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著，也別指望一個幾歲的孩子，自己堅守去做一個好人。不學壞，也被社會逼成壞人，像眼前這樣。
    “還有一個可能。”
    九霄又道一句，思爾問，“什麼可能？”
    “遇見一個見義勇為，喜歡做好人好事的妖精，將他養成人！”
    他等著思爾同意，思爾劍眉一簇，搖搖頭，“別！你沒時間，師父也不會允許的，他指望你早日…………”
    “先救了再說吧！”
    九霄覺得他師兄人和善，本想勸說讓他師兄養，突然聽凡塵不哭了，想到不妙，說完身子一閃，沒影了，思爾歎口氣，跟上。
    果然，凡塵暈在雪地裏，渾身冰涼，毫無生氣，九霄抱著他，又回到雪狼穀那棟在風雨裏飄搖的老樓。
    思爾愁眉苦臉的坐著，看九霄運力溫暖凡塵的小身子，又脫下衣服將他裹起來。
    “九霄，我後悔了！後悔誇你會帶孩子，你不會帶，你給他找個人家送掉吧！”
    九霄抬眼看他懊惱的表情，扯唇角笑一下，隻要師兄幫他圓謊，他就能把凡塵養大了。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等他成年不過十來天，師父不會發現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師父要你清心寡欲，心無旁騖修無情道，你現在倒好，要在人間當十年的爹，師父發現肯定動怒。”
    九霄不說話，他又勸說，“便宜爹不好當，誰知道會不會養個白眼狼！”
    “那都是以後的事。我相信師父不會怪罪我的，當初我就是師父抱回去的孤兒，是他把我拉扯大，為什麼我不可以這樣對別人？”
    思爾道：“師父養你，指望你得道成仙，守護一方太平，你養一個凡人，能指望他什麼？短短壽命，一把黃土。”
    感情的羈絆產生，就很難消除，記憶畢竟比肉身來得長久，他怕九霄因為雜亂的思緒，影響到修行。
    九霄這次出關修為明顯提升很多，再過一兩百年就能得大道，脫離生死輪回，不能出任何差錯。
    彤霆閣裏的妖精隻有兩條路，得道成仙，和消失！
    可以慢一點，但不能放棄！
    在那裏出來的都是修為極高的，若為非作歹，危害三界，豈不是彤霆閣的罪過？
    其實九霄什麼也沒指望，純粹不想這個孩子受盡欺淩後，變成一個壞人。
    明明可以變好，隻要他幫一把，不過浪費他十來天罷了。
    真的是很短的時間。
    “死亡是他逃脫不了的結局，我隻想讓過程美好一些，待他獨立自主，我便離開。”
    那時的凡塵不說造福他人，至少自己不會沉淪在痛苦裏。
    搭救一個人，也是行善積德！
    思爾無奈，“我盡力幫你打掩護吧，十天，不能再多了！不然咱倆都要皮開肉爛！”
    若師父知道他的乖徒兒在人間“不務正業”，“攬私活”，還欺騙他，企圖蒙混過關，肯定會打爛他們的皮。
    凡塵不久就醒了，又看見兩個漂亮的男人在看他，眼底閃過意外。
    他們為什麼要救自己？如果自己死了是不是娘親就能活著？
    畢竟是個孩子，天真的這樣以為，看二人的目光都帶著埋怨，覺得他們不該救自己。
    九霄屈指彈一下他光潔的額頭，“當真是白眼狼？”
    思爾輕笑，“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