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薛冷之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36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我想起來了,清河哥……”冷雪把頭慢慢靠在薛斂胸前,“對不起,我現在才想起來……”
薛斂猛地把冷雪推開,狠狠瞪著他:“你沒有開玩笑?這不是做夢?”
“有這麼開玩笑的嗎!”冷雪道,“你愛信不信!就當我開玩笑好了!”
薛斂一把抱住冷雪,瘋了似地,鼻子眼睛一通亂親。冷雪推了推,沒推開,心下著急,用了內力,卻不料薛斂竟也用內力相抗,二人像打架一般,屋內掌風呼嘯,拳影重重,桌椅盡碎,酒菜撒了一地。薛斂使了個“千斤墜”,把冷雪壓在身下,修長有力的雙腿緊緊壓住冷雪的腿,俯身去親。冷雪沒有絲毫猶豫,抬手就是一巴掌,“啪”地一聲,掌摑聲清脆響亮。薛斂大怒:“你讓我親親怎麼了!”
“就是不讓!”冷雪也怒。
“為什麼!”薛斂大吼。
冷雪比薛斂更大聲:“要親也是我親你!”
薛斂被吼得一愣,放了冷雪,伸手一抹臉:“喊什麼呀?口水濺我一臉!”
冷雪站起,整理一下淩亂的衣衫。薛斂安靜地站在一旁,像狼一樣地盯著他。
冷雪回頭怒喝:“你看我做什麼!”
薛斂理所當然地答道:“等你來親我呀!”
冷雪臉一紅,“我……我……”磕巴了半天,拂袖轉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薛斂眨眼間衝過去,打橫抱起冷雪,淩空轉了一圈。冷雪大喊:“快放我下來!讓人看見成什麼樣子!”薛斂哈哈大笑,又轉了一圈。冷雪拳打腳踢,奮力掙紮,卻又不忍真的傷了薛斂,於是這掙紮便也帶了幾分欲拒還迎,打情罵俏的意味。
當江鳳璃推開房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薛斂橫抱冷雪,用“燕子三潮水”的輕功身法,在屋內轉圈。臉上的笑容是江鳳璃從未見過的明媚。房門大開,霧氣散盡,清晨的陽光照進來,給薛斂全身都鑲上一層金邊。比陽光更亮的是薛斂的笑顏,讓江鳳璃在以後的日子裏每次回想都恨入骨髓。
以薛冷二人的功夫,本來早就應該知道有人來了,隻是二人心神激蕩下,竟是直到江鳳璃進了屋才發現。薛斂趕緊放下冷雪,冷雪看似害羞低頭躲在薛斂身後,實際上,是在狠狠掐薛斂後腰,挑肉肥的地方擰了一個麻花。薛斂疼得齜牙咧嘴,還要強裝作沒事一樣招呼江鳳璃。三人寒暄幾句,江鳳璃心裏不是滋味,再加上薛斂不停對他使眼色,便起身告辭,回了東涼城白鶴樓。冷雪在江鳳璃離開之後不好意思再呆,被薛斂硬拉住,溫存了一番,冷雪怕羞,薛斂隻輕輕親了他便沒有進一步動作。薛斂提出讓冷雪在擁雪軒小住幾日,冷雪紅著臉答應了。
薛斂與冷雪雖然不久前才見過,但在二人心中,柳清河與小狗兒卻好似分開了一輩子。這次久別重逢,或言失而複得,二人都滿腔情話欲訴,滿心愛意要傾。特別是薛斂,隻是靜靜地看著冷雪,便已經幸福得快要升天了一般。不知不覺,時間已到了晚上。薛斂讓冷雪在自己的臥房安歇,冷雪怕惹人閑話,讓下人看出端倪,自是堅決不從。薛斂無法,隻好把冷雪安置在擁雪軒最好的客房內,即之前江鳳璃居住的房間。二人用過晚膳,各自回房。
薛斂躺在房內,翻來覆去睡不著。腦海裏不停閃現與冷雪相識的點點滴滴。從清河縣相遇的美好到辛莊之戰的慘烈。薛斂抬起左手腕看了看,那個牙印已經變得極淡了,不仔細看絕發現不了。薛斂想把它咬深一點:這是幸福的印記啊。張開嘴又頓住:誰這麼傻呀,總咬自己?薛斂把手放下。不禁想到若這回又是個夢可怎麼辦?還是咬咬比較放心。再抬起手,卻又想若真是個夢,更不應該把自己咬醒了……薛斂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起來,口中罵道:“娘姥姥的熊玩意兒!你什麼時候能有點出息!”
薛斂在床上輾轉反側,冷雪也根本沒睡,穿著衣服,在地上走圈,走了半天膩了,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著茶,隨意地四處看,忽然發現桌上的香爐內有幾塊未燃盡的紙片,不禁有了幾分好奇。也是事有湊巧,鬼使神差般,冷雪把香爐內的碎紙片全揀出來,慢慢拚著,打發無聊的時間。看樣子,應該是一幅畫被人燒了,原來畫了什麼已經不得而知,但畫上題的字卻沒燒幹淨,大多數字已經殘缺不全,隻好靠猜:
不得十……誓不為人。
十字後麵缺了一個字。
冷雪把紙片重新毀了,坐在那若有所思。忽覺有人來了,急忙熄燈跳上床,連鞋都沒脫,拉過被子,調整呼吸裝睡。窗戶紙上漸漸映出一個人影。
“睡了嗎?”薛斂在門外,對著漆黑的屋子問道。
冷雪不出聲,努力使呼吸變得綿長,聽上去像睡著了一般。
“我知道你沒睡。”薛斂有點不明白冷雪為何要把他拒之門外。
“我睡了……”
“睡了怎麼還說話?”
“說夢話。”
薛斂莞爾:“那這麼說,我進來了,我是夢遊。”伸手欲推門。
“清河哥!”冷雪及時叫住。
薛斂的手停在門板上,臉上一副受傷的樣子:“小狗兒,為什麼這次相見,我覺得……你有點變了……”
冷雪道:“如何不變?在清河縣我什麼都不懂,像個傻子,現在我知道了我是冷雪,怎麼還會一樣?”
“你想起來走火入魔之後的全部事情了嗎?”
“沒有。我的記憶是一片一片的,有些地方斷了,我還是想不起冷家血案,我隻是想起了你……”
薛斂聞言一喜,卻忽然明白了什麼,複又一涼,問道:“那你來找我,是由於薛苧的緣故了?”冷雪沒說話。薛苧這兩個字,就像一顆火種,一瞬間就點燃了薛斂全部的怒火,星星之火,終成燎原之勢,薛斂的怒意滔天而起,再也壓不住。“既然如此,你睡吧,我告辭了。”薛斂轉身向自己的臥房走去。
砰地一聲響,門被打開,“清河哥!”冷雪風一般地衝出來,從背後抱住薛斂,抱得那麼緊,冷雪想說點緩和的話,卻不知說什麼。
薛斂覆上冷雪環在自己腰間的手,也不知是想拉開還是想讓這雙手把自己抱得更緊。低聲道:“你說,我們,有可能,幸福嗎?”薛斂說完就後悔了,他發現自己竟然不敢聽冷雪的答案,驀地轉過身吻住冷雪,有些急切,有些霸道地吻住他,跟早上玩笑般的蜻蜓點水不同,舌頭伸進冷雪的口腔,用力汲取他口中的甘甜。冷雪不知是害怕還是興奮,身子微微地顫抖,不自覺地後退。薛斂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扶著他的後腦,根本不給他躲閃的機會。冷雪的呼吸開始不穩。半晌,薛斂微微離開冷雪的嘴唇,半推半抱地拉著冷雪進了屋,用腳關門,把冷雪推到床上。
冷雪慌了,緊緊抓著衣服,在薛斂脫他褲子的時候,忍不住喊了一聲:“清河哥!”
薛斂停住,也不說話,默默地看著他。眼睛燦若星辰,又黑得像深不見底的古井。冷雪隻看了一眼就情不自禁地迷失在那一汪清泉裏。薛斂睫毛濃密,丹鳳眼大而狹長,眼角微向上翹,在平日裏一直閃爍著冷清的幽光,隻有在對著冷雪的時候,冷清中才透出一股子柔媚,輕輕柔柔地纏在冷雪心頭,縱是再堅硬的心也在這種目光下柔得化成了水。冷雪心中輕歎,認命般地閉上眼。
薛斂輕輕地親他的額頭,那麼虔誠,那麼敬重,小心翼翼,細細綿綿的吻落了下來。同時手撫摸著冷雪綢緞一般光滑的肌膚。
冷雪緊閉雙眼,渾身僵硬——沒有人能比薛斂做得更好,可是冷雪的身子終究沒有放鬆下來。
薛斂一翻身,仰躺在床上,苦笑出聲。冷雪不解地望著他。
薛斂看著頭頂的輕紗羅帳,道:“我笑我自己,為什麼這麼熊!媽的!”轉頭去看冷雪,“你不願意,我還能勉強不成?為何不對我直言?”冷雪無言以對。冷雪想說大仇未報,冷雪想說身子疲累,卻發現語言總是在關鍵時刻蒼白無力,說什麼似乎都會傷了薛斂。薛斂橫過手臂,摟住冷雪,閉了眼,道:“睡吧,昨晚你喝了一夜的酒,今晚早點歇息。我摟著你睡一晚總行了吧?”
冷雪看著薛斂近在咫尺的睡顏,心中忽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似乎心底某一個角落,有什麼原本很堅硬的東西,“啪”地一聲,裂了……
冷雪把薛斂的頭發繞在手指間把玩,臉上帶了溫柔的笑意。“小兔子……”
“嗯?”薛斂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冷雪把手上的發絲拽了拽,“小兔子……”
薛斂猛然睜開眼睛,神光閃爍。“這時候又來惹火!別怪我!”一翻身把冷雪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