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師父,我回來了,Yo! 第六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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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轉之際,師父早已出門了,段鈺身上仔細地蓋了薄薄的絨毯,秋日的天氣已經有些轉涼了。
床邊是師父留給她的衣物,新衣還沒製好,隻得先讓她穿著自己的衣物。
段鈺賊兮兮地左右看了一眼,確定師父等人不太可能在這時候出現才脫下浴巾,換上師父留的大紅緞錦銀邊短袍。
師父穿起來是短袍,到了段鈺身上就不是了。
段鈺換上師父的袍子,想起師父自回府脫下那破褂子後的仙姿,舉手投足間流瀉出豔壓世人的風采,段鈺經不住也抬腳模仿起來。
可惜段鈺的腳隻剛一落地,重心微移,腳髁一酸,段鈺就給疼得跌地上了。
這命,也還真不是一般的苦啊。
“哎呦喂呀哎呦喂呀”段鈺疼得直吸涼氣,忽聽得身後的門“吱”一聲開了。段鈺連頭都懶得回了,開始咿咿呀呀地哭起來:“哎呦我的心尖兒那個疼啊!枉我昨日舍身拚死為你遮槍風擋箭雨,如今摔得個狗屁啃泥!枉我昨日心甘情願為你豁命去,而今你連道謝都不願意,連上藥都忘記!我非舍身取義,隻為換得你情意,若願把身來相許。。。。。。”
段鈺沒調唱著以袖掩麵作嚶嚶哭泣狀,扭身向後去看時,聲音停了,臉上悲淒之色卻停步住了。
段管家在身後端著臉盆一臉難堪羞急之色,段大俠在門口捧著一碟糕點一臉驚詫難收之色,段鈺知道自己完了,連帶著師父的形象也玩完了。
“段公子,老朽昨日。。。。。。可有什麼對不住公子之處麼?”連傔稱也換了一個,段管家特意嚴肅地劃清界限問。
“沒。。。。。沒有。。。。。”段鈺趕緊答。
“那。。。。。”段大俠咽了口唾沫,“可是鄙人負了公子的心?”
“不。。。。。不是。。。。。”段鈺雖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解釋,但這一個“老朽”一個“鄙人”的確實令她尷尬得坐立難安。
幸好師父不在附近!安門!
劃完十字猛地發現窗外有一道黑影迅速掠過,訝得段鈺指著窗外張著口,半響說不出完整的話來:“我。。。。。。師。。。。。呢?我。。。。。呢?”
段管家和段大俠皺著眉看著她,不知她要想說什麼。
“我師父呢?!他去哪了?”
終於完整地說出來了。
“先生今早就出門辦事去了,交待了我等好好照顧公子,公子昨日腳上受了傷,先生也沒有得及醫治,故特意交待我等給公子送藥來,正等著公子起身,伺候公子冼漱早餐呢。”
連臉盆飯菜都端上來了,這些我都看出來了,那就是說:剛才是我眼花。
段鈺整了整麵容在段譽的攙扶下爬起來坐在椅上,又問:“我師父還說什麼沒有?”
“先生還說今日會去布莊替公子取回新製的衣物。”段正淳過來把臉盆架上,毛巾替遞上。
“那就是我師父今天一天都不在嘍?”段鈺接了毛巾在臉上胡亂地抹了一把。
“是。”
“好!”段鈺一躍而起,完全不像一個帶了腳傷的病號:“今日下午申時召集府裏所有的下人,聚於王府後花園!”
錢員外也不是非得信什麼鬼神,但那個並非常見過的丫鬟死了之後,家裏那些個大小女人們就一刻不停地在他耳邊叨叨,說請位高人來超渡吧,請位高人來超渡吧。
那就請了唄,家裏不是沒有錢,吩咐管家去請一個也不用請這麼一個罷?雖然說從未聽過那高人的名號,但法力總不至於比雲海寺的法正大和尚還高強罷,酬金竟要了一千兩那麼高。
錢員外歎了口氣,超渡而已,用不用請那麼花錢的人啊?那丫鬟也不是厲鬼啊。
小丫鬟叫緋紅,在小姐房裏辦事,緋紅緋紅,人如其名,也就是在主子眼裏還真是不怎麼紅。據小姐,夫人,三姨娘她們說這小丫頭是苗疆來的,懂些巫蠱之術。懂些巫蠱之術的人總令人害怕的,上至夫人下至下人都躲瘟神似地避著她。誰知道這小丫頭受些泠落就能自盡了。
像自盡就自盡了吧還在腳底下擺什麼陣法,擺就擺了還偏偏擺了個沒人看得懂的陣,沒人看得懂自是沒人解得了,沒人解得了既是沒人能保證這陣裏有沒有能至全府上下於死地的詛咒。
錢員外開始頭疼了。連帶著心也跟著一抽一抽地疼了起來。
頭疼的是詛咒,心疼的是錢。
不是家裏沒有錢,實在是不該花那麼多在這種事上。
聽說那不過是個拿著幡四處雲遊的江湖騙子,實在想不出他憑什麼敢收那麼高的酬金?不應該斬妖除魔匡扶正義的麼?
就因為夫人的那個該死的“祖先托夢”,非他不可?
莫不是夫人和那騙子有什麼。。。。。早該休了那黃臉婆!
錢員外想著,聽說那騙子來了,起身出門去迎。
管家恭敬地躬著身引路,身後是一個身形修長的身影。
待錢員外看清那著大紅緞錦金邊短袍的男子的時候,他訝得說不出話來。
射寒星之眼,如刷漆之眉。
甚若神君,萬夫之望。
若與之對視,便覺自己是那土礫。何敢偷覷珠玉?
如此男子,龍章風姿,天質自然,可是要來我府中僅為一個小小丫鬟超渡嗎?
如此男子,即使隻是移步,便也值了千金,自己私心才出的那些酬金,怕是不及其一毫。
錢無魘震震,見那男子定定站在自己麵前,從上而下斜斜地睥睨著他,不發一語。
許久,那男子紅唇微張,吐出幾個金塊珠礫般的字,讓錢無魘小心接住:“什麼事?”
錢員外一嚇,發現該男子身後並沒有傳說中的幡,遂愣愣道:“幡呢?”
“冼了。”
“啊?”
“在曬。”
錢員外。。。。。。幡也是會髒的,也需要冼也需要曬。真的隻是隨便問問,看著這個人他的腦袋亂得不正常,但萬沒料到這男人頗有跟他拉起家常來的趣味。
“好吧。”錢員外苦惱地拍拍胸袋,“錢銅沒告訴您請您來是為什麼事嗎?”他看了看管家。
那美若天人的男子垂下星眸沉吟良久,又抬眼道:“隻記得酬金很高,是為了酬金來的。”
錢員外一點也不怒,看了眼管家,遂把男子迎進屋裏,讓管家再把事情給說一遍。
陳述了一遍之後,錢員外的眼仍無法從那男子的光芒中移開,雖然藏在袍袖裏數錢的手絲毫沒有頓過。
這男子叫王美人,人稱美人先生,自然不是真名,在這行幹的人用的從來不是真名。錢員外知道。
待喝了一口茶水之後,美人先生淡淡地說:“我要看那個陣。”
錢員外在他說話之後立馬恢複正常,把錢串往袍袖深處一塞。起身道:“錢銅,帶先生去。”
錢員外努力去掩飾自己平時裏的說話習慣,看,我和你一般風雅。