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挺囂張啊?敢這麼跟周公子說話?”
    林殊又悄悄跟淩夜說道:“這說話的人是周世傑的忠實跟班，叫王悠，沒有字，就是個痞子，又無賴又心狠手辣。”
    “痞子?”淩夜訝然。
    “嗯。越是這等殘忍的小人，就更願意為了金銀錢財和女人出賣他人，在虞國，沒有人會比丞相用人出價更高。你呆久了就知道了，這裏邊兒小人多著呢，不是小人幹這等事也不痛快。像這個沈鬱，就算不得小人，曾是書香門第，飽讀詩書，後家道中落，窮困潦倒，便讓他做了校事。”
    “那你呢?算什麼?”淩夜看了眼林殊，眼睛裏流出一抹意味不明的揣度。
    “我嘛，本來是柳水縣縣丞，因為醉酒和縣令打了一架，帶著家眷連夜逃跑到上京，經一個老朋友舉薦，見了丞相，丞相讓我做了這裏的校事。”
    淩夜點點頭，麵上含笑，輕輕道:“你對這差事很知足?”
    “知足?有了錢便可吃喝玩樂，不過沒什麼發展前途，總而言之，做一陣子校事，就是一輩子小人嘍。”
    林殊低低笑起來，但淩夜卻看出了他眼中的無奈。
    “你呢？怎麼也來這裏做事了?”林殊笑了一陣，歪頭看他。
    淩夜想了想，臉上先是凝重，而後微微笑道:“我來這裏，跟沈鬱一樣，家裏窮困潦倒，因會些花拳繡腿，被丞相看中。”
    “哈哈，同是天涯淪落人呐!”林殊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王悠，以後我和沈季美說話，你莫要插嘴。”突然，周世傑嚴厲的斥責聲響起，“沈季美隻有我可以欺負，除了我，任何人都不可以。不然，我要他腦袋。”
    淩夜萬萬沒想到，周世傑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以為按照劇情，周世傑會奚落一番沈鬱，這完全顛覆他的想法。
    “很驚訝是吧?”林殊這次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說道，“周世傑最愛欺負沈鬱，但又不準旁人說沈鬱一個不是，是不是很奇怪?”
    淩夜啞然，這確實不正常。
    這時候，所有人都不說話了，整個閣樓死一般的沉默，王悠大驚失色，趕緊住口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世傑一甩袍袖，在沈鬱旁邊的座位上坐定，沈鬱依舊不言不語，隻悶悶在自己座位上坐下。
    很快，校事們都來了，陸陸續續在座位上坐下，周原最後一個走進來，在講桌後站定，一雙虎目繞室內一周，說道:“今日咱們校事閣新進一名校事，淩夜。”
    淩夜聽到周原點他名，立刻推開椅子站起來，聲音清朗的說道:“我叫淩夜，無字。”
    大夥兒一聽，表情各異，也沒有什麼禮貌性的回禮詞。
    周原擺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沉聲道:“坐下罷，在座的各位，我再重新申明一次，從軍隊到百官吏民，皆為校事監視對象，事無大小，一律上報，不可擅作主張。接下來，派發任務:王悠，監視吏部尚書。”
    “是，校事長。”王悠起身離去。
    “沈鬱，監視太尉。”
    “是，校事長。”沈鬱起身離去。
    “周世傑，監視廷尉。”
    “是，校事長。”周世傑也同眾人一樣，站起來領命離去。
    “林殊，你帶著淩夜，監視還陽郡守及其屬官。”
    淩夜立刻學著眾人的模樣，站起來領命，和林殊一同出了校事閣。
    林殊此刻穿著的衣衫同他一樣，都是黑色的粗布麻衣，他們的打扮力求和普通人一樣。
    “丞相之所以讓咱們去監視還陽郡守，是為了查他有沒有投靠袁歌之心，袁歌曾是他的八拜之交。”林殊出了丞相府，帶他來到街上。
    “還陽離上京遠嗎?”淩夜瞧著街上琳琅滿目的商品。
    “騎馬三日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