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將至離別時  第八十九章 消融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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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扉言好像從頹廢的狀態中醒過了神來,扉言跑到陳淵那裏去評理,為什麼他堂堂的榜眼居然連個官職都沒有。
    陳淵批複著手上的奏折,問:“那想你做什麼?”
    “什麼都好,我希望能輔佐君王……”扉言話尾的聲音,細如蚊蠅。
    陳淵自然是聽在了耳裏,笑道:“好啊,那就從當少師【①】開始。”
    “我嗎?”扉言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不願意?太師不是誰都可以做的,所以……”
    還不待陳淵說完,扉言就立馬叩首謝恩,扉言抬起臉對著陳淵,笑嗬嗬地說著:“願意,願意,咋會不願意呢。我什麼時候可以上任?”
    “現在即可生效。”陳淵走過去到扉言的身邊,將手中奏章遞到了扉言的手中,說:“秦穆講,你的夢想是輔佐他稱王,但是終究不可能實現了。所以,給你個機會,你平時也少在他那兒學到。”
    “是,臣遵旨。”扉言像模像樣的作揖著。
    陳淵摸了摸扉言的頭發說:“不賴嘛,平時你要監督太子學習。不要讓他偷懶知道嗎?”
    扉言點頭應道,手裏拿了奏折就往麵跑,他現在就想看到那個還算個孩子的陳玥的麵前,好想好好地顯擺一下的自己身份給他,換做是從前,陳玥定會高興撲倒他身上,粘著他不願放手。
    而今……扉言就在走廊的盡頭撞見了陳玥,陳玥的玄色披風帶著霜雪,儼然是從外麵回來。陳玥看著扉言定睛地望著自己,回應給扉言一個笑容,陌生而友好。
    那個十二歲的男孩,已經長到他的鼻尖位置。烏黑的眼睛裏已經抹去了童年時的稚氣,換上了一絲絲的堅韌和凜冽。
    扉言咬了咬嘴唇,揚起了手中的奏折,說:“我做少師了?”
    “嗯?”陳玥對扉言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扉言這次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聽起來有多傻,扉言搖了搖頭說:“沒什麼,太子殿下。”扉言斂去了臉上的笑,低垂著頭。
    陳玥上前搖了搖扉言的袖子,說:“你說你是少師,那麼陪我去一趟老師那裏吧,我要去作業。”
    “嗯?”扉言還沒有從傷感中緩過來,卻被這突然而來的邀請弄得措手不及。
    陳玥拉著扉言,向著瑰瓏居而去。扉言被陳玥半拖著跟在身後,陳玥也不知道哪來的感覺,隻覺得這個和自己好像很合得來,那個的手心滲出了細細的汗,陳玥笑著心說不出的踏實。
    像是找回不小心遺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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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腳步悄至,秦穆就被水師校尉趙瀧拉去了校場,剛剛去了厚裝的秦穆,有些著涼的擤著鼻子縮著脖子站在偌大的校場場中。
    人群漸漸地湧入,有秦穆熟悉的,也有秦穆的麵生。
    而讓秦穆稱讚的是士兵們的訓練超過了他的想象,嫻熟的動作完全可以和在海上經常作戰的士兵相媲美。
    “侯爺,大家都等著這一天到來呢。”趙瀧望著秦穆,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這個清冷如寒玉的男子了,但如今再見好像少了些許的孤冷,換上的淡然溫潤之氣。
    “嗯。我想戰事一觸即發,怎麼樣渡過龍七峽就全靠你們了。”
    “侯爺,您放心。我等一定不負侯爺的重望。”
    秦穆對著鬥誌滿滿的趙瀧微微一笑,趙瀧卻隻是用眼角輕瞄了一眼,就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趙瀧送秦穆回去時,問秦穆:“侯爺,最近想加入水師的人越來越多了,以後水師也可以在朝中站穩腳了。”
    “是啊。”秦穆點頭應道,可是他知那以後他是注定見不到了。
    瑰瓏居外,陳淵站在屋外,正好與剛回來的秦穆和趙瀧撞了個正著。
    趙瀧立馬叩首行禮,說實話他見帝王的機會不多,沒想到今天會在這兒見到不著正裝的帝王,一身藏青色的長袍,白玉帶束腰,束發的是……看上劣等翠玉發簪?
    “免禮。”陳淵今天心情不錯。
    “臣先行告退。”
    陳淵給趙瀧的感覺是,強大的王者風範,那怕著裝樸實到與普通百姓無異,但是帝王的氣場卻絲毫不會在他的身上減弱。
    “怎麼穿成這樣?”秦穆伸手摘下了陳淵的發簪,將自己的固定在了陳淵的發髻上,笑著說:“還是這個合適你。”
    陳淵拉秦穆進屋,去下了頭上秦穆的發簪,遞回給了秦穆,說:“還來我的。”
    “這翠玉簪子本就我的,是你自己偷偷拿去的。”這是當年在南隱陳淵送秦穆的發簪。
    “你落在我那兒,就我的了。”陳淵從秦穆的手中奪了回來,攥在了手心。
    秦穆又氣又好笑的瞥了一眼陳淵,說:“傻不傻啊。”
    陳淵傾身向前貼在秦穆的耳側,半吹著氣說:“我是的陳大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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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燈初上,北厥的集市是不夜的地方,春暖乍寒時,捧著熱騰騰的醪糟湯圓逛街是再美妙不過的事情。
    “今天有皮影戲嗎?”秦穆一邊吃著湯圓,一邊呼著熱氣地問著。
    “沒有。”陳淵說完,衝著秦穆張嘴‘啊——’,示意秦穆喂他。
    “那拉我出來幹什麼,你明天不早朝啊?”秦穆躲閃著陳淵靠過來的臉,用手護住了湯圓。
    “皇上也是要休息的,你、喂,那個是我掏的錢。”陳淵不滿的從秦穆的身後鉗住了他的兩手,一個胳膊環住了秦穆的身體,另一隻手奪過了秦穆手中的碗。
    秦穆的手肘向後搗著陳淵的腹部,陳淵吃痛地彎下了身子。秦穆對著陳淵做了一個鬼臉,又重新奪回了‘湯圓’的主動權。
    “你又想謀殺親夫。”陳淵半勾著秦穆的脖子,在秦穆的耳廓上輕輕地啃咬著。
    秦穆回頭瞪一眼陳淵的大膽舉動,臉頰上迅速的升起了緋紅,麻癢的感覺自脖根出蔓延開來,過電般讓秦穆的身體輕顫著,心髒砰然跳動好像要躍出喉嚨。
    秦穆僅存的理智讓他一把推開了陳淵,喝道:“你瘋了嗎,這是外麵。”
    陳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壞笑,手不老實遊到了秦穆的腰間,問:“湯圓好吃嗎?”
    “問這個幹什麼?”秦穆狐疑地看了一眼陳淵那副沒安好心的表情。
    陳淵用最快的速度在秦穆的嘴上輕啄一下,說:“當然是準備吃我的‘夜宵’咯。”
    陳淵拉起秦穆,抱他入懷說:“今晚,你逃不了了。”
    ——今晚。這樣的夜,我們還有幾次?或許真的,這是最後一次,那麼讓我好好抱你入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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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風吹起了幹燥的黃沙,瞻星樓上一個清雋的身影裹著狐裘衣負手而立。
    “新王,這是北厥的來信。”一個黑衣侍衛將手中來信遞到了齊耶離的手中。
    齊耶離接過信函,說:“退下吧。”
    “遵命。”
    齊耶離打開信件,是他二皇兄的字跡。齊耶離過一遍信,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回首凝望著離他最近最亮的星。
    “春天已至,冰雪消融。你也該醒來了吧?”
    ——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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