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舊夢卷】 長安卷 第二十一章 禦駕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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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辰曆五年秋初,永辰帝禦駕親征北疆,百官送大軍出征。
永辰帝當先騎著汗血寶馬,身著細密織造的鎖子甲,引領大軍。他身側左騎是平疆大將軍殷流許,右騎是靖遠軍副將。皇朝騎著馬,跟隨在幾人身後,眼神卻不自覺地向後飄。
他心知,那兩個女子,特別是那位小祖宗,此時就在軍中。
摩迦唯歌與赫連哲哲躲在大軍之中,一路坦然接受著眾人的注視。
大軍將會由帝都出發,一路輕裝前進,直到與靖遠軍會合,緊接著一路北上,直到北疆。而平疆軍早已駐紮在北疆,在不斷的交鋒中,已經占了上風,皇帝陛下對交戰的結果非常滿意。
長安城郊十裏,永辰帝打馬回轉,以欣賞的目光注視著皇朝,緩緩道,“朕走了,這裏,就交給你了。”
“臣定當不負聖托。”皇朝淡然應道,“當陛下回返時,帝都應平安無事。”
永辰帝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笑道,“待到朕得勝歸來,就為你賜婚。”
皇朝垂首,想到那位施家小姐,微微蹙眉,卻沒讓永辰帝看到。
“陛下,注意龍體。”他抬起頭,溫言道,“臣,當鞠躬盡瘁。”
永辰帝點點頭,再未多說,率領大軍離去。
是為永永辰帝即位後,第一次宣戰,曆史上稱這一次戰役為征北之戰,龍熙皇帝集結三十萬大軍,以不敬皇室之名掃平北疆,平疆、靖遠兩位大將隨駕前往平叛,北疆首領雷古爾率領軍隊迎戰天朝,不敵之下敗退,先是遣使臣將大公主平安的送回龍溪營地,又將慫恿北疆叛亂的將領頭顱斬下呈給永辰帝以求和平,然而永辰帝龍駕已至此,其心自不必多言,將大公主好生安撫後,斬了使臣為其出了一口惡氣。
在龍熙朝的曆史上,這是一場很漂亮的勝仗,然而卻沒有人知道,在這場戰役中,那兩個女子起到了怎樣的作用,也沒有人知道,在帝都又曾被壓製下去怎樣的一場風波。
與靖遠軍彙合時,永辰帝隻是率領著一支輕騎,先頭部隊當先進入營地,靖遠軍副將早已等候在此,待得皇帝陛下用熱水擦了臉,就同幾位將領一起進入營帳研究地勢圖。
北疆多為草原、密林和平原,地勢平坦,龍熙朝的騎兵向來精幹,永辰帝研究片刻,唇角掛上了一抹輕鬆的笑意。
“皇上,其實這一次,您無需禦駕親征,”靖遠軍副將恭聲道,“雷古爾已經被打的如同一隻驚弓之鳥,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朕這次來,一是立威,二是掃清北疆勢力。”永辰帝微笑著擦拭手掌,“朕的將士們為朕守著這邊疆,朕這第三個目的,就是要讓我龍熙朝的將士們知道,朝廷從未忘記過他們的存在,朕,會親自獎賞勇士!”
“皇上英明。”將軍心中一片熱血沸騰,恭敬地行了一個大禮道,“末將謹代龍熙靖遠軍所有將士,叩謝皇恩。皇恩浩蕩,國祚綿長!”
永辰帝笑意洋溢在臉上,心中一片坦然。
北疆的秋天,天氣早已轉涼,嗬出的哈氣都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夜晚的時候氣溫驟降,赫連哲哲的身體本就沒有全好,此時就有些吃不消。摩迦唯歌掀起帳篷的簾子,鑽了進去,蹙眉道,“這才剛剛到達北疆,你就已經吃不消了,再往後走,你可怎麼辦。”
赫連哲哲咳嗽著笑道,“你可不能把我拋下,自己隨著大軍向前走。”
摩迦唯歌將藥遞給她,啐道,“淨說些摸不著邊際的話,我是那樣的人麼?”
赫連哲哲苦著臉將藥喝了下去,問道,“還有多久才能到?”
“剛剛聽到的消息,大概還要有十來天的行程,”摩迦唯歌頓了頓,關切道,“哲哲,你受得了麼?”
赫連哲哲的小臉上一臉驕傲,“當然。”這一刻,她並不是那個隻知留在深宮之中的小郡主。龍熙皇室的始祖喜武,於馬背之上打下了這個天下,後世子孫雖是淡了這傳統,骨子裏卻仍舊保持著好勝的武意。
摩迦唯歌背過身去,將身上的外衣一件一件除下,並沒有刻意回避赫連哲哲。
白皙勻稱的身體上,裹著一層紗織的物品,赫連哲哲好奇道,“唯兒,這是什麼?”
“有用的東西。”摩迦唯歌將紗衣褪下,擱在一旁,潔白的身體坦露在長寧郡主眼前。赫連哲哲笑道,“唯兒,你真的不像大漠長大的女子。”
“嗯?”摩迦唯歌將原先褪下的衣物穿了回去,“怎麼不像?”
“大漠女子,有這麼白皙的肌膚?”赫連哲哲笑道。
“有。”摩迦唯歌答得很幹脆,“身體被氈毯裹著,怎樣也不會曬到陽光。”她示意赫連哲哲脫衣,一邊說道,“大漠兒女,有健康的體態,並不同於帝都之中病態的白。”
赫連哲哲一邊脫衣一邊沉吟道,“病態,倒真是這麼個事兒。”
摩迦唯歌將那層紗衣纏在赫連哲哲的身體上,輕聲道,“我離開樓蘭的時候,父王曾經給了我這樣寶物護身,”她一層一層的纏好,歎了口氣道,“防冷兵器有用,但也禁不起使勁砍。”
赫連哲哲聞言眼中一亮,試探地問道,“天蠶絲?”
摩迦唯歌點點頭,歎了口氣。
赫連哲哲眼中更亮,興奮道,“唯兒,你居然有這等好物事,以前怎麼沒給我看過?”
摩迦唯歌第三次歎氣,一臉無奈的看了看她,道,“若不是擔心你在戰場上死的莫名其妙,我怎麼會把這個給你穿。”赫連哲哲做了個鬼臉。
兩個女子一陣裝備,摩迦唯歌將軟劍盤在腰間,匕首藏在靴中,腰畔的囊中藏了幾瓶月無瑕給她的藥,隨後將外裳披上,檢查再三,舒了口氣。赫連哲哲摸了摸靴尖的刀片和靴中的匕首,好奇道,“唯兒,你的功夫是跟誰學的?”
“我在樓蘭的時候,有一位師父,負責教王室子弟習武,隻學了一點皮毛而已。”摩迦唯歌笑道。
“嗯?修哥哥似乎一點武功都不會。”
“是啊,真正在學武的,是我二哥。”摩迦唯歌微微笑了笑,“他叫摩迦治。”
“就是那個入質匈奴的二王子?”赫連哲哲似乎想起來什麼,看了摩迦唯歌一眼,沒再說話。
寒風凜冽吹過,月色當空,赫連哲哲早已沉睡了過去,恬靜的小臉上映著一絲月光,甜美的很。摩迦唯歌仰頭望著氈帳的頂部,輾轉難眠。門簾處輕微一動,摩迦唯歌冷眼望去,一個人影出現在氈帳外。她手悄悄撫上小腿處的匕首,沉聲問道,“是誰?”
赫連哲哲被這一聲驚醒,一眼就看到了那個人影,聰明的沒有再說話。
“兩位郡主,小的是皇大人派來的。”那人在氈帳外小聲說道,三分傳入,七分的聲音已被大風吹走。
摩迦唯歌聞言起身,將氈帳的簾子掀起,那人閃身走了進來,先單膝跪地道,“末將拜見郡主。”赫連哲哲坦然的坐在榻上,點了點頭,望向摩迦唯歌。
“皇大人令末將保護二位郡主,”那人站起身來,“戰場險惡,請二位貴人小心。”
“皇朝想的還真全。”赫連哲哲饒有興趣的打量了他一眼,問道,“你叫什麼?”
“末將姓葉名飛。”
“哦?葉家人?”赫連哲哲單眉一挑,“和葉將軍什麼關係?”
“回郡主,葉將軍是末將的叔祖。”
“年紀不小,輩分不大。”赫連哲哲笑了笑道,“皇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回郡主,皇大人說,再過三日,就會遣人來將二位接回,到時自會同將領說明。”
“這麼快?”赫連哲哲詢問的望了望摩迦唯歌,後者裝作沒有看到。
“皇大人說,戰場不比帝都比武時的場子或是武館,一旦郡主有所損傷,不僅對皇帝陛下無法交代,對郡主本人也會愧疚一世,”那將領不卑不亢道,“況且郡主要早些回返帝都,宮中丟了兩位郡主,若是讓有心人知道了……”
“有點頭腦,”赫連哲哲笑道,“你是哪個軍的?”
“末將,乃樞密院官員。”葉飛直起身來,瞟了摩迦唯歌一眼,“摩迦郡主,皇大人還有一句話,令末將轉達給您。”
摩迦唯歌淡然的瞥了他一眼,“什麼?”
“皇大人說,樓蘭的風沙再大,也抵不上帝都一絲響動,帝都居,大不易,他很欣賞郡主低調的態度。”
摩迦唯歌品著這句話,忽然心中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