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府裏，就被二小姐盤問，知道我們去看煙火很是鬱悶，一直埋怨怎麼沒有帶上她。
    “阿九？”
    “什麼事啊，二小姐？”看鍾靳栩笑的那麼諂媚，就知道有事相求。
    “嘿嘿，就你們兩個人去——沒有其他人嗎？”
    “什麼意思？肯定就是我們兩個人啊。”我納悶了，二小姐問的好生奇怪啊，“哦——你是想問伊慕止是不是和我們一塊去的？”
    “人家不過關心一下客人嘛！”可愛的二小姐臉羞通紅，真像一個大蘋果啊。“你這樣看我幹什麼，活像要吃我似的。”二小姐被我赤裸裸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
    “沒有。人家沒有和我們一起去。他不在府裏看戲，肯定是出去辦事了，不過那姓伊的怎麼屑於和我們打交道呢。”
    “哦？是嗎，好奇怪啊，這伊公子說是探親，可一整天往外麵跑，難道他在柊煥還有親戚？”
    “你說，伊慕止和鍾家是親戚？”
    “是啊，你不知道吧？伊家和孟家世代修好，伊家大公子伊慕博娶的就是娘的甥女，孟曉婷。好像父輩的也有聯姻吧，嗨，那我也就不清楚了。”
    “嫂子的姑姑應該稱阿姨嗎？”我皺眉道，嗯——這是一個高難度的題目，我又沒啥親人，沒有三姑六婆的親戚，哪裏搞得清楚這些。
    “這個？應該是叫表姑吧？幹什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沒什麼，好奇而已，那姓伊的叫夫人卻是叫阿姨唉？不是更奇怪，嘖嘖，連輩分都分不清楚！”
    “那也不怪他啊，想來堂姐嫁給伊大公子之前，伊公子就是這麼叫了，習慣使然。”喂喂，二小姐，幫腔沒有這麼幫的吧。
    “哎呀呀，這麼快就芳心暗許了啊，要不要——我們在親上加親，你嫁給那風流俏麗四公子得了。”
    “死丫頭，你——”作勢二小姐就準備擰我。
    “二位姑娘好。”
    “呀？”鍾靳栩的臉頓時粉紅暈開，羞得在暗地使勁掐我腰。
    “嘿嘿，黎叔好哇，伊公子好哇!”可憐我被掐的痛死了還要麵帶微笑保持涵養。
    伊慕止麵無表情徑直走過長廊回清竹園，多麼沒有禮貌的屁孩子啊。
    “黎叔啊，你們這是打哪回來啊？”
    “哦，隨便出去逛逛，阿九姑娘也出去逛了？”
    “是啊，今晚——星光燦爛，是個讓人交好運的日子啊。告訴你哦，我今天在煙花會上看見一個極品漂亮公子，簡直可以和你們家的伊慕止有的一比唉。你們有看見嗎？”
    “姑娘說笑，小的哪裏注意到這個，不過就是跟著爺隨便走走罷了。”
    “阿九，黎叔可不像你，就顧得看‘漂亮公子’了。”
    “那是，我就是要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哪像二小姐用情至專至深啊。。。。。。”
    黎叔一離開，鍾靳栩就又使勁掐我。人都走了，我就不客氣，得用勁掐回來才可以。
    “啊——死丫頭，這麼用力啊，都紫啦。。。。。。”
    “姑奶奶我可不是吃素的，怎麼能任你欺負！我的座右銘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定不饒過。’你就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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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早點歇息吧。”
    “外麵聒噪實在擾人清靜。”
    “是阿九姑娘和兩位小姐。”
    “你覺得阿九姑娘——”聲音頓住。
    “爺，這倒是位好姑娘，不過是稍不注意言辭舉止罷了。”
    “是嗎？”
    “爺不是自有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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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好呀，新年好呀。甘婆婆，新年好！”
    “阿九新年好。”
    “祝甘婆婆來年大大吉大大利，想什麼就有什麼，銀票滾滾來，財運不間斷。老伴身體倍棒，麻麻吃的香！大兒子生群胖小子，小兒子娶個巧媳婦兒，然後再生胖小子，孫子孫女一大推，女的賽西施，男的比潘安，個個乖巧又伶俐，而且從來不尿床——”
    “哈哈，阿九，哪有你這樣的吉利話的。”
    “嘿嘿，這不就是甘婆婆的心願嘛。婆婆啊，您看吉利話你也聽了，這——壓歲錢還不給的？”
    “臭丫頭，就知道你身上討不得半點便宜。”
    “婆婆不給錢也成那，您看您做的天下一絕梅幹菜燒餅，是不是，嘿嘿，給臭丫頭解解饞？”
    “哈哈，一張巧嘴最賣的乖，明個我就給你做，管你吃飽！”
    “呀，婆婆真是大方人，來年菩薩不保佑婆婆保誰去啊，謝謝婆婆誒”
    “阿九，我不給紅包，不會做燒餅，你就不講吉利話啦？”一旁的鍾老爹逗我道。
    “呀呀，瞧瞧鍾老爹說的，咱們可敬可愛，每日操勞給我們府裏趕車的鍾老爹，人和心善，任勞任怨，大好人一枚哪！新的一年那一定是順風順水，家裏黃牛生一窩壯牛崽，大牛，二牛一直排到城門口呢。鍾大娘的豆腐作坊更是生意興隆，財源廣進。來年裏，老爹趕車出門就是晴朗好天氣，從來不會刮風下雨！您看，老爹，這吉利話可好？”
    “哈哈，說得好，以後你出門要坐車我一定拉出那輛新翠幄清油車送你出去！”
    “呀呀，謝謝鍾老爹！”
    “阿九，老爺叫你去前廳呢，還在這耍寶？”
    “知道了，晴姐姐，這就去。”大早上叫喚我有什麼事啊，奇怪了。
    “阿九，來啦。”
    “老爺好！”鍾老爺名鍾謙，是個慈眉善目的富態老爺，一看就像廟裏的彌勒佛，笑起來可愛極了。
    “哈哈，阿九，新的一年，又長一歲了。不像我，一年老過一年啊。”
    “老爺說笑啊，五十知天命，可老爺看上去卻是不惑之年呢！”
    “哈哈哈，這小丫頭最會說話！”
    “那是啊，我是開心果。老爺，笑一笑，十年少，一會您就是三十而立了。”
    “哈哈哈，好，借小丫頭吉言。壓歲錢斷不能少了。”
    看看，拍馬屁像我這樣左右逢源，而且絲毫沒有扭捏做作之嫌的可不多見。這年頭，做丫鬟也是不容易的。
    伊慕止在老爺身後看著我嘴角不覺掛著一絲冷笑。
    伊兔子，一邊冷笑什麼，鄙視我啊。本姑奶奶心情好，大清早不和你計較。
    “桓兒也來了。”
    “是，爹爹。”
    “這兩天好好收拾一下，初四宜出行，你們就和慕止一起去伊孟城看看你外公外婆吧。念起來你也有十年沒去伊孟了，前幾年是你得了一場大病，這兩年又是你母親身體不好，得侍奉左右，難得回去一趟。這一次本來是你母親也去的，可過兩天你大姐又要回來。所以你們過去多玩些時日，過一段時間，慕止再送你回來。”
    去伊孟城，好哇好哇，我十四年來可連柊煥都沒有走出過呢。等等？老爺說“送你回來”，不是“你們”嗎？
    “阿九？”
    “是，老爺！”
    “伊家四公子向我指明要你當貼身丫鬟呢。”
    什麼什麼？貼身丫鬟？伊家四公子？這是什麼一檔子事？！
    “老爺，我，不明白？”
    “嗬嗬，阿九，過年你就十四了。明年就要及笄了。女大不由娘啊，是不是也可以找個婆家了？”
    “老爺夫人，不要我了？還是我做錯事了？”我震驚中，這是哪一出戲？完全懵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