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芯，過來看下。”
     “梓芯。”
     “梓芯？”
     叫了半天不見旁邊人有反應，石頭坐在椅子上轉了半圈，動作嫻熟地轉到莫梓芯桌前，在莫梓芯麵前揮揮手，“喂！回神！”
     莫梓芯眼睛閃了閃，不像是出神的樣子，輕輕地拿下石頭的手，“我聽到了。”
     石頭右眉一挑，“那敢情是有心事兒了？”
     “什麼跟什麼啊。”莫梓芯將椅子拉到桌前，整理桌上的資料，滿滿一桌的草圖，看得她頭更大了，一整個上午，滿腦子都是早晨買早餐時聽到的對話，害得她一個滿意的圖都沒畫出來。
     莫梓芯臉色不對勁，有些不在狀態，石頭嘿嘿輕笑兩聲，趴到她耳邊低低道，“不會是跟市場部的那個李衛有關吧？”
     莫梓芯蹙眉，“什麼跟他有關啊？”
     “我看你這段時間不是跟他走得挺近的麼。”看莫梓芯驚訝得眼神，石頭無奈地捏捏她，四周環視一圈，聲音又壓低了幾分，“你不是吧？！公司最近私下都傳呢，說李衛在追你。”
     莫梓芯險些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不是吧！這傳言還真是傳言，都走樣成這樣了。”
     石頭瞪大眼睛，“難道李衛沒追你？”
     “當然沒有！”莫梓芯俏皮地又補一句，“天地可證。”
     “那李衛可被冤枉大了。”石頭惋惜地趴到桌上，“你都不知道從昨天到今天，下麵的人都把李衛說成什麼了，說她追你是想借由你往上爬，還說這次升職肯定是跟你有關……”
     “什麼升職？”
     石頭這回真是瞪大了眼睛，“大小姐，這怎麼說也是你家公司，你也忒不關心了吧！李衛昨天升職了！CPO！這完全就是空降嘛！”
     莫梓芯瞪大了眼睛，“昨天？！”
     “是呀，聽說是原本的CPO工作不力，被你哥裁了！李衛也是他本人任命的。你還別說，李衛還是很有能力的啊，你看看，才一天時間……”
     很多東西突然之間全部湧上腦海，畫麵在眼前一閃而過，卻又捉不到模樣，隻覺得一團亂。但是她知道，肯定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而且跟李衛有關。
     莫梓芯‘霍’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上去一趟，午飯你自己吃啊。”
     “誒！誒……你幹嘛呀，我話還沒說完呢……誒！”
    
     一整個早上，高升樓上樓下的跑了不下十回，前日新聞的餘波留下很多後續的工作要做，又極度費腦，到了晌午，整個人都覺得虛脫了一樣。
     最後一份文件拿進莫梓言的辦公室，剛好到了中午該吃飯的時間。
     “終於完了？”
     莫梓芯在文件右小角刷刷地簽了名，遞給高升，抬起的眼眸隱含了一絲笑意，“恩，辛苦了。”
     “不苦不苦，隻要別有下次。”高升無奈地撫了撫額頭，短短兩日，壓在身上的擔子感覺比幾個月的工作量都大，真不敢想像這兩日莫梓言是怎麼過來的，現在看看桌後的人，好像一點都沒受到影響一樣。
     “老爺子沒發怒？”高升很是好奇，以他對前任總裁的了解，這事可沒這麼簡單過去。
     莫梓言將自己扔進靠椅，隨手扯開領帶，響起莫盛華那夜說的話，眉宇間浮上一抹淡淡地鬱色，又扯唇角短促的笑了下，“大概是因為梓芯昨天受驚嚇，火氣剛好堵在那發不出來，等事情過去了，脾氣也沒了。”
     “恩，看新聞了。莫小姐還好麼？”
     那晚，莫梓芯近乎死灰的表情再次浮現在眼前，莫梓言淡淡應了聲，“恩。沒什麼大礙。”
     門驀地被掀開，莫梓芯氣喘籲籲地出現在門前，高升識相地離開，莫梓芯立馬轉身將門關上，跑過去。
     莫梓言走到衣架旁拿西裝，“中午吃什麼？”
     “你升李衛職了？”
     莫梓言走進裏麵的休息室，在穿衣鏡前整理自己的領帶，從鏡子中看到追過來的莫梓芯，臉紅撲撲地，很急的模樣，“過來幫我。”
     她站在他身後，顯然愣了一下，看到他手下半天都整理不好的領帶，遲疑兩秒鍾走過去。
     纖細的指靈巧地整理著他的領帶，“為什麼？”
     莫梓言垂眸看著她，那眼神幾乎可以稱之為凝視，那麼深，那麼專注，卻又帶著幽暗的光，“他有這個能力。”單薄的唇角，含著幾不可查的冷厲，一晃而過。
     “公司在傳，他是因為我的關係才升職的。”她在說什麼啊，她想說的不是這個，怎麼一站到他麵前就不會說話了。
     匆匆地撫平係好的領帶，她朝旁邊退後一步，發根卻傳來微微的痛，垂眸一看，他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拂過她肩膀，黑發纏繞在他的指間。
     “因為這個來找我？”他淺譏，目光沒有任何波動，好似一汪即將麵臨暴風雨的水潭，“一個公關部總監，我覺得他有足夠的能力應對這些閑言碎語。”
     這才不是她關心的事！
     不好太過敏感，她隻是又稍微地朝另一側移開一些，“我來找你，不是因為這個。”
     “哦？”他鬆開指尖的黑發，微側首笑眯著眸子，“那是因為什麼？”
     “我今天買早餐的時候聽到李衛和另一個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