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二章:煙花柳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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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回客棧已是酉時三刻,客人盡數散去,徐桑歧輕手輕腳的準備上樓,卻被老板娘抓個正著。
你說好好的一個女人手上拿一把菜刀做什麼?顯得太凶惡了些。
徐桑歧盯著她手上的菜刀,試圖安撫,誰知老板娘直接突襲過來,徐桑歧嚇得一蹦三尺高,吼道:“老板娘,你想吃牢飯了嗎?”
老板娘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把菜刀向前扔了出去,徐桑歧連忙抱頭蹲下,聽見身後“哐當”一聲。
他轉頭看,一隻雞被沿脖斬斷,直接上了西天。
“你跑哪兒去了?不是叫你晚上別出去嗎!”老板娘拎起血流不止的雞,審問他。
這老板娘也是個練家子啊,徐桑歧心道。
“我……就試探晚上能不能出去。”徐桑歧連退幾步,離老板娘遠遠的。
老板娘把刀往桌上一拍,聲色俱厲:“你倒好,出去野上天了,趕明兒我給你收屍呢?”
徐桑歧:“我這不沒事兒嘛。”
老板娘一聽這話,就跟點燃的炮筒似的,開始說個不停,“怎麼?你還慶幸自己沒事兒啊!要不要我給你準備棺材板吧,順便去給你挖個坑……”
正在徐桑歧被罵個狗血淋頭的時候,吳愁眠二人回來了,剛好撞見這一胡鬧事兒。
“老板娘,殺雞呢。”鬥京看著滿屋的血,還以為是行凶現場。
“二位客官,回來啦,要不要喝點茶?”老板娘翻臉比翻書還快,立馬笑靨如花的。
徐桑歧偷摸著想走,卻被吳愁眠的話絆住了手腳,“徐公子,你那一袋銀錢花完了?”
“什麼銀錢?”徐桑歧疑惑。
“不是老板娘給的嗎?哦,我還以為是老板娘給的呢。”吳愁眠意有所指的看向徐桑歧的腰間。
這下可好,老板娘以為徐桑歧偷拿她的錢去外麵鬼混呢!頓時脾性發作,抄起桌上的刀,朝徐桑歧一頓揮舞。
“那位公子,你怎能信口雌黃呢?”徐桑歧在躲刀的空隙朝吳愁眠指責道。
吳愁眠對他溫柔一笑,說:“吳愁眠。”
“吳公子,冤枉好人你良心何在?!”徐桑歧看到老板娘丟了刀,空手朝他腰間抓來。
“好呀!你個沒心的白眼狼,老娘待你不薄,你竟偷我銀兩用!”老板娘在徐桑歧的腰間胡亂拉扯,扯著一樣東西就往一旁扔。
到最後,徐桑歧死死的拉著腰帶,“老板娘,別,這可使不得!”
眼看著徐桑歧的清白就要不保,鬥京立馬跑過去拉開老板娘,“老板娘,你先放開徐公子。”
老板娘愛財如命,她非扒下那小兔崽子一層皮不可。
“嘶,興許是我記錯了,好像是個身量跟徐公子差不多的男子。”吳愁眠撿起地上散亂的東西,遞給正在綁腰帶的徐桑歧,“老板娘看看錢櫃,錢財是否完好?”
老板娘喘著氣,轉身便去了錢櫃。
徐桑歧接過東西,胡亂的塞進袖子,“吳公子,多謝。”
吳愁眠一愣,輕笑出聲,真是稀奇,他幹這等不厚道之事,徐桑歧竟沒怪他?
“你怎的不怪我?”吳愁眠注視著他。
徐桑歧拍著一身的灰,抬頭:“怪什麼?一時看錯而已,要怪也是怪你那雙眼睛。”
“你看到了吧,別看老板娘漂亮,一提到錢就可凶殘了。”
最後,老板娘的錢財完好無損,連裏麵的一粒灰塵都沒有丟,這場鬧劇才此作罷。
老板娘端著茶水點心對徐桑歧噓寒問暖,聊以彌補她的歉意。
這時候顯得小意溫柔,和剛才兩個樣,徐桑歧著實心梗得很。
而另一間房,鬥京實在不明白師兄為何又陷害徐公子,尋根問底一番,竟是什麼也沒討問出來,滿腹疑慮的被趕回了房。
翌日,徐桑歧醒來,便覺得腰酸背痛,昨日可算是個多災之日,從高處墜落,又在低處被錘,能活著也是祖上積德。
禍不單行,這不,徐桑歧還沒打開房門,就衝進來一群愣頭青,個個手持黑刀,看起來凶神惡煞。
“你們…做什麼?”
“你是徐桑歧?”領頭的拿著一張畫像反複對比。
“我…不是。”徐桑歧搖頭,“他是我大哥,出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領頭的把畫像一關,命令道:“帶走!”
於是,徐桑歧懵懵懂懂的就被帶去了官府。
“大膽刁民,竟敢害人!”官老爺坐在堂上,驚堂木一敲。
徐桑歧被身後兩人壓住,跪在地上。
官老爺順他的胡子,問:“刁民,為何害人呐?”
“我沒害人。”
官老爺:“那你知道你害的是何人嗎?”
“不知。”
驚堂木再次響起:“哼,不知自己害的是何人,還敢說自己沒害人!”
徐桑歧:“我既不知道自己害的是何人,為何說我害人!”
官老爺哽住,然後朝他吹胡子瞪眼,“大膽刁民,還敢狡辯!”
就在徐桑歧以為自己快要吃牢飯時,有人稟報,“老爺,有人證。”
進來的是個小丫頭,徐桑歧瞅著她,這不是如煙姑娘的丫鬟嗎?
丫鬟立馬跪下哭訴道:“老爺,賤女董顧寧,我來為我家姑娘申冤!全是他害的!”
徐桑歧一愣,竟是來火上澆油的。
“快快說與我聽!”官老爺怒目圓瞪。
“昨晚,民女帶他去了姑娘房間,我在外麵守著,不久,他們便爭吵起來,然後我聽到姑娘的…聲音,我以為是他們在行男女之事…所以我就沒管,結果今天早晨就發現,嗚嗚,小姐死了!”董顧寧聲淚俱下。
“丫頭,你可不要胡編亂造,我可清白得很。”徐桑歧反駁。
官老爺氣憤不已,連拍了幾次驚堂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人證物證俱在!”
“就聽這一番說辭,就這麼肯定是我殺害了如煙?”徐桑歧挑眉,“那要是我現場編造一段,管爺是不是也會信?”
“還有,物證是什麼?”
董顧寧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那眼神怨毒得不像凡物。
“如煙姑娘身上少了一個荷包,給我搜。”官老爺指使手下。
半晌,未果。
“查,去他房裏仔細搜查!”官老爺大手一揮。
此時,外麵站滿了人,都是來看這一場案子的,憤憤不平的罵聲此起彼伏。京中鼎鼎大名的如煙姑娘慘死在了一條肮髒的巷子口,誰能就此罷休,連坐在堂上的官爺也不例外,勢必捉拿凶手歸案。
“管爺!我有話說!”老板娘踢倒兩個大漢,衝了進來,跪在了徐桑歧旁邊。
“官爺,徐桑歧是清白的!我自小看著他長大,這孩子心善得很,連螞蟻都舍不得踩,自小到大,沒跟別人結過仇,他是不會做出這等事的!”老板娘嚎得跟驢似的。
又來一個胡謅的,徐桑歧汗顏,但好歹是來幫他的。
“你是他的誰?”官老爺眼神犀利。
“我是他姨母。”老板娘謊話都不打草稿的。
官老爺:“他戶籍上父母雙亡,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老板娘:“他母親叫商芸,父親叫徐騁,我大哥大嫂死得早,落得這孩子也沒個去處,我就一直養著。”
徐桑歧瞅著老板娘的臉色,此時說得情真意切,他竟分不出真假。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
官老爺:“徐桑歧,他說的是真是假?”
“真。”徐桑歧低頭,聲音控製不住的顫抖。
“官爺,可要為民女做主啊!”董顧寧見勢不對,立馬吼道。
老板娘像一隻被激怒的老虎,可來勁了,“你個小狐狸精,嘴臭得很!不知道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一肚子壞水憋著呢!”
董顧寧無故被罵一通,哪還忍得住,急忙咒罵道,“你個母老虎,死妖婆,沒男人喜歡的臭婆娘!”
二人就這樣在大堂裏吵了起來,徐桑歧立在中間,被口水潑了個滿麵。
“大膽!此等何地!容得你們喧嘩!”
驚堂木一敲,二人立馬噤聲。
驚堂木可真是個好東西,徐桑歧用袖子擦著臉上的口水。
搜查的人回來了,“老爺,沒有找到荷包和如煙姑娘相關的東西。”
董顧寧驚訝,一瞬間又變成了驚慌,“老爺,這不可能,我明明看見姑娘給了他!”
徐桑歧也有些震驚,但麵上沒顯露出來,如煙姑娘的確給了他荷包。
徐桑歧有些慶幸,立馬反將一軍,“你怎麼看見的?如煙姑娘的確沒有給我任何東西。”
官老爺愁得直捋胡子,都薅下來幾根了。
“報!老爺,又有人證!”
“帶上來!”
被帶進來的是一個年輕公子哥,神色憂愁,“草民李煉,對如煙姑娘被殺害這件事很是痛心,不過,我可以證明這位公子是清白的。”
“老爺,這是李侍郎的兒子。”
官老爺一聽,神色微變,“嗯,接著說。”
“昨晚我是跟著徐公子的,他進如煙姑娘的房裏也就半盞茶的功夫,想必是做不了什麼的,是吧,徐公子?”李煉認真的詢問。
徐桑歧點頭:“當然,我很久的。”
老板娘給了他背上一巴掌,“滿嘴胡話。”
李煉淡淡一笑,又說:“當時,我瞧見徐公子走了,我就聽見如煙姑娘的哭聲,本想著進去安慰她,卻被這位小丫頭攔下來了。”
“我那是為了保護如煙姑娘的安全,倒是你,不知道偷摸進姑娘的房間要做什麼!。”董顧寧倉惶解釋。
李煉並沒有與她爭辯,“當時,這個小丫頭給我的感覺就不對,她有些慌張,卻又固執的跟我說沒事,一股勁的趕我走。”
局勢很快就倒向徐桑歧那邊。
“老爺,荷包找到了!在這位董姑娘的房中找到的,裏麵還放了一個寫著如煙姑娘生辰八字的小人。”
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結果,紮小人詛咒這種事兒確實惡毒。
董顧寧還在狡辯:“我沒有,我沒有。”
外麵傳來一陣謾罵聲,有些人甚至忍不住要衝進來,把這小丫頭打死。
“肅靜!”官老爺大喝一聲,“董顧寧!你可認罪?!”
董顧寧眼噙淚水,咬牙切齒道:“…認!”
徐桑歧本來作為這個案子的嫌疑重犯,卻像個打醬油的,連中途參進來的老板娘,都比他戲份多。
“那你為何要害如煙姑娘?”徐桑歧問道。
董顧寧情緒激動,朝徐桑歧吼道:“他害死了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