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行等人出去之後，容衍便開始提問。
    第一個被問到的是蘇清淺。
    “何為鬼？”
    蘇清淺沒想到容衍會主動提問自己，站起身，滿臉興奮，努力平複了很久才答：“眾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自然死亡了卻執念者入地府轉輪回，持執念者魂魄滯留人界，化一般鬼，含冤而死怨氣頗深者，化厲鬼。”
    蘇清淺坐下之後蘇清河立刻起身：“太師尊，此前劉府所發生之事，確實像是鬼魂作祟，天命書判定並無差錯，可鬼本身並沒有如此強大的能力，能將人困在夢魘之中，實非一般鬼魂可為。”
    “嗯。”
    “陸盼盼，何為魔？”
    容衍冷不丁抽查，陸盼盼一愣，沒想到容衍竟記住自己名字，於是趕緊起身：“魔屬性較廣，無論人獸鬼神仙妖，皆可成魔，生而為魔，是為魔族，後天心生魔障，墮入魔道者，也不在其數，魔的實力和殘忍之處，遠淩駕於鬼和妖之上。”
    提到魔，容衍眼底是化不開的濃霧，池旻瞧著，小心翼翼的開口：“太師尊，弟子有疑問。”
    “說。”容衍的聲音很冷。
    “世間萬物皆分善惡，那魔可有善惡之分？”
    “沒有！”容衍並攏五指，接下來的話毫無溫度。
    “魔生來狡詐狠厲，生而為魔者，便一輩子是魔，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後天心生惡念者，自願墜入魔道，又何來善念之說。”
    池旻繼續開口：“那或許會有例外呢？”
    “在我這裏，沒有例外！”容衍答得肯定，池旻瞧著，不敢也不想再反駁。
    “池師弟你怎麼回事，就算要在太師尊麵前表現，也不至於問出這麼荒唐的問題吧？”厲無涯見容衍麵色不善，便趕緊在一旁添油加醋。
    池旻還來不及反駁，容衍就先開口：“行了，今晚所有人守夜，兩兩一組。”
    說完，容衍就直接起身出了內堂。
    涼風迎麵而來，容衍眼底濃霧漸散，緊握的五指也慢慢鬆開。
    “或許有例外，但我從未遇到。”容衍踱步向前，嘴裏喃喃低語。
    用過晚膳，劉知行便讓所有人都回去睡覺，就連靈堂守夜的都沒留下。
    一連熬了幾夜，所有人都疲憊不堪，雖不能完全放心，但有容衍等人坐鎮，也稍稍安心。
    所有弟子兩兩組隊，分別守在劉府的各個角落。
    容衍則在劉府屋頂最高處，把控全局。
    池旻靠在槐樹下，心不在焉。
    蘇清河則仔細觀察著四周，謹防異動。
    “池師弟，若是待會兒那東西來了，你可先走。”池旻並無靈力，蘇清河不知自己能否分身護住池旻，讓人先跑總沒錯。
    池旻不屑冷笑：“不就是隻鬼，有什麼可怕的。”
    “你難道沒聽出太師尊的言外之意，這不是鬼，而是魔。”
    “魔？”池旻眯了眯眼，開始警惕起來：“玄冥道未開，哪裏來的魔？”
    “許是玄冥道關閉前留在人界的。”蘇清河憂心忡忡：“若真是如此，這魔不低調行事，還敢公然害人，隻怕這其中還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池旻慵懶的靠在樹上，忽然想起什麼，便直起身問：“你可知太師尊為何如此厭惡魔界之人？”
    蘇清河茫然的搖頭：“不知，我隻知太師尊逢魔必出，死在他手下的魔界妖人不計其數，也正是有太師尊這樣無私之人，人界才不受魔界侵擾，得以安寧。”
    “所以在他心中，隻要是魔，就都該死。”
    蘇清河不解，反問：“魔生來狡詐且作惡多端，除魔衛道，乃我輩修仙之人職責，有何不妥？”
    池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並無不妥，魔界之人確實喪心病狂，確實該死！我也恨之入骨！”
    池旻最後一句話，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臉上也是顯而易見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