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聽過驍烈？”蘇清河轉頭看向池旻，岔開話題。
    池旻將方才拿在手上把玩的樹葉吹走，漫不經心的說：“聽過，四年前橫空出世的大魔頭，我聽說書先生說起過。”
    “太師尊當年就是為了除掉他，才消失了三年。”
    池旻點頭：“知道，上山前那車夫同我講過。”
    “不知驍烈死沒死。”
    “那得問太師尊啊，他不是應該最清楚？”
    蘇清河搖頭：“太師尊對當年之事閉口不提，根本沒人知道當年在魔域發生何事。”
    池旻嗤笑，無所謂道：“那就當他死了唄。”
    “死了最好，對了，你可知驍烈成為魔尊出關後殺的第一個人是誰？”提起驍烈，蘇清河來了興致。
    池旻轉頭睨他：“誰？”
    “是蒼雲宗的弟子。”
    “哦？誰啊？”
    蘇清河若有所思：“我記得應該叫喬岩，是九戾長老的弟子，當時大魔頭驍烈出關，隻身一人上蒼雲宗，在眾目睽睽之下抓走喬岩。”
    池旻好奇：“他有那麼強，蒼雲宗那麼多人，攔不住他？”
    “當時太師尊和宗主不在蒼雲宗，故而沒人打得過他。”
    池旻支頤，撐在樹上：“然後呢，抓去將人殺了？”
    蘇清河感歎：“要真是直接殺了倒還落得痛快。”
    “那驍烈做了什麼？”池旻也來了興趣。
    “喬岩被抓，絕無生還可能，蒼雲宗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弟子就擅自攻打魔界，破壞兩界和平，故此事不了了之，一月後，恰逢宗主過壽，不少仙門中人前去賀壽，大家舉杯暢飲之際，一份神秘賀禮到了。”
    “什麼賀禮，誰送的，驍烈？”
    “來者是豫滿樓赫赫有名的名廚，特來獻壽，他親手為眾人烹製了一菜一湯。”
    “那肉鮮香細嫩入口即化，眾人嚐過之後讚不絕口，接下來那道菜是湯，當時熬湯那鍋足有一人高，骨香四溢，味美異常，眾人都好奇那湯是何物所熬製，待揭開鍋後眾人嘔吐不止，因為那鍋裏，赫然是一副人骨。”
    “咦……”池旻咂咂嘴：“那不會就是喬岩吧？”
    “是，那骨架表麵看上去完好無損，仔細一看，卻不難發現上麵有無數多如牛毛的小孔。”
    池旻搓著雙臂，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是何等酷刑，那先前吃的菜不會也是……”
    蘇清河捂嘴，強忍惡心點頭：“那是喬岩的肉，據說那肉是自喬岩被抓後每日割去一片用秘法保存下來的。”
    “所以喬岩生前不僅被淩虐，最後還是被活剮而死！”池旻撇頭：“奇怪……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當時家父也去參加了壽宴，以上所言，全是家父口述。”
    池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然想起什麼，急忙問：“那太師尊沒吃那肉喝那湯吧？”
    池旻此刻最關心這個。
    蘇清河搖頭，略顯尷尬：“這個不知，不過家父吃了，回家後的幾月，他都不曾在食肉類。”
    池旻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驍烈倒是口味獨特，不知那喬岩是如何得罪他的。”
    “驍烈殘忍嗜殺，喬岩之死是他向仙門敲的警鍾，自那之後，他就放魔界妖人出來，任這些妖人在人界肆意屠殺，屍山血海，白骨累累，人間宛如煉獄，這也是最慘烈的一次人魔大戰。”
    “所以這場廝殺最後是以太師尊獨闖魔域，魔界關閉玄冥道結束的？”
    “嗯。”蘇清河沉重的表情中透出一絲欣慰：“所以太師尊在我心裏，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景鈺仙尊，是那九天之上的皎月，潔白耀眼，雖遙不可及，但他的光芒依然普照萬民。”
    池旻聽著，不自覺抬頭仰望天上那輪明月，不知為何，總感覺今晚的月光不似平日那般柔和，而是格外刺眼。
    “對了，你和太師尊是否另有淵源？”池旻回過神，發問。
    蘇清河一愣，隨即淺笑：“確實，六年前我蘇家因持有聖藥歸墟之草被魔界妖人覬覦，是夜趁我蘇家不備之際突襲，我蘇家差點慘遭滅門，是太師尊及時趕到，救我蘇家上下於危難之中，更救下被妖人擄走的清淺。”
    “原來如此。”池旻心中疑惑已解，怪不得蘇家兄妹對容衍如此癡迷崇拜。
    子時將近，眾人皆已入睡，涼風習習，白衣烈烈，容衍立於屋頂，俯瞰下方。
    “白水鎮……”
    “驍烈……”容衍心頭微顫，蹙眉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