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最難離別惜 第九十章 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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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臣等發現北厥正有大隊人馬朝我等而來。”
皇座上的男人嘴上勾起了一抹蒼涼的笑,與他年輕清秀的外表格格不入。
“這種事情有必要稟報嗎?咳咳……該做什麼你們自己不清楚嗎?”男人一麵漫不經心地說著,一邊摩挲著手指上戒指。
“臣等還望皇上定奪。”
男人掩著嘴,發出一陣輕笑。轉眼又換上冷峻的麵容,甩袖而去。留下了一眾臣子在那裏麵麵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有個大臣嘀咕道:“真是個扶起來的阿鬥。”
“中原百年基業就要毀於一旦。”
“我們是步了南隱的後塵,還不如先皇在世時,就與南隱修好,也不會有今朝的報應。”
“我等亡國之恥,愧對列祖列宗。”
大殿之上一陣唏噓不已。簾帳後,有人輕擁住了男人的身體,男人歪頭靠在那人的肩上。
“皇上。”
“懿兒,有話要說?”
“為何任憑那些人在哪兒胡言亂語,楊懿不信皇上是如此沒有大誌之人。”楊懿抓在男人肩膀上的力道在一點點加重。
男人淡笑了一下,將手掌覆在了楊懿的手背上說:“咳咳、咳咳……楊懿,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不過是個父皇眼中的阿鬥、大臣麵前的庸君,這個皇位我坐膩味了,咳咳……這本就不屬於我。”
“可現在你坐上了它,就該擔起這個責任。”楊懿望向男人深黑的眸子,渾濁、黯淡、死寂。
“楊懿,你還記得去年陽城門的政變嗎?咳咳……四哥三哥都在那場他們親手製造出的陰謀中雙亡,父皇駕崩。咳咳……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撿到便宜的是我。”男人說著,撫_摸著脖頸上的傷疤。
“這個傷口是你給我留下的,也是你幫我縫合的。咳咳咳咳……楊懿,你今天是我李晗的人,還是當初四皇兄李釗的人?”男人的語調永遠是那麼波瀾不驚的安靜,一如他最初與他相遇時的情景。男人柔得如水,一汪被人遺忘的死水,但卻清澈見底不染塵埃。
楊懿無話可言,隻得將他重新納入懷中,他楊懿隻是一個趨炎附勢、為錢為家而賣命的禁臠。四皇子當年給了他這個機會,他就借著自己的小聰明為四皇子出謀劃策,當年陽城門之變,他也在其中。
他刀起刀落之間,不知多少冤魂死在他的手上,陽城門至今入夜都仿佛能聽到悲哀的葬歌,怨恨不願離去。
李晗——中原王的第六子,相貌平凡、睿智欠佳、身體羸弱、而他的母妃更沒有家族的背景為他撐腰。陽城門之變就發生在去年,當時他十九歲,他抬頭望著提著刀楊懿,隻覺得那個男子在自己的眼前明亮英俊的耀眼。
他笑著看著楊懿的刀在自己脖頸上劃下了永不可滅的傷痕。楊懿是在此舉之後突然聽到四皇子失勢,立馬抱起了楊懿,用手捂住了他流血的傷口,索性的是傷口不深,救治及時。
他也因為沒有殺死中原王最後的骨血而赦免死罪。李晗成了他新的主人,一個比自己要弱勢男人的孌童。
但是,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好像……愛上了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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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七峽前,秦穆帶著水師正打算同陳淵分道揚鑣,由陳淵走陸路而他則走水路。哪知陳淵根本不同意,偏要跟著秦穆上船,把一切陸戰的任務都扔給了肖恒和李寬還有初涉戰場的蘇曉羨。
甲板上,秦穆用手扯著腦袋斜在一旁。陳淵有些不舒服的吹著風,想必是有些暈船。
“你就這樣把北厥暫交給玥兒,你放心嗎?”
陳淵聲音的有些萎蔫地回答道:“是該鍛煉一下玥兒了。”
“太早了吧,玥兒才十二歲而已。”
“他父皇我,想早點休息了。而且,朝中葉寅他們都會幫著玥兒學習政務,不是還有扉言嗎,剛好這次考考他,以後我也好放心把玥兒交給他……嘔……”陳淵的胃有些難受,幹嘔了兩聲。
“你說把玥兒交給扉言?你?”秦穆愣了一下,明白過來,這好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對啊,葉丞相也老了,是該考慮為玥兒重新打好基礎的時候了,也許扉言很適合。”
秦穆著實在心裏替扉言高興一把,陳淵湊到秦穆的身邊,他頭斜靠在秦穆的肩上。像是個老小孩在撒嬌一樣,秦穆撫著陳淵的頭發,有些哄孩子地說:“乖,乖不難受了哦。”
陳淵把頭湊得更近了,鼻尖已經貼在了秦穆的脖根處,熱氣撲得秦穆有些發癢。秦穆握過了陳淵的手,有些冰冷不像是陳淵的溫度。
“胃還難受的話,就去船艙裏躺一會。”
陳淵搖了搖頭,反手抓住了秦穆的手貼在了心口,說:“這裏難受得狠。”
秦穆捧過陳淵的臉,在陳淵有些發白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問:“好些了嗎?”
陳淵眯起眼睛,有些欲求不滿的攬過了秦穆的身子,其實陳淵因為暈船而手上並沒有力道,與其說是他攬著秦穆,不如說是秦穆靠在陳淵的懷裏,任憑陳淵的索吻。
——秦穆過度的縱容,陳淵卻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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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七峽逆流而上,十天天才將至中原入江口——北港。
而陸軍則會慢他們十天左右,趕到槐肅與他們彙合。
但不知道,中原是否會在北港設下軍隊兵衛,也許會免不了一場拖延戰作為初戰告捷的準備步驟。
局勢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北厥的船隊並不多,秦穆的勝算隻有六七成的樣子,剩下就要靠趕往槐肅的陸軍若沒有見到水師的出現,而趕往支援的獲勝可能。
這樣子,秦穆攥在手上的是十成十的把握。
——中原,不是陳淵勢在必得,而是秦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