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三章:審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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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聲吼叫像是積攢了多年的怨氣般,此刻全部爆發出來了。
    “她害死了我哥!全是因為她!…嗚嗚…”
    “還不坦白罪行!”
    董顧寧抽泣,眼神悲傷:“你們都覺如煙姑娘好,可是,一個風塵女子心思能好到哪兒去呢?她把我哥迷得七葷八素的,為了她與家裏決裂,誰知如煙這個賤蹄子,是個這麼不安分的東西,又惹了一群權貴子弟,我哥為了救她,被活活打死了!”
    “她倒好!在煙柳閣裝她的清高,做她的頭牌!又去勾搭別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全都得死!”
    徐桑歧默默地跪著,膝蓋都僵了,莫名被點名,他隻好尷尬一笑,“我這不沒被她勾搭上嘛,怎麼就不是個好東西了?”
    李煉在一旁聽得悲痛欲絕,如煙姑娘在他心中多麼純潔溫柔,竟沒成想是個壞女人,幾欲氣得吐血。
    老板娘聽得倒是津津有味,就差拿一把瓜子來磕了,不時還罵一句,“女人真不是好東西!”
    這不是也罵著你了嗎?
    董顧寧低了半晌頭,也不再說話,正當徐桑歧感到奇怪時,董顧寧突然炸起,猛的向徐桑歧這邊撲來,那架勢想要把他撕成碎片似的。
    徐桑歧跪了半日久,腿腳都不利索了,正要抱頭龜縮時,從天上跳下來一個人,摟住他的腰往旁邊帶。
    這人是誰,他抬頭,這臉可熟?
    “抓住了!你這潑猴!”鬥京將發狂的董顧寧縛住,“頂著一張皮就出來害人!玩得舒服吧!”
    官老爺早就躲到了桌下,這時冒出個頭來,“這…怎麼回事?”
    “嘿,老爺你別怕,她可不是人,是妖魔!瞧他滿嘴胡話的,說的沒一件是真的,他就好這一口。”鬥京踹了董顧寧一腳,“老實點。”
    吳愁眠放開徐桑歧,將一個東西遞給他。
    徐桑歧接住,這不是如煙姑娘給的荷包嗎?怎會在他那裏?
    “昨晚上撿的,沒來及還你。”吳愁眠說。
    “那董顧寧房裏的荷包是怎麼回事?”徐桑歧沉吟。
    吳愁眠垂眼看他,說:“不知,興許是他自己偷的。”
    一陣淒厲的吼聲傳來,徐桑歧看向鬥京,他正對著地上小姑娘形態的妖魔又踹又打,“你變不變回來!看著都惡心!看我不收拾你!”
    鬥京拎起董顧寧,對大家笑道:“我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剛才那一出挺精彩的!攪得我都不知道誰是凶手了。”
    鬥京大搖大擺的走出門,嚇退兩邊看熱鬧的人,“你不是好色嗎?來,瞧瞧,這位大爺怎樣?”
    鬥京作勢要把他往一位強壯的漢子身上扔,還是女孩形態的妖魔喊道:“你丫的!放我下來!看我不搞死你!”
    “喲喲喲!還挺牛!現在男女不忌了,你是瞧上那徐公子了嗎?誰都想碰!看我師兄不碾碎你!”鬥京恐嚇道。
    這邊,官老爺嚇得直流冷汗,哪兒還有剛才的威嚴,有氣無力的喊了一聲,“退堂。”
    徐桑歧對官老爺說:“官爺,別做個昏官行嗎?我這日子過得怪不舒坦的。”
    “走了!”老板娘要來揪他耳朵,“官爺,別管他,腦子有病,如今這世道,昏官多了去了,不差你一個。”
    官老爺氣得話都說不出來,指著他們的手直顫。
    “我先去處理一些事情,你先回吧。”吳愁眠盯著他。
    老板娘搶話:“喲,吳公子是看不見我嗎?”
    吳愁眠笑笑,飛身而去。
    “走吧,徐桑歧,你命中貴人可真多。”老板娘扭著腰肢走在前麵。
    徐桑歧笑著追上去,倒退著走,“老板娘,你真是我姨母?可我們長得也不像啊?”
    老板娘翻了一個白眼:“你是男的,我是女的,當然不像,趕緊滾。”
    “那你怎麼知道我父母的名字的?”徐桑歧沉吟,“難道是你胡編亂造!”
    “放屁!”老板娘轉移話題,“回去吃飯!”
    鬥京在樹林的河邊等著師兄,他把董顧寧綁在樹上,去河邊撒尿。
    “我勸你把眼睛閉上。”鬥京紮好褲子,猛的踹向他的肚子,“瞧你那饑渴樣,真是欠揍。”
    吳愁眠趕來,連個正眼都不想施舍給那妖魔,說:“讓他一直這個模樣,然後把他丟進他同伴堆裏,讓他舒服個夠。”
    鬥京讚同:“好嘞!這點子不錯!”
    董顧寧一聽,有些害怕了,他能不知道那群狗東西的德行嗎!
    “別別!我變回來!”董顧寧搖身一變,變成了個實打實的男人,“碰見你們真是倒黴!把你們的名頭報上來!看我以後不弄死你們!”
    鬥京覺得好笑,陰陽怪氣的說道:“你覺得你還能走?告訴你,他,青峰山鬥戰勝佛!我,青峰山專治你這種下流東西!”
    利刃出鞘,霄華劍一箭穿心。那魔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吐出鮮血,死不瞑目。
    “師兄,這就殺了?”鬥京去河邊洗臉上的血,後知後覺自己往裏撒了尿,趕忙打住,“哎,師兄,我說你也真是,昨兒大晚上的讓我繡什麼荷包,我一大男人會嗎?”
    吳愁眠瞥他一眼,說:“我看你繡得挺開心的。”
    鬥京抱怨:“那還不是我博覽群書,靠著超強的領悟能力,連夜給你趕出來的,手都紮成篩子了。”
    “回頭告訴徐公子去,說吳愁眠為了他讓我修了一晚上荷包。”鬥京故意拖長聲音。
    吳愁眠:“不用告訴他。”
    鬥京:“為什麼?”
    “非得要告訴他?隻是為了抓魔,順便救他而已。”吳愁眠皺眉,“非得這麼多事。”
    鬥京愣住,然後壞笑:“吳愁眠,這是不好意思了嗎?”
    “嗬,我怎會不好意思?除非天塌下來。”吳愁眠冷笑。
    鬥京麻溜的閉嘴,並做了個拉上的動作。
    吳愁眠一甩袖子,徑直離開。
    客棧裏,徐桑歧坐在窗邊一股腦的喝酒。
    “怎麼了?徐公子,紅顏知己死了就消沉了,剛怎麼沒見你這麼傷心。”老板娘覬覦道。
    徐桑歧一壺酒見底,擦了擦嘴,說:“不是紅顏知己,也算相識,紅顏薄命,讓我覺得惋惜。”
    “為她悲傷的人多了去了,輪不著你。”老板娘收了他的酒,“人死如燈滅,我們這些活著的人得向前看。”
    徐桑歧把酒奪了回來,勾唇笑道:“收我酒幹什麼?我還要拿它去祭奠如煙姑娘呢!”
    鬥京這一路上就覺得奇怪,師兄是怎麼知道妖魔是董顧寧的?雖說妖魔有魔氣,但也不是那麼容易被察覺的。
    他回憶起昨晚在煙柳閣的時候。
    “師兄,要不咱走了?”鬥京生怕他師兄突然暴起,把整個煙柳閣給端了。
    然後問他為什麼,就回一句,“不爽,煩。”
    鬥京想象著後麵要發生的事,思緒如脫韁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
    吳愁眠將神識附在徐桑歧的身上,跟隨他進了如煙的閨房,旁聽了一段郎無情妾有意的橋段,不過,收獲倒是有的,這房間裏有很大的魔氣。
    看來這屋子裏不止他們,還藏著人。
    貿然進入姑娘的閨房是不妥的,他暫時設法護住如煙姑娘的命。
    “這個給你。”如煙姑娘將荷包塞給徐桑歧。
    吳愁眠皺眉,盯著這個荷包看。
    而在鬥京看來,吳愁眠皺眉就是不高興了,他連忙喚他,“師兄?師兄?吳愁眠!”
    吳愁眠收回神識,冷眼看著鬥京。
    鬥京:“師兄,你要是待不住,我們就走吧。”
    “再等等。”
    二人就這麼一直坐到徐桑歧走後才離開。
    鬥京覺得吳愁眠像六月的雨,捉摸不透。
    難道師兄看上徐公子啦?打著抓魔的幌子,這麼迂回,就是為了博得徐公子好感。
    沒跑了,師兄這人他還不清楚嗎?嘴上說著不要,身體比誰都誠實。鬥京琢磨得笑出了聲。
    徐桑歧跟看傻子一樣,用手肘去戳旁邊的人,“吳公子,你這師弟…是不是這裏有問題?”
    說完,他還指指自己的頭。
    鬥京回過神來,嘿嘿的對徐桑歧笑,徐桑歧也嘿嘿的回笑。
    這下,一個傻子變成兩個傻子了。
    吳愁眠微不可查的翹起了唇角。
    “菜來咯!”小二端著菜,攏著嘴對他悄聲說道,“徐公子,老板娘讓你好好陪陪二位公子。”
    這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被這二人聽到,鬥京嘿嘿的笑幾聲,在他和吳愁眠臉上盯來盯去,然後詭異的臉紅了。
    徐桑歧一口酒哽在喉間,突然覺得自己像那啥。
    “吳公子,如煙姑娘沒死對嗎?”徐桑歧轉移話頭,“我想見見她。”
    吳愁眠放下筷子,斟酌道:“她說她沒了清白,無顏見你。”
    徐桑歧歎氣:“你告訴我她在哪兒,我去見她。”
    “估計這個時辰已經出城了,你騎馬還不一定能追上,要是撞著個人,有得落個惡意傷人的罪名。”吳愁眠想讓他知難而退。
    徐桑歧果然就此作罷,做回位置上歎道:“那就不去了,沒緣分。”
    “這菜真香。”鬥京狼吞虎咽的扒著飯,和吳愁眠的斯文對比,簡直沒眼看。
    “那你多吃點。”徐桑歧吃幾口就飽了。
    這兩日他實在沒什麼胃口,身上酸痛難忍,活像被碾過似的。
    他隨意擬了個說辭,便離開飯桌,回了房,鞋都沒來得及拖就躺下睡覺。
    一切喧囂都與他無關,隻有睡覺能撫平他的勞累。
    很快他便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不安寧,他夢到了自己的父母,都看不清麵容,母親臉上寫著商芸,父親臉上寫著徐騁。
    “來,讓娘抱抱。”
    “讓爹也抱抱。”
    兩個無臉的人朝他伸手,怎麼看都怪異,徐桑歧躲閃不及,在被他們抱住的時候,直接驚醒過來。
    太陽穴突突的跳,腦子裏混沌一片,驚恐的餘韻讓他透不過氣來。
    他直掐眉心,本以為自己對父母的事並不在意,怎料想在夢中夢見了,看來,他還是得問問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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