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起漣漪 那開錯了時節的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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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我去了將軍的帳篷詢問情況。
得到的消息卻令我眉頭不展,將軍說半夜那女巫蠱師服毒自盡,七竅流血,死狀淒慘。一早,便讓手下們抬出去埋了。這樣子,線索又斷了。
我剛掀開帳子,在不遠處就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佇立在駿馬旁。
一白一紅兩名男子,長相十分俊朗,有說有笑地在喂馬。
我的心頓時漏跳了一拍,保持著掀帳子的姿勢,呆呆地站了好一會兒。
那是我朝朝暮暮,分分秒秒都在思念的人兒。此時相見,除了滿心的歡喜,我幾乎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們兩個都還好好地活著,真是太好了。
師父、傷兄……
這兩個名字幾乎脫口而出,我放下了帳簾,一步走出。
“月冥。”有人喚了他的名字,女子親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笑靨如花。
突如其來的一幕頓住了我的腳步,眼前的女子也是再熟悉不過的人,朝暮相伴6年,在我犯錯時願意替我背黑鍋,在我練習法術時即時給予指點,在傷兄欺負我時永遠站在我這一邊……弱水師姐,好久不見了……
望著眼前親密無間的三人,腦海中閃過桃花飛舞下那一吻,心中澀澀發苦。
沒有我在,他們才是最好的吧。當初,我就不該寫那封信。
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肯定被他討厭了……
男子俊麗,女子秀美溫婉,他們才是最合適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玉人。
我邁開步子,繞開帳子,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月月,是那個女孩子。”洛傷放下馬飼,望著那個離去的身影,輕輕提醒道。
“好像有心事的樣子,聽說是他們花一日的時間解決了帥營中蠱之事。”暗月冥不以為然,不著痕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繼續喂馬。
弱水笑了笑,掩蓋住神色的不自然:“你對他們一行隊伍不好奇麼?可以向那個女孩子打聽一下,她是最好的入手點。”
暗月冥淡然一笑:“我們等的是幽兒,閑雜人等就不用關心了。通知其餘的雲麓弟子,再等三日,等不到幽兒,我們就上路入巴蜀。”
我一個人慢慢晃到了帥營郊外,抬頭就可以看見鳥雀自由自在地翱翔而過。
心也空了。
我以為離開他這麼久,我可以忘卻。
我以為試煉了那麼久,我可以學著堅強。
我以為我隻是喜歡他,作為徒弟很純地喜歡師父,但我不知不覺發現那喜歡已經超過了師徒情,那份依賴早已成為習慣。
一切都是我以為。再相見時,心中還是那麼那麼的疼。
我想要開始學著堅強,學著遺忘,學著戒掉這個習慣。
我是水芸幽,我要迎接那個全新的自己。不要再變得那麼懦弱、隻有別人守護我的份。
彎下腰,拾起一塊石子,在木樁上歪歪扭扭地寫下幾個字——願君永壽安康。
拂開裙擺,緩緩跪下。對著那木樁認認真真地磕了一個頭,再是三拜。
“師父,恕徒兒不肖,以後不能陪伴您左右了。保重。”我站起身,理好衣衫,走回帥營中,一路走到了我們的帳篷內。
“幽兒,你一早去哪裏了?我們找遍了帥營,以為你被巫蠱師擄去了。”遲暮走了過來,“你怎麼了?心情不好?”
“哪有,嗬嗬,這裏查不到巫蠱師了,我們今天入巴蜀境內吧。”
“今日?那麼匆忙?你確定你沒有事?”遲暮伸手探了探我的額頭。
我嘴角微微抽搐,拿開他的手指:“去你的,我沒發燒。我想提前看看巴蜀的風光。”
他盯著我沉吟片刻,說:“好吧,我去通知大家。”
“記得幫我去將軍那裏要一匹馬,馬車坐久了我想改騎馬了。”
“兩匹。”沉默已久的千麵開口了,伸手了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遲暮挑了挑眉頭,掀開帳子出去了,帳子內恢複了一片沉寂。
“你打算和我們一同走?”我開口問道。
他不語,用手中的布反複擦拭著手中的武器。
我湊近他身邊,笑問:“棄惡從善啦?”
他手中停頓了一下,抬眼給我了一對白眼,垂下眼簾。
我嘻嘻一笑,不再逗他玩,安分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遲暮的辦事效率很快,唐染不一會兒就到帳篷裏叫了我們出帥營。帥營門口站立著五匹高頭大馬,有士兵一手牽著,將軍和副將軍也在。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遲暮,他解釋道:“你說要騎馬,他們也讚同,大家就都換馬乘騎了,將軍聽了馬上就挑了營中最好的馬匹贈送給我們。”
我對將軍與副將軍作了一揖:“謝將軍慷慨相助,希望有機會再能與將軍相見,到時候我們一起開懷暢飲。”
“一定,你們珍重。”他們回以一揖。
沒有再多餘的話,我們翻身上了馬,馬是上好的軍馬,極通人性,待我們坐穩,長嘯一聲就飛奔了出去。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無比的暢快。
我回眸,正望見一樹開錯了時節的梨花,花開映白,紛繁美麗。
再見了,九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