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是否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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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
“娃子們起來了嗎?你們昨天夜裏就沒吃什麼,今天早晨多少吃一點吧?”熱情的農婦早晨七點左右就站在門外大著嗓門叫八個孩子起床。
事實上,除了失血過多,還在昏迷的錢雪菲和張玉森以外,六個孩子都被她的大嗓門吵醒了。從七月一日到今天,因為感情大起大落,大家幾乎都沒怎麼吃東西。因為吃不進,也因為沒心情吃東西。也許是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關係,一直也沒覺得餓,到現在經過一夜的放鬆之後反倒餓得不行。
孫依靈自動自覺的去開門,樂嗬嗬的農婦和她老實的丈夫端著香噴噴的米粥和小菜站在門外,慈愛的看著孫依靈,那溫和柔軟的目光幾乎讓孫依靈落下淚來,可是在她轉過身擦眼睛的時候,農婦的眼中卻掠過一抹快得幾乎讓人察覺不到的怨毒,很快又換上了溫和慈愛的笑。
“餓壞了吧?當家的,快過來!先把菜放在櫃子上,把桌子支好!快點!娃子們都餓啦!”農婦的前一句話是問炕上睡眼朦朧的五個孩子,後幾句話是向她丈夫說的。農婦殷勤的動作和關懷的話語讓五個孩子眼眶一酸。
在桌子支好以後六個孩子幾乎是搶飯一樣喝著軟糯香滑的米粥,他們本不想表現得這麼狼狽的,但是讓人關懷的感覺太好了,此時他們恨不得錢雪菲和張玉森一直都昏迷不醒才好,那樣他們就能一直享受這種被人關愛的日子了!
在飯桌上吃飯的時候,龍如風、趙明羽和孫依靈坐在一起,劉簌簌、吳夢瑩和王躍楊坐在一起。兩組人之間有很大的縫隙,就好似幾人心中不可逾越的鴻溝。雖然龍如風、趙明羽和孫依靈沒有對坐在另一邊的三個孩子說什麼,就是因為什麼都沒說所以劉簌簌他們才會亂猜亂想:他們一定怪我們吧?可是我們當時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啊!他們會怪我們是正常的,如果我們處在他們的位置上,隻怕我們還會出言教訓讓我們覺得拖累我們的人吧?他們會原諒我們嗎?
六個孩子沒有發現帶著高深莫測表情的農婦什麼時候拉著她的丈夫離開的,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默默的吃著飯。
廂房中傳出了壓抑得極低的對話聲,赫然是剛剛離開的農婦和農夫!
“我真恨不能毒死那八個孩子啊!可是我不能!”農婦的聲音起初恨恨的,然後想起什麼一樣猛地拔高,變得極其尖銳刺耳“都怨那個該死的狐狸精!死都死了,為什麼還能被你們這些花心的臭男人給招回魂來?!說啊!她哪比我好啊?!勾得你們一個一個的為她奔走,生死不計?!要不是她能讓咱們的孩子活過來,我早就毒死那八個孩子了!”
農夫木訥而略帶些驚慌的勸到:“別,別殺他們!殺了他們,她,她就不能恢複原來的樣子了!她,她一定能讓小栓子複活的!”
聽了農夫明顯帶著維護的話,農婦氣的甩了農夫兩個耳光:“不要臉!吃著碗裏的還敢看著鍋裏的?!”隨即變臉如翻書一樣快,哀戚的撲向房屋東邊掛著紗帳的床,指著農夫痛哭道:“小栓子,我兒啊!你死都沒留下全屍啊!你爹竟然不想著為你報仇,讓你複活,隻想著那個狐狸精!我兒……”
農夫手足無措的看著痛哭流涕的妻子,滿臉通紅的辯解:“我,我,我沒有!”
農婦的哭訴還沒說完,就被不知何時倚在門框上冷眼旁觀的女兒小紅打斷了:“媽,你哭的真假!當時哥哥被殺時,你哪有一點傷心的樣子?!你不是很熱切的跟在操刀的村長後麵,讓人家把內髒留給你麼?你回來不是把哥哥的內髒煮了,還吃得很香麼?現在又裝什麼母慈子孝?!”
小紅說完麵不改色且頭也不回的進裏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