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王美人想，可有第一次？
    “王美人？”頭頂傳來不可置信的聲音，“是你在護著那兩個賤民？”
    “正淳和段譽是我的客人。”王美人說。
    “這種話少說，知道你也圖著那個仙盒，莫不如殺了那兩人，各妖再與你商討那個仙盒的所有。歸你歸我也不能便宜了那兩個愚味的俗人。”那是一頭渾身青紫的妖怪，大概是石妖。
    “正淳和段譽是我的客人。”王美人又說。
    “嗬嗬！管他什麼客人不客人的？那個仙盒管了古今往事天文地理一切天機，你王美人就不想要？”另一個方向傳來嬌笑聲，忽地又變得淒厲，“那是我兒子換了命的東西，還不快還來？”一切天機？包括那人是誰嗎？
    “不是你的。”王美人說，“你沒有資格。”
    “王美人你這是不知好歹啊！多少妖多少人為了搶那個盒子豁出性命，你卻守著那兩個賤民發呆。你是不是跟那個東海東宮。。。。。。嗯？”一個全身隻裹了要害處的男妖笑著舔著手上的血腥。
    “我和東海太子確是認識不錯，但不深交。”仍是平平的語調，抓不住一絲波瀾。
    “誰要問你這個？”一個粗壯的妖怪孔得震天響，“盒子，交出來，不交就死！”
    “不可能！”段譽指著天大罵，“你們這群妖怪隻知那盒子是寶貝，卻不知情義二字！當初我和我爹幫助東海太子兄脫離險境隻不過盡了微薄之力，太子兄卻要以重禮相謝，我和我爹想謝絕卻不敢違了了他的好意，隻答應他代為保管，現今這仙盒仍是他的！你們有本事上東海鬧去！”
    “怎麼出來了，你爹呢？”王美人問。
    “房裏呆著呢，我不讓他出來。先生放心，段譽就是拚死也要護著先生的周全。”
    “哈哈！他不用你護！就憑我們幾個暫時還奈何不了他。倒是你，小兄弟，漁場裏救了條魚恰好是東海東宮就以為你是英雄了嗎？”青紫色的石妖兩手空中一摩，朝段譽跟前一指，段譽跟前那塊地立馬就揚起鋪天蓋地的塵土來，隨之是熊熊火焰和濃濃黑煙。
    “什麼東西焦了？”段鈺盯著書上的如來千手問。
    “泥土。”髫髫回答。
    “誰家窮成這樣？烤泥土吃？”段鈺把手伸到空中比劃了一下。
    “你們家的泥。”髫髫說。
    “正淳大叔有意思呀，今兒中午吃叫花雞？段鈺搖了搖頭。如來千手還挺難學啊。憑我多年武學經驗告訴我這招不到午飯時分是練不出來的。”
    髫髫沒有說話，眼睛直直地看著門外麵。
    半響，髫髫忽然問：“今天的仇家是為何而來？”
    “哦，骨灰盒。”段鈺已跳到地上連著第一式空淩幻影身舞起來了，奈何兩式她都不熟練，也練不精，隻是磕磕巴巴地擺著姿勢。
    “骨灰盒？”
    “嗯，聽段大俠的語氣似乎又不是，總之就是為了一個破盒子。”
    “這些年我雖然被封印在牆內，但外麵的事我總還是知道一些的，如果我沒猜錯，群妖是為了異世仙盒而來。”
    “嗯，什麼？”段鈺手中的動作仍不停。
    “異世仙盒，傳聞東海龍王的太子一日貪玩，化作一尾海魚遊到淺海觀看海邊生活的人類作樂，卻不料被當地漁民捕住了，當時太子被困網中不得脫身，又不好現出原形來，隻得任由漁民擺布。等到次日太子被擺出市場時，有一對慈眉善目的父子走過，看它覺得此魚與其它魚不同，便買回家裏，卻不料將那魚剛放進水中，那魚便大滴大滴地落出珠淚來，原是太子在求他們放了自己。聽了太子的講述，父子二人一商量，決定將它重新放歸海裏。本來一場善舉該到此為止了，誰知三日之後，父子二人聽得有人敲門，開門卻是一個依著華麗，嘩然不似凡人的公子，這位公子正是東海太子，東海太子為表謝意，送了父子二人一個盒子，那盒子正是異世仙盒。”
    “哇噢！東海太子隻在水裏變身嗎？那也不算很強大嘛，後來呢？”段鈺又奔回去，埲起書來仔細研究。
    “這個。。。。。。的確不強大。。。。。。但他的人形還是蠻英俊的。”髫髫說。
    “喲！”段鈺調笑道，“我們髫髫看上他了？放心，等你長大姐姐就把他許配給你！”
    女人的八卦本性使段鈺自動忽略了某些事實：髫髫長不大的。
    髫髫拉長了臉：“你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後來那兩父子說這盒子太貴重了不願收，隻願代為保管，但那盒子還是到了兩父子手上了，待太子走後，為了爭搶那個盒子，妖怪群起而攻之，那兩父子現在躲到你師父身後去了。”
    “什麼意思？”段鈺忙活著，但也覺得有絲毫的不對勁了。
    “還好，知道仙盒存在的人和妖怪不多，也就兩三百，你師父就算勉強也還是應付得過來的。”髫髫開始吮手指。
    兩三百。。。。。。
    從來都見師父一隻一隻對付鬼，最多在城外見過他十幾十幾地對付那種低級的鬼，什麼時候見過他對付兩三百隻妖了？
    兩三百隻妖壓城而來？太TM壯觀了？
    太壯觀了。
    段鈺在的話一定會這麼說。王美人想。
    自從段譽出現後，這裏聚集的妖是越來越多了，漸漸有兩三百隻，從水到陸到天空，如黑雲侵軋。
    段譽仍然不知不畏地站在不遠處，直挺挺地，就像一個實體活靶，等著群妖發射。
    自從石妖發難被王美人一道金光滅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群妖再沒別的動作，除了聚集還是聚集，如今數目多到整片整片的空間都被它們占去了。
    它們在等。
    王美人知道。
    一旦數目足夠多，力量足夠強大，什麼實力對比懸殊的事就不複存在了，隻剩下敵眾我寡的劣勢了。
    到時候無論是車輪戰還是一擁而止，這邊的王美人都不占優勢。
    但也沒有其它的辦法，除了等還是等，若是現在就浪費力氣去打，不如一會兒集中了再一起擊破。
    等，為什麼還要我等？
    等誰呢？等下去，有意思嗎？
    王美人瞟了一眼一邊成為眾矢之的段譽，段譽似是渾然不知危險將至，又似是對王美人的實力堅信不移，這樣的信念，支撐著一個人勇敢地把自己暴露在箭鏃之下。
    一個信念。
    王美人開始暈眩了，還伴有心口的微微酸脹。
    這時候不可以，這時候不可以！
    “王美人，我們妖的數量如今可是足夠多了，最後一次機會，把那兩個賤民交出來，或者，死。”
    “你們死吧。”王美人說，“不送。”
    為首的木妖似是很受用這句話，本來就青灰的臉愈加青灰，一揮手，“上！”
    群妖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