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回 靈貓疑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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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珠的心有千萬個思緒在交織。她此刻確實是沒有主意的。因為,她還沒有冷靜下來,仔細的考量,自己與小五之間的感情。她始終更沒有忘記,她之所以入宮的初衷。
見容珠不語,張嫣隻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沒有意見。待五弟到了大婚年齡,我自會為你們做主。不過,話雖說到此,你與五弟私自相約仍舊該罰。你可認罰?”
“臣妹認罰。請表姐處置。”
張嫣從袖中抽出一卷經書,道,“本宮罰你代我替莊太妃謄寫《大悲咒》。他日寫好,不用回稟我,自己給莊太妃送去便可。”
容珠聽了,心中五味雜陳。眼中已飽含熱淚,道,“蓉兒謝過姐姐。”
於是,回到容閣。坐下來安定了,淚水才洶湧而出。
莫名的,將那包婆聞草藥從懷中取出,捧在掌心,端詳不夠。心中有許多暗流衝撞,腦子脹痛難忍。她終於不禁脫口而出,“小五!”又在心中默默地歎息,“為什麼!為什麼偏偏你隻是個被遺忘的皇子?為什麼,你偏偏是一個隻知道種花弄草的沒用的皇子?”當這個念頭出現,她著實的打了一個寒噤。也明白了,自己對小五的情意,原來並不簡單。她真的,真的很喜歡,和小五在一起。但是,她也明白,許多東西,是小五永遠也無法滿足她的。
容珠揣著複雜的心思抄寫經文,幾日不出門,也並不去前殿請安。她雖不能理解經文中的意境,但也多少受到些啟示,可以讓心情些許平靜,讓自己在榮耀與情感之間兀自做些取舍。雖然沒有想出個中結果,卻莫名的希望快些抄完經卷,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慈慶宮走走。這一日很快的就到了。不許小竹跟著,隻一個人從筱園的路走去,途中雖是張望的,但是,並沒有遇見什麼人。於是去了慈慶宮外麵。沒有直接去主殿,卻折到懋勤殿,徑自奔淺井邊的偏室。吊爐仍在,卻空無一人。徘徊了一些時候,還是繞回了正殿。在門外向守衛的小太監說明了身份和來意,小太監忙進去通傳。少時,便有一個老太監迎出來,道,“蓉姑娘隨老奴這邊請吧。”容珠隨他一道走去。路上很安靜,偶爾看見一個白發的老嬤嬤在打掃院子,見了老太監,點點頭算是打招呼。老太監也簡單的回禮,並不停步。帶容珠來到一間禪房,進門,便有檀香味撲鼻而來。莊太妃正斜倚在榻上,隻穿一件單薄的便衣,散發,素麵,似乎大病初愈一般。見了容珠,忙示意她過來,拉住她的手,讓她坐在身邊。也並不說話,隻仔細的打量一番,輕輕的點點頭。容珠將經書原本和副本一並呈給她。莊太妃接下來,翻看幾頁,道,“辛苦了姑娘。字寫的不錯。”隨手將經書放下,又拉起容珠的手,卻忽然咳嗽了起來。老太監十分緊張的說,“太妃,老奴還是去請個太醫吧。”莊太妃搖搖頭,說,“我說不用就不用。承恩那,我與蓉兒聊聊,你先出去。”老太監領命退出。容珠忙說,“太妃,公公說的沒錯,是該傳太醫過來看看。”
莊太妃道,“都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不需麻煩。我已經習慣了。每次犯了,檢兒都給我衝些茶喝,倒是很有用呢。”聽到“檢兒”兩字,容珠的心泛起層層暖意,不覺得握著太妃的手更緊一些。太妃又說,“檢兒雖非我親生骨肉,但是多年以來,他與我相依為命。我早把他當作苟活於世的惟一希望。先帝在時,我們便同受冷落。如今新皇登基,雖說顧念兄弟之誼,卻也不能時時關注於他。再加之,宮中多有勢利小人,任意苛刻慈慶宮的用度,故而,檢兒雖生於皇家,實際上,是很苦悶的。前番,我與他提起你,他雖沒說什麼,但母子連心,我看得出,他把你放在心上。他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孩子,又有小人幾次三番的無端誹謗,致使他養成了多疑的性子。但是,他本性很純良。一旦心中裝下了一個人,就會真心實意的待她。我相信,他會一生對你好的。你也要答應我,千萬不要辜負他,不要傷他的心,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