能搖搖頭,故作輕鬆道:“沒事,不用擔心。”餘光恰巧瞥到矮磯上的瓷碗,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提醒到:“師叔,藥該涼了。”他看我一眼,將碗遞過來。瞅著碗裏黑糊糊的藥汁,胃裏不禁一陣痙攣。都那麼些年了,還是不習慣這苦澀的味道啊!深吸一口氣,我接過藥碗,仰頭以最快的速度把藥全數灌下。
    “唔…好苦!”不由自主呻吟一聲。
    因為跟東方玄月賭氣,已經有幾日未曾好好進食,每日的湯藥倒是一次都沒少。現今,胃裏被藥物一刺激,越發覺得餓了。
    東方玄月端過空了的藥碗朝屏風外走去,我則懶洋洋的斜臥在床上,開始想著呆會兒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到廚房弄些吃的。舌尖忍不住舔舔唇瓣,唔,有點苦,跟嘴裏的味道一樣,但是我卻很喜歡這種苦澀漸漸淡盡後的藥草香。
    細細回味,腦中不斷浮現可口的飯菜,有我喜歡的鴛鴦雪花卷、淡菜抄筍尖、糖醋排骨,最最重要的是還有豆腐,我頂頂可愛的麻婆豆腐。
    好餓,越想越餓……唉!都怪自己死要麵子活受罪。
    可是,要我向東方玄月那老小子低頭,我寧願餓死,古人不是有所雲‘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嗎?對,堅持,要有骨氣──
    可是…可是我真的真的好餓啊──
    不斷在心裏無聲的喊著。嗅嗅鼻子,驟然定神。咦?好香啊──是什麼呢?睜開眼一看:“哇──皮蛋瘦肉粥……師叔對冰兒如此關愛,那冰兒就卻之不恭了。謝謝師叔!師叔您真是冰兒肚裏的蛔蟲啊!”我一臉諂媚的說著,搶過東方玄月手中的碗,便埋頭拚命與碗裏的粥作戰,以至於錯過了他臉上近乎得意的肆笑。沒辦法,美食當前,哪還由得講什麼骨氣,更何況是在饑腸轆轆的情形下。
    吃幹抹淨,心情就是不一樣,一個字,‘爽’。
    我閑散的在屋裏來回踏著步子,東方玄月則沉靜的坐在一旁太師椅上品著香茶,目光卻少不了盯在我身上。
    輕柔的擱下手中的綠色琥珀琉璃杯,東方玄月幽幽開口:“不問為什麼嗎?”
    我頓了一下,“什麼為什麼?”
    “跟我裝糊塗?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
    是嗎?你太看得起我了吧!“抱歉,我不知道。”
    東方玄月,這是你歉我的解釋,自然是該由你親口講出來。
    在他對麵桌前坐下,低頭選擇忽視他的所有表情與視線。手指梳理著長及腳裸的烏黑柔發,幾日不見打理,倒還是順滑得如泉水般。
    “冰兒!”他喚我,聲音涼涼的有些顫抖。
    怎麼回事,是我聽錯了嗎?抬眼看他,卻沒有發現哪裏不對,仍是一貫的那副亦正亦邪的陰陽臉。
    “三天後的中秋就是我留下你的目的,隻這一次,好好陪陪我行嗎?”
    再次抬頭,看進他眼底,終於探到了被他深深隱藏的情緒,是寂寞,是疲憊,可能還有些別的。
    他不顧我反應地繼續說著:“你們這些個小家夥都長大了,是時候該讓你們出去曆練曆練,總躲在雲鳳山的庇翼下,又怎能知世間險惡。這次,我本想借你的事勸師父鬆口,好讓你們都能下山,隻是未曾料及你居然束手不抵抗半句。”
    我倒是很好奇,“那你怎麼猜到我會直接來皇城,而且時辰還算得那麼準,莫非你。。。”一個很讓人鬱悶的想法竄入。
    “是,就是你想的,我將近一個月都在這竹屋入寢。”
    他說的很明白,可我卻渾身難受的起雞皮疙瘩。“什麼,你、你說你這一個月都睡在我房裏…我的…呃…床上?”我想我快要瘋了。
    “嗯。”東方玄月不以為然的點頭。
    我氣竭,“你明知,明知……啊──我要換被子,床單…最好、最好換張床或換間屋子!”
    “行了,用得著這樣嗎?你的東西我哪樣不曾碰過,你何必如此緊張。”東方玄月勾起唇角微微笑著,眼睛放肆的打量著我,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說‘我床也睡了,東西也碰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事實說明我的確不能拿他怎樣,但我現在真的忍不住想罵人。混蛋,你雖然沒大我幾歲,好歹也算長輩,竟然、竟然這麼沒臉沒皮的。你呀個呸,去死吧東方玄月!
    我嘟囔著嘴,不語。
    “你在衍悔崖一個月,武功又增進不少。怎樣,今次中秋,去是不去?”東方玄月擺出正兒八經的樣子。
    “廢話!我哪年不去?倒是你,吃飽了撐著,沒事竟給我找麻煩。呐,我不管,你那天也需隨我去,本公子可沒空理會那些蝶呀蜂的。”
    “你當真不想知道為什麼?”
    “你說呢?”又來了!我煩透了他這種說話方式。“如果師叔您想說,我自是洗耳恭聽。但反之您不願說,我問了亦為白問。”
    “嗬嗬……”東方玄月沉沉笑著。
    看吧,到底是師兄弟,連笑都笑得與我家那隻老狐狸一樣,一樣的奸詐。
    我冷哼一聲,沒好氣道:“本公子很有自知之明。”
    不就一慕塵公子嗎,同樣是人,又不多哪少哪,那些人真乃無聊透頂,沒事瞎起什麼哄?要看慕塵公子樣貌不是,得!本公子就讓你們看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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