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撥動溫暖的心弦(一)——寫給三千界的《暖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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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動溫暖的心弦”係列介紹:
“撥動溫暖的心弦”作為一個係列,先評五篇文,分別是三千界的《暖床人》、阿豆的《笑傲江湖之非常故事》、聖零櫻風的《絕傲孤煙》和《絕傾寒煙》以及雛微的《數見紅塵應識我》。
這五篇文,均是耽美穿越文,其精神內裏均有著不同或相同的柔軟和治療情緒。細讀的過程中,回味的過程中,都能感到“溫暖”二字,尤其在讀了很多的耽美文“閱盡千帆”後,再回首,仍會留戀文中流露的溫暖,甚至在內心孤獨悲戚時,讀了這樣的文,或會產生“這世界尚可存活之心”。
小說裏的溫暖多是虛構,卻也真實,當我們感受到溫暖的時刻,虛構的也變成存在。溫暖,是很可貴的,所以,這五篇文也很可貴,可貴的同時,亦篇篇獨特。
且無論這四位作者是有意或無意,這五篇文都關愛了我的內心。其中,從人物設定、情節、文風和語言特色上看,《暖床人》偏感性,《笑傲江湖之非常故事》偏理性淳樸,《絕傲孤煙》和《絕傾寒煙》偏隱性,而《數見紅塵應識我》應是這五篇中構思最龐大、人物最眾多、情節最複雜,卻也是唯一寫活了主角的文。一想到文中的“溫文雅”,心弦便被溫暖。
以下,先評三千界的《暖床人》。
撥動溫暖的心弦之感性自我的文風
1)
這是一篇難得的療傷佳作,也是一篇難得的穿越文。
我看過不少的穿越文,但若要說能用精練的文字寫出穿越來的人的普遍心境,唯《暖床人》。這在《暖床人》的續集《延地青》中有所強調,作者讓主角用的是四個字“無根浮萍”來形容自己,形容穿越來的心境。而“無根浮萍”,是我認為穿越文中形容的最契合的,契入心弦。
雖作為穿越文,《暖床人》又有其獨特的設定。大多穿越文中,凡穿越來的人,多帶著前世遺恨、滿心傷痕,或者根本就不曾有過尋常人的生活。《暖床人》中的主角之一“真”卻是相對幸福的,這是作者的設定。
從全文穿插的回憶中,亦可判斷出,“真”穿越之前,擁有一個愛人亦或戰友“千”,而且兩人很幸福,甚至於“真”得以穿越獲得重生,也是“千”的努力。所以,穿越來的“真”,從內心是珍惜重生的,也可說,他珍惜的是“千”的安排,但失掉了“千”的陪伴,難免孤寂。
但“真”的表現是令人鼓舞的,除了回憶與“千”相處的細節外,並沒太多唏噓與患得患失,反而更多的是與人溫暖,是主動的生存,並在異時空替人療傷。
這亦是作者的設定。拋卻情節來看,《暖床人》的主題便是回憶、與人療傷與自我療傷。回憶和療傷,幾乎是隨時隨地的,貫穿整篇文,且很自我。在思考的空隙間行進,在尋常鎖事中行進,甚至在歡愛中行進。
2)
初看首章,有些難以適應,需要凝神細讀,方可初嚼其中滋味。
文字很自我,內容很簡潔。也不似通常的穿越文般,極少交待過往與重生後的困難,甚至一般穿越文中的新舊交替也沒有。而對於重生與接手“上任”身體和身份之類的麻煩,又是那樣自然隨意。但細細品味,卻在這份稀少的從容裏、在文中大量穿插的回憶中,不難感受,作者的重點不在情節,甚至不在人物上。
作者所潑撒的最多的筆墨,亦是兩位主角的心裏活動或者內心的糾結上的。那麼想來,作者似想滲透一種情緒吧。
這情緒是什麼呢?
我讀了再讀,品了再品,發覺這情緒竟是成長的,或者是我的品質在成長。從狹窄到開闊、從尖銳到諧和,或者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品質。
我是事隔一年有餘,才再次回味這篇佳作的。
通常我們喜歡一篇文,有很重的原因是在文中能找到自身的影子,也就是“像自己”的文、“接近自己”的文,容易產生親近感。我當時看文的感覺,便是寂寞。“這是一篇寂寞的文”,尤其看到文中這樣一句:“心裏茫茫然壓下去的孤寂惶然叫囂著抓住了自己……那是無始無終的時空界裏,不知所歸的寂寞……”
我在流淚的同時,更認為如此。這是我當時的印象。孤寂時,看看此文,在共鳴中獲得牽強的慰藉,或者,因為自己寂寞,便認為所接觸到的均寂寞……等等想法。
然而隔年再看,卻又覺得,這並不是一篇寂寞的文,或者,早在我初看時,已給予我關愛。隻是我當時尚無力品讀的出。
寂寞時找寂寞,實際上,是一種無奈的決擇。冷的時候,想到的是曖,黑暗,更容易對比光明,那麼寂寞時,內心最想要的,應是關愛。但在現世、在自己的認為中、在周圍人群的傳播下,關愛越來越稀薄了,待到自己真正覺得寂寞時,這種稀薄,便越發濃厚,似乎,便隻剩下寂寞可尋。“聊勝於無”總比一無所獲來的少些淒惶,或者,長期被寂寞侵蝕,而看不到關愛了吧,被寂寞蒙住了眼睛。
故此,在當時我的私有情緒中,除了寂寞,很難感受到其他。如今再看,仍是那個寂寞的自己,但看到的不僅是寂寞了,也能看到關愛。
3)
以下是來自原文的摘抄,以便能最直白的感受《暖床人》及續集《延地青》文風的獨特。《暖床人》的文風,是我認為相較於情節、人物和精神內裏而言,最突出的特色,我用的詞彙是“感性”和“自我”,但細品三千界筆下的文字,會發覺這兩個詞彙的貧乏。另外,《暖床人》及《延地青》中兩位主角“真”與“七冥”的歡愛描寫,是我覺得最人性、最讓人感到溫暖的,亦是此文的另一亮點。但對於《暖床人》及《延地青》,作者三千界自身想表達為何,尚無法表述。
以上,是我私小的看法,許在多年後再品讀,因我的成長,又會從文中獲得不同。
——於武漢2008。10。16
摘抄一《暖床人》——
“我知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千……從此往後,我和這時空界,算是有了羈絆了。
你……放心了麼……”
摘抄二《暖床人》——
“七冥。"鬆口氣,我坐到塌邊,"你認的,是當年許了你入樓的君上,還是……"我背對著他,微垂了眸,"罰了你暖床的君上?"
"……"他剛剛稍躺低,又掙起身,"君上,這……"
"你答便是。隻得選一。"
良久,久到我以為他乏得又睡著了,終於傳來一句,"罰了我的
聽出聲音古怪,不由回頭去看他。
卻見他梗了頸子,向裏半側了臉,神情貌似如常,耳根卻是紅得滴紫了。”
摘抄三《暖床人》——
“何必給他時間後悔。
麵前這個人,我不放了。
不過十幾個時辰之隔,居然變化如此之甚。
眼前,竟對他有了欲念。
好在是淡淡的,溫和的,憐惜的欲念。
屬於眼下七冥要得起的,溫和,溫和,再溫和的。
說起來,倒也全怪我招惹的他。”
摘抄四《暖床人》——
“真。"帶了老繭的指尖撫上我眉頭。
我睜眼看他。自己竟然忍不住皺眉了麼……
"是真對不對?"七冥了然地抱住我,"其實,七冥什麼樣的疼沒有嚐過呢?"
是的。都嚐過。卻正是因為嚐過,所以不讓你再碰。
我垂下眼去,沒有回答,隻是繼續吻他。
七冥卻無奈地歎了口氣,挪開頭,在我肩上咬了一口。
見血,不見筋骨。
我挑眉,我想我知道他的意思了……
……後半句卻被堵在彼此的唇舌間。
同時堵住的,還有我脹脹的胸口。”
摘抄五《暖床人》——
“七冥,就因為那夜裏的溫柔麼……你就那麼辛苦硬撐著打開你自己,允了我你僅剩的所有麼……”
摘抄六《暖床人》——
“嫻熟挑逗,可以來自其他處。
細致溫柔,卻必定出自心境。”
摘抄七《暖床人》——
“君上常恍神,那個人……染了他眉宇不少黯色。”
……平曰裏,你倒底強自抑下去多少……
不是指了我暖床麼,那就拿我攪去幾分愁意可好……
可誰知你內心的孤涼,卻已到了這等地步……
輕皺威四座的眉宇之間,竟在無人處,放任出這樣的悲涼……
卻在看到他眼神的時候明白了。
雖然是他上我下的姿勢,卻沒有居高臨下的意味。
他的眼神柔和,帶了些情欲,坦蕩而清澈,隻是深處有些沉下去了的孤寂。
摘抄八《延地青》——
“遇到你之前,我本已沒了牽絆。吾非此間人,七冥你記得那個怪老頭嗎,他說的是沒錯,這世間,我的確是沒有歸處的。和那無根浮萍一般。若不是你……"他深深吸口氣,埋到我頸肩,"若不是你……我那夜,便不會想從騰江裏掙上岸來。那時雖還沒有許了你什麼,可是,就是因了你,我和這世間,才有了聯結……"
原來那人,那人竟是過了世的……饒是你,也搶不過黑白無常……所以,你才會有那麼悲涼寂寞的眼神嗎?
那麼,現下,你展了眉,是因了我?
我心裏轟然作響,有什麼東西決了口,然後,又是什麼,奔湧而入…”
摘抄九《延地青》——
“無論是初來乍到的自己掙紮在哀傷和思念裏的時候,還是那夜冰涼湍急渾濁,漩渦處處的江流中,千,他都不曾看著我。
他,不在了。
真的不在了。
不在了。
是的,千不在了。
昨晚,達成人和人能有的最親密的姿勢,進入我身體,試圖將我從崩潰的邊緣拉回的人,是七冥。
抑著自己的悲傷,支撐兩個人的人,是七冥。
冥。
啟唇,無聲地喚。
昨夜,我終於承認了。
隻是承認嗬……
卻也是分擔。
分擔……
和分享一樣的,伴侶間的理所當然。
尊重和愛戀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或許,直到昨夜之前,我在這個新的世界裏,擔著這個新的身份,一直一直,不曾真正打開自己,去徹底地信賴和接受某些東西,某個人。
總在以遺承自以往的習慣,盡力護著七冥。卻似乎忘記了他和我,本是並立齊肩的人。是平視著,相對微笑的另一半。對於某種不堪過往的憐惜並不是該造成兩人對視角度的改變,也不是他需要處處被保護的理由。
原因,起碼部分的原因是由於,我不願承認,不願承認千他,已經不在。
這個事實,是需要七冥分擔的,卻也是我不能直麵的。
現在又哪裏願意?
卻終於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