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至愛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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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騎馳騁,大道上,黃塵飛揚。
大軍壓境,卻是為了她!
風獵獵迎麵吹著,默淩王不畏懼臉上刀割般的痛楚,但風拉扯著的,撕裂的,是他的心。
他一生中,有過無數次的狂奔,胯下駿馬放開四蹄,縱情馳騁,那是一種張狂的快感,然此時,隻有焦灼的心,懸在天高處,殘忍的寒,滲透到他的骨血。
他受到上天眷顧,上天給他顯赫的身世,健壯的身體,與生俱來的自信和霸氣,造就了這樣的他,讓她情不自禁,為他失魂落魄。
可也就是這樣的他,竟將她獨自一人丟在百裏之外,隻留下失望陪伴。
天下最最愚蠢的歐陽玄冰為你而來,隻為再見你翩然一笑。
你的一顰一笑,美如斯,卻又讓我心痛徹骨。
求你再回眸,為我一笑。
這一切,什麼是因?什麼是果?
國與家,家與人,國恨家仇,恩怨情長。
隻求再見你一笑,從此一切,盡歸你一人所有!
韁繩,緊緊握在手中,這是唯一的希望,不會放開。
隻要你還在,天涯海角,至愛,不過咫尺!
默淩王眼中血絲滿布,他已經狂奔兩天兩夜,眼前的大道筆直向遠處延伸,似乎無窮無盡。
這路程,前所未有的漫長。
手中已經磨出了水泡,水泡化為濃血將韁繩沾染成紅色,但他渾然不覺得疼,這點疼痛對於他內心來說,不算什麼。
自出王城,他們就一路快馬加鞭,根本就沒有休息過,隱刹追上玄冰,“王爺,休息一下吧,這麼急行,人受得了,馬也吃不消了!”
玄冰向後看了看自己的手下,風塵仆仆,個個都已筋疲力盡,這麼多年來,還不曾如此不愛惜自己的部下。
下令在路邊休息,隱刹遞上水袋和幹糧,玄冰隻接過水袋,仰天喝個精光。
玄冰站起身,看著麵帶倦色的手下,道:“前麵十裏處有一個兵站,吃不消的人可以在那停下。”
休息了一個時辰,玄冰命令上馬啟程。
到了那兵站,玄冰亮出兵符,“本王統領全國兵馬,我要良駒千匹,精銳之士千人!隨即同本王出發!”
兵站本已經集結軍隊等待調度出征前線,得了令,雷霆速度,不消一個時辰,便已準備妥當,跟著默淩王啟程。此時,隊伍已有一千八百餘人。
換了馬,速度快了許多,隻一日,便已到了伝城。
伝城守將應天虎遠遠認出默淩王帶領千餘人急速趕來,急忙下了城牆,趕來迎接。
“王爺,銷沙大軍已經退兵,你何故急行到此?”
玄冰無暇跟他說明原因,隻問“銷沙大軍壓境期間,可有發現車馬經過邊城?”
應天虎雖不知王爺為何問他此事,但也不敢懈怠,“銷沙大軍壓境,伝城危急,附近守軍皆嚴陣以待,死守邊城,在此期間若有人想要通過邊城必會引起我們的注意,所以並未發現有車馬由此離開邊城。”
玄冰遙看四方,思緒散開,那時想要在守衛森嚴下通過邊城,必定不可能。他們是怎麼通過這最後一道防線?
他的眼睛最終在一個方向定住。
東佳王宮書房。
玄明和秦豫站在慶宇帝麵前,臉上皆一片肅清。
玄明早已知道婉月失蹤的消息,秦豫則剛被告知,他這才明白,王爺為何會憤然卸下盔甲,因為,這仗,根本就打不起來。
“銷沙大軍侵我邊疆,綁架婉月,目的應該是王兄!”玄明說出了顯而易見的事實。
慶宇帝輕緩的點頭,雖知道是這樣,但現在又如何?舉全國兵力向銷沙宣戰?理由是什麼?
“大王,讓我出兵銷沙,將郡主救回來,老子就不相信,咱們東佳還會怕銷沙那賊!”秦豫吼聲震天。
“將軍可曾想過,他們的目的不成,會直接在此之前把婉月殺了?”玄明平氣道。
“如果婉月死了,王兄又當如何?這就是銷沙的計謀,讓我們動不得,救不得!”
慶宇帝也早就想到了這層,若能救,怎會袖手?這爾虞我詐,若多了個情,就再也理不清,剪不斷!
本應該抽刀斬亂,卻發現,已經羈絆太深!
秦豫聽到這個假設,橫眉一皺,這確實是很大的問題,銷沙大軍兵臨城下隻為了將郡主帶離東佳,若此時草率出兵,銷沙計謀失敗,斷然撕票!畢竟,這票一毀,等於毀了半個默淩王!這是銷沙穩固在手的籌碼。可是,難道就這樣看著默淩王一步步走向銷沙布下的陷阱?
一股憋悶在心裏的怒火讓這位有膽有識,習慣沙場血腥的將軍連聲歎氣。
“大王,那我們該如何是好?”秦豫粗獷的臉上也不禁掛滿憂色。
“向邊城派遣高手,以作後援!”慶宇帝威嚴的臉上不見一絲表情。
東佳邊境,伝城。
玄冰站在城樓上,看向自己右方的那片山脈,指著問靜立一旁的應天虎,“那邊的哨崗有多少人把守?”
“回王爺,那片山脈為天險,因此把守的人不多。在銷沙大軍來時,已將大部勢力移至伝城!”
玄冰盯住那片山脈,婉月,難道你就是從那兒被帶走的嗎?越過天險,卻又進了更險的圈套。
邊關蕭瑟的空氣灌透默淩王的髒腑,焦急仍在叫囂著燃燒。
手握身側“斷水寶劍”,若有這般深愛,若再見那紅顏素手,縱使將這寶劍生生煉化,又有何妨?
亂世喧囂裏,本以為已經將她好好保護,甚至不惜冷漠的將她隔開,可到頭來,終是防不勝防,逃不過爾虞我詐。
玄冰甩開身後的披風,走下城樓,隱刹隨即跟了上來。
兩人騎馬奔向那片山脈。
來到山腳,抬頭看聳立在眼前的山,這座山高而陡,山麵筆直,隻有偶爾的地方會有岩石突出,不易攀登。
玄冰察看四周,若要繞過哨崗翻這山,不是不可能,需要一些專門的工具,攀山鎖和掛山梯,除此之外,那就要看體力和本事了!
從山上的哨崗穿過,站在高處,可以清楚地看見一條河,那河一望無際,這條河叫洛河,水麵平靜,河麵上有著淡淡的水汽,壯麗而又朦朧。與其叫它河,還不如稱它為江!
洛河從三國間穿流而過,可以說它是一條母親河,人們皆以它為生。
河的對岸,便是銷沙國境。
注目遠方,仿佛可以看見那一抹身影,仿佛還可以聽見她天籟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