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直視著前方發呆，莫梓言已經打開另一台電腦，上麵的監控畫麵顯示的地點正是兩人剛去過的咖啡廳，在他們座位不遠的地方，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拿著相機，那個男人穿的衣服莫梓芯同樣眼熟。
     莫梓芯盯著畫麵三秒鍾，思維才從剛才轉化到現在，然後問，“所以，你也知道這個人昨天給老爸送了什麼？”
     莫梓言倚在莫梓芯對麵的桌邊，隨手拿起遙控，在指尖轉了一圈，“我事先不知道。”
     經莫梓芯這樣一問，突然什麼東西在腦見閃過，他低垂的眸子劃過一抹光，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個人將照片遞到莫盛華手中他都不知道。
     應該是李衛吩咐給那個人，而那個人又托人送照片，並非親自而為。
     她歪腦袋，“所以，現在知道了？”
     “恩。”莫梓言正想要岔開話題，手機想起來，莫梓言拿著手裏的遙控輕輕一按，‘滴’的一聲後，密室的門打開，莫梓言朝門口微微抬了下顎，莫梓芯不情願地挪出密室。
     “恩，剛梓芯在。”
     那邊的與真躺在床上，懷裏摟著一個熟睡的女人，短短的發絲遮住眼睛，埋首在與真懷裏，看不清臉蛋兒，與真視線落在懷裏女人的臉上，臉上是淡淡的笑容，“你在密室？”
     “恩。”
     與真心裏有些小驚訝，“讓她進密室，不懷疑她了？”
     莫梓言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火光忽明忽滅，“無妨。”
     坐在轉椅上，雙腿伸開搭在對麵的桌上，莫梓言微微眯著眸子仰麵躺靠在椅背上，“那邊的事情進行的怎麼樣了？”
     “冷傲離和其他人並不直接聯係，中間人是誰甚至都查不出，所以，有些費勁。”
     莫梓言吸口氣，“不必操之過急。”
     一年前，他急切地想讓這件事告一段落，但當他查出越來越多的事情，牽扯的人越來越多，尤其是牽扯到他最不願意牽扯的人，他又開始猶豫起來。
     她說，他夠狠。
     其實，遠遠不夠。
     如果夠狠，不會一次次猶豫，不會一次次打破原則。
     與真的聲音在他陷入沉思的時候傳過來，“你不覺得讓李衛做公關總監有些冒險麼？”
     莫梓言閉眸仰麵，笑得施施然，聲音中有著熟悉的穩操勝券，“我們拭目以待吧。”
     聽到這樣的篤定，與真在那邊不禁笑出了聲，“那我們就慢慢等吧。”
     “阮離說今晚出去玩，一起吧，梓芯也快開學了，出來熱鬧熱鬧。”懷裏的人輕輕嚶了聲，翻動身子，與真手指拂過那張剛睡起而泛著紅暈的臉，“就這樣說定了，晚上‘離’等你們。”
     “誰的電話？”素白的手揉揉眼睛，撐著與真的胸口坐起身，被淩亂的短發遮住的臉蛋兒這才露出來，竟是楊洋。
     與真伸臂又將楊洋摟進懷裏，飛快地在她臉上落了一個吻，“梓言說，你和梓芯馬上也就開學了，晚上一起出去玩。”
     “嗯。”對於這個吻，楊洋似乎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淡淡應了聲，起身開始穿衣。
     “去哪兒？”
     “醫院。”
     然後便是窸窸窣窣的衣服，沒有再出聲。
     與真靠在床上點燃一根煙，“晚上我去醫院接你。”
     楊洋穿好衣服走進洗手間，“不用，我自己過去。”
     與真的臉在煙霧後看得不太真切，他沒再出聲。
     空氣裏，涼意頓生。
     等楊洋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與真穿著睡衣站在洗手間門口，手裏夾著煙，就那麼靜靜地望著她，“為什麼一直反感同時出現？怕梓芯知道？”
     楊洋蹙眉，“你想多了。”
     “究竟是我想多了，還是你確實想得太多。”與真扔掉煙頭，“晚上我去接你。”說完便走進衛生間甩上門，不給她拒絕的空間。
     楊洋背對著洗手間，驀地一股氣湧上心頭，轉身拳頭使勁兒朝洗手間的門上砸去，“我自己去！自己去！自己去！你聽到沒有！”
     門驀地被打開，收不住的拳頭砸在一個厚實的胸膛上，發出一聲悶響。
     與真抓住楊洋揮舞的雙手，眼眸冰冷，“我是太寵你了麼。”
     楊洋被他眼底的冷厲震住，縱是這樣倔強不甘服輸的脾性，也不禁安靜了下來。
     沉默在兩人間蔓延。
     過了片刻，與真放開楊洋，拍拍她的肩，轉身走進洗手間，“最後一次的手術費我已經付過了。”
     楊洋望著與真的背影，剛才憤恨的眼神突然之間沉寂下來，嘲諷地扯扯唇角，轉身離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